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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鱼唇的凡人们 ...

  •   “话说那日!天近黄昏,琼池楼上!一道白光闪过!楼中老小皆是一惊!待众人回神,推开房门,门中已空无一人,欲知后事如何,请听……”
      啪!
      衣着玄紫的男子合上轻摇的纸扇,将其甩上茶桌。后仰着身,修长的褪搭至另一上方。
      身后乖巧的小仆将茶水呈上,移至眼前这人的嘴边。
      轻挑的眉眼瞥了瞥茶水,歪头避过,又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将其帘帐放下,隔断包间儿外的各色杂音。
      柜台的掌柜一抬头,刚巧看到个闪落的帘帐,只余下个鞋边的影。
      哎?那位大人……
      会音馆。
      据说是内城第一的积说书、音艺、茶酒、住店、餐食于一体的休闲场所。之所以是据说,也是因为除此之外再无第二家。倒大有几分‘在下考了个状元,今年只有在下参考’之意。
      但说来也叫人惊讶,不是没有人想吃‘螃蟹’,即使这第二口也罢。但做过的人都知道,前期投资巨大,而有能力投资的富商却都像避瘟神一样,努力避免对这行参一脚。好在是即使只一个会音馆,也是足够了的。
      更有奇点的是,谁也不知道这幕后老板是谁,只知道是由李公子代为打理。若是知道是谁,想必自家门槛都要被踏烂吧。倒是增添几番隐秘情趣。
      此馆修建于位偏顶的山腰上,包揽城内全景。占地恰巧有一处温泉,于是内院才是这楼的彩头。闲暇时可约友人三两只于楼内小酌,听听书来观观曲儿。疲累时可小息片刻,自有由内院引进屋内的温泉水。此外还特为各家庭纠纷不断的权贵提供——躲老婆专用小院儿。
      如此好地方,来者非富即贵,非才即贤。
      这位大人,自是富贵之人。
      细看这鞋。以黑色为底,金色镶边,只在后跟挽了个花儿。却是上好的做工,从绣工来看必然是斐院楼的手艺。
      随着视线上移,这绣工,赫然是与斐院楼相对立的,是以豪气闻名的宫廷第一绣阁。此刻印在了衣袍下摆,照旧是金色镶边,只多了几处红蓝彩绣。
      腰间即没带宝玉也没系如意,松松的挂个红黑木牌,细看工技也是仔细精巧。此刻,一只葱玉般的手正把玩着木牌,木牌翻转之际,露出虎口带茧。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不透露着一个信息——皇室。
      而普天下能用金色的除了皇上,便只有那位了。
      “你说,那是什么呢。”似是自言自语,声音轻微而不柔弱。间或冷气丝丝的从背后爬过?
      小仆抖了抖,却是没敢回话。
      “倒是有趣的紧,捉来可好?”这回他确定了是给他说的,没敢不回。
      “回王爷,小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呲。你倒是和我想的一样了,这王爷你做可好,岂不也想到一处了?
      “拿好了,回府。”
      将木牌拽下,向后空一丢。
      一只腿儿在空中化了个圈儿,站起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脚便往前面走。只吓得后面小儿忙手忙脚的接木牌儿,险些打翻了桌上的茶水。
      哎呦喂!主子这又是怎么了?这东西您让我收着,可不是在玩儿我命么!
      想归想,还是哭丧着脸,将木牌端在怀小心收着。这便随了主子回府。
      其实这说书先生的后事‘如何’,是无论如何都‘如何’不出来的,也只有这两位当事人……一位当事人和一位当事蛇知晓。
      民间这说书的自是各有各的版本,但前半部分是惊人的相似。能从外城延伸至内城的故事,显然是神奇又真实。
      王爷难免会感兴趣。
      其实郑允浩他也没干啥,金在中也没干啥。
      不过是那日白光一闪,趁着大魔王被白光闪瞎铝合金狗眼的时候。郑教主噗噗噗的,长个了。
      变过一次身郑教主感受到这相似的经历,深信自己变回人了,一心想着如何拯救他正义的小伙伴。就这样扭着大了一号的蛇躯,飞身上床。尾巴麻溜儿的如鞭子一般,对着金在中的小在中就‘pia’的一下,还好给他一个机灵躲开了。
      金在中吓的脸煞白煞白。小在中也给吓软了。
      看着金在中那厢软了,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自己的,于是自己也软了。
      郑允浩从来不知道蛇竟然有两根。
      不对重点是他没有变回去吧?
      可是作为人的心理而言,那处多出来一根实在是……说不出来的恶心。
      别人都是变大,他是多出来一根,这可真是……
      这郑允浩倒是木楞震撼中,金在中就气笑了。一手捞起郑小蛇,想也没想就打开这四楼的窗户,伸出,松手。
      ……
      对着下面空无一物的滔滔江水就凝视良久。
      ……
      它怎么还没浮上来,不是神兽都会游泳么,这聪明家伙一定在打什么奇怪的注意。
      ……
      郑教主内心真真是恨死金在中了。
      他不是不会游泳,但他没用蛇这种条状身躯游过。
      这儿入了水,总感觉自己胳膊腿儿的还在,用空无的幻肢游动了半天还是随水下落,气儿也只剩出的没了进的。
      堵上一把就鼓着最后几口气不动了。它等自己慢慢漂上来。
      这才漂了那么短的时间,一个黑影儿就破水而入,接着带着疙瘩的肉柱狠狠的撞上了他,那是一个人类的脖子。
      这金在中跳下河,冲入水中就顿感脖间一凉丝丝的物体缠上。惊慌的浮了起来才发现那就是自家小蛇,这小蛇有一些微愣的半张着嘴,到有几分人的摸样。
      呵,吓傻了吧。
      估计这江河水到底是冷的彻骨,拖着小蛇施展轻功,轻点水面就上了岸。
      郑允浩可是明白了。
      跟着金在中就没个好事儿。
      郑允浩也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金在中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且不说把他扔下,又为他跳河——如此愚蠢欠缺思考的行径。这青楼的熏烟都对金在中有影响。他是变成蛇了失了武功才这般,可金在中只是失忆又怎落的如此难堪。
      以郑允浩那中二病,也不是没有想过,金在中可能是在试探他。但这念头在跳河后就停止了。
      让他宛如新生的那句梦话。
      是,故意的漏了很多破绽,金在中有理由借着这个机会将他扔下,或许他已经猜到了。
      继而,双方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变回来。就算是不变回来,金在中也有理由继续试探他。毕竟一条蛇的命,即使是神兽,在他眼里也不会是什么宝贝,更何况还是他郑允浩。郑允浩有这个自信。
      可是金在中的那句梦话。
      那句梦话合着因紧张而暴起的青筋,冲撞着他本该理智的神经。
      由金在中脖间感受到的,是他全身气流都已紊乱。那狂烈的心跳与自己的重叠在一起,即使那日与他翻云覆雨都未曾出现。
      萦绕在脑海的,全是金在中那句并不算确切的梦话。
      此刻得到了证实。
      真是狗血的误会。金在中哪里是紧张他,金在中从来没从这么高的地方跳过水,金在中也从来没在没有任何跳水器材,及其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跳过水。
      为自己的新发现而惊讶的郑小蛇半张着嘴,这便是金在中眼里那一副痴傻样。倒是以为他呛了水,惊慌提他上岸,对着那小小的蛇嘴就一阵猛吹。
      实际上都吹到鼻子里了。
      谁让它鼻子嘴巴那么近。
      甩了甩头,努力避开金在中的迫害。郑教主的CPU继续高速运转。那么高傲随性的一个人,竟然为了试探自己的蛇是不是我而下作自己,与蛇如此亲昵。简直他都不像他了,先前又装的那么像,倒是他真以为他俩只剩恨,再无爱。
      郑教主摆着自己小小的蛇头不停地晃来晃去,内心叹着气。
      可是左护法的事情又作何解释,人死不能复生,自是问不出什么话。这金在中心里有他,却又躲他。只怪当时一口咬定是他的错,而他不做任何解释。此事必有蹊跷。
      在中:晃头晃脑的是不舒服么?“人工呼吸……人工呼吸,需要再来一次吗?”
      再……再来一次?
      金在中就那样木愣的,看着眼前这只小蛇在他面前涨红了本是白玉的身躯,遂目送它窜走。
      他不以为意,在这里却算得上调戏的话了。
      只怪是一只神兽脸红的如此怪异,感慨世界万千。
      寻常人是不知道,可这金在中是没有说梦话的习惯的。但一件事儿在心里压久了,也终是会有个冲破口。梦话并不多,可这每日蹲点望月仇故乡的郑允浩,是听得明明白白。虽是断断续续不能确信,但经合理的推敲(脑补),终是嵌入心。
      若非早有怀疑,在那楼中见他那样,也不会情动的那般汹涌迅速。
      不过是人工呼吸,这事儿对金在中来说再小不过。小蛇的反应他甚是不解。别说是与蛇,就是与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触碰,何况是这种美丽的生物。
      这蛇是有意甩他的。五步一回头,临了拐个弯,继续盲目的乱闯。
      在心底小小的叹气,也再是不气它了。
      它能懂什么?
      若这蛇真有智商,想必也不会高到哪去。这种情况下,分明是越跑,追得越紧。智商高,又怎会不懂这个道理。虽是神兽,也到底是条蛇,是他高估了罢。
      这蛇也跑不快,身形见长总还是幼蛇。就在它身后跟着,跟着,跟着,跟着……跟到了酒楼。
      说到底还是不能怪郑允浩的。
      这地儿他熟啊!在这里等沈神医等了半个月能不熟么?加之心情沉重,病状难捱,最爱跑的也莫过于酒楼了。只要情绪不稳,必上酒楼。
      以至于现在,无意识的到了酒楼。
      经先前一番折腾,天色倒是大黑。
      知它是要喝酒,便唤了小二热上一壶。见它盘在地上望着自己,便招了招手,“过来。”
      郑允浩扭了两下,将头别过,背对他。
      不去。
      在中偷偷的笑,它还不知道自己又通体泛红了。在中为自己的人气骄傲着,现在的他不仅是男女通杀。男女通杀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小二已将热酒放下,盛了一盘儿下酒菜放于桌上。看了看酒,又看了看自家小蛇,心里欢喜的很。实在是太可爱啊……
      倒了一杯热酒推上前,就将自家小蛇提拉上来。指腹轻揉着蛇头,揉的郑允浩差点顺从兽的本性,就这样舒服的睡过去。“来,喝吧。”
      据昌珉说,蛇体的神兽一出生便是有鳞的,这蛇原本是通体蓝的鳞——它母亲是这样的。可现下来看不知是好是坏。虽然玉白的身躯温润美丽,鳞片也是薄气的近似透明。可到底是作为他的战兽才存在的,这徒有其表的样子到底能不能打败郑允浩啊?
      说道郑允浩,自是那日匆匆一面再无相见了。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忙的丢下护法就走啊。
      手中埋头喝热酒的小蛇似是有感应般周身一颤,蛇背的凉意透过手都能感觉到。
      嗯?很冷么?
      明明才十月的天。
      困惑的看了眼小蛇,小蛇也抬起头困惑的看了眼他。
      叹了口气,将酒杯满上。
      心思又放回昌珉说过的话,据说神兽突破幼年都是可以说话的,不知自己这只可不可以。按照剧情来看,能说话也就是近期了吧?
      前提是自己文采能得赏识,能从王爷手中偷出浆酒,自己没有偏离主线剧情,自家小蛇还算正常……
      霎时觉得前途有点堪忧,壮志略显伟岸,路途漫漫无边。
      只是没有原剧情所说那般被撒软骨粉,也没有顺理成章的被‘抛尸荒野’,自是见不到将他救起的会老板,便受不了引荐,见不了王爷。如此这般,怎能过剧情?
      这现下最该找的,便是会老板。
      都说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可显然这会老板可不是那守破庙撞钟的和尚。人人都说会音馆那个好啊,就是见不到老板。
      还好他有……jiangjiangjiang!上帝视角!
      (上帝视角:咳咳!大家好,我又一次出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给作者交了不少红包,于是他承诺我给我最高出镜率。虽然之前都是在中那小儿出镜率最高,但是接下来就该是我的逆袭了!为何天空突然日月无光,为何江河开始倒流,为何民不聊生,为何BOSS哭泣!敬请期待史上第一热血片——《进击的上帝视角》)
      如此这般,来日将口号与他对上,便可目睹英姿。实为方便快捷。
      “咯~”
      嗯?
      “咕嗞嗞嗞~”
      嗯?
      “咯!”
      在中这下是听清楚了,是从酒壶中传来的声音,也是看清楚了,一小节蛇尾正从壶盖口冒出来,洋洋得意般晃来晃去……
      这还真是,这还真是……该哭该笑是好。
      抿着嘴皱着眉,抬手就对准那得意的摆尾,一把将它揪了出来。
      也许他养的不是战兽,是萌兽。
      兽有很明显的特点,除却耳朵便是尾巴,总有一处会暴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像狗儿一开心便使劲摇尾,猫咪一生气就竖起耳朵。
      郑教主的确是洋洋得意的。自认优雅的小酌着酒,在心里过了一遍之前的事情,开始盘算之后的事情。
      自泉水之别便开始猜测,这金在中到底是不同了。之前的每年总会在各个地方逮到那么几次,但是每次都是不屑于他的。即使是被抓,隔个一天关押他的库房里总是没了他的影,就像是施舍,嘲讽一般。
      ‘我没有时间再陪你玩,你差不多点就行了。下次还这样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撕毁他留的书信。到底还是留情了。
      杯中的酒已见底,郑教主愤恨的顶开壶盖继续喝。
      明明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的。
      是,右护法背着他偷偷去陷害金在中,结果真坠崖了,是他管教下属不当。可金在中到底还是回来了,回来的干干净净忘却前尘。他苦练那么多年的武艺就是为了比下他,亲刃首级。亲刃这段感情。
      可他回来的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武艺全失,干干净净!
      只有他守着这些年,连个不屑的眼神都得不到。
      一想到今生或许就会这样以蛇的形态,守着他的躯壳。心底就冷的颤泣。
      想到这里,郑教主就咧个蛇嘴笑了。因为吧……
      ……那晚听到从那口中溢出的梦话时,他差点忍不住兴奋的冲上去再把在中关起来,即使知道这次也有可能会被他逃掉。
      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想想也是,倘若他真的失忆了,又怎会一见到他便是脱口而出的郑允浩三个字。
      想必那次,定是他心软而做的把戏罢。明明迷恋我这么多年,还装作不屑一顾,真是只傲娇的小妖精。
      倒是这蛇化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这真是老天开眼给的无上机会。
      他死,是我的。
      他不死,也是我的。
      呵。
      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咯~”
      “咕嗞嗞嗞~”没酒了?
      “咯!”
      谁在抓我的尾巴?嗯?怎么有……两个傲娇的小妖精?
      郑允浩略感天旋地转。
      呵。这一定又是他耍的鬼把戏,不愧是我的小妖精,把戏耍的一次比一次精湛,一次比一次高深。
      这金在中一看他儿子那蚊香眼就知道了,喝醉了。还以为它酒量多好,奉饭必饮。也不过如此。
      现下酒楼大部分人都看着这边。
      美人与蛇,还是一条通体玉白的蛇。爱喝酒,还喝醉了。如此有趣的小东西,不好好看看以后大致就再遇不到了。
      心思晦暗者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硬抢。
      察觉周围气氛都变了,心里暗道不好。关键时刻这小蛇就出岔子。看它现在正软塌塌的躺在掌心蹭来蹭去的,可爱是可爱,不顶用啊!
      郑允浩迷迷糊糊的嗅着掌心传来的体香,是一股雨后清竹的味道,十分好闻。他现在稍微有点晕晕的,闻着这个味道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又略微感觉这掌心有点出汗,不解的晃了晃脑袋抬头看向金在中,却见他神色紧张,眼睛暗瞟四周,便跟着看了看四周。
      一群以热切眼神视奸金在中(?)的刁猛野汉。
      哦,没事儿。我的傲娇小妖精能解决的。
      十分信赖的不管不顾,顺着他的袖子就钻了进去。
      见小蛇自发的钻进了袖子,大厅的角落里已有两三人站了起来作势要往这边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小二,结账!”
      “好嘞!一共二两银,客官您慢走嘞!”
      前面还脚步稳健的迈着,一出门就赶紧跳上屋檐,飞身往医馆奔去。月色下依稀能看到身后跟着两三个人影,心下大慌。
      不说这里是王城,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什么事儿也没人罩着。从武功上来看自己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大晚上敢去酒楼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就是从人数上来看自己也不占任何优势。
      轻功提上一层,脚步又加快几分。
      郑允浩这会儿本来头就晕晕的,这袖子又透风,缠着的手臂还晃来晃去的。实在是不舒服,向着这具身体最温暖的地方就滑了去——胸口。
      顿感胸口一阵冰凉,薄软的鳞片宛如羽根的绒毛,来回轻刮着那点。
      “唔……”它又在干嘛?
      当时脚下一个仓促:“哈啊……”
      听到自己发出这种声音,吓得赶紧上下颚咬紧。我这边忙里忙慌的甩贼人,你倒好净添乱!
      所以说啊果然是天生一对,你折腾我来我糟蹋你的。
      远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越来越近。“俊公子,把你手中的蛇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走,你那轻功支撑不了多久的。”
      似是响应那人的话一般,前方有一人从地面直直飞上屋檐,挡住了金在中的去路。一看此路被堵,改了个方向,点着层层屋檐直向山顶冲去。
      “俊公子,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么?这王城四处都是我们的人,你逃不走的。放下蛇咱们还是朋友,不然就是你,我们都要捉回去进献主上!”
      在中又笑了。
      乖乖,今天一天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逛个神社百般无趣,吃个晚饭误闯青楼,一不小心中了药,一个生气扔了蛇,莫名其妙的蛇还闹脾气,陪着它喝酒还遇着有势力的抢匪,这下蛇醉了还在他怀里调戏他……敢不敢给个顺利点的事情啊?现在他只想回医馆。如果昌珉在的话……
      想什么呢。
      一个不留神周围都跟满了人,眼见着就要上山顶了。
      好,上了山顶进了林子还可以躲上一阵。如果地势不错的话还可以偷偷潜回医馆,再不济可以翻到山的另一边找户人家住下,混入人群怎么着都不容易找了。
      打定了主意就直盯着山顶奔去,心里一直担心着,会不会如小说情节般突然冒出一个人,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虽然是小说的世界,到底是没有这么狗血。找个山洞就跳了进去,听着上面凌乱响起的树叶踩踏声。等到一切回归安静时,彻底放松了。身体顺着石壁就滑下而坐。
      天黑夜静的,各方面知觉就格外灵敏。
      先前神经一直紧绷,药效也被压制着,现在一个放松,什么感觉都回来了,更何况怀里还有小蛇捣乱。
      热流分两拨,一拨向下涌去,一拨直贴胸口,又有天生冷血的蛇,实为难受。
      “嗯……哼!”张口就对着手臂狠狠咬下,直到嘴间溢出腥甜的液体。整个人都清醒许多。
      低头想了想,将小蛇从怀中掏出,那蛇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好闻,向着源头就探头去。
      这里没有浆酒,只有血,儿子你就多担待吧。
      到底血比不上浆酒这等圣品。期待中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见它喝了血只微微的垂下脑袋睡了去,身上发出淡淡的光,再无更多异样,便是阻断了金在中从上面逃出的路,再无保障。倒是照亮了这个洞穴,显出向里更深的通道。
      其实金在中是怕黑的,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样有些不男人,但在家睡觉的时候总还是会开几盏小夜灯。到了这边后,每至夜晚,庭院里都会有人守夜,自是不怕。现在这荒山野岭的,唯一的光源还是在他身上,赫然就是一个目标。上面的路是不能走了,也不知道洞穴通向哪里,总归还是试试。说不定挖到财宝什么的?那可是赚大发了。
      其实他真的想多了。
      十月的天,秋夜的风多少凉飕飕的。
      金在中的发在空中飞舞,目光迥然直视前方,小蛇乖巧的窝在怀中,大脑皮层还在回荡‘我的傲娇小妖精’。
      思绪随着发,在风中凌乱。
      他到底是小瞧了沈昌珉。
      不过正常人也想不到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等下次碰到了他一定要好好问问:为什么在后院凿个洞,一个直直通向山顶洞穴的洞。
      他一定要早日脱离这个抽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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