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霜万里》爱之Ruth

27、敲竹杠

　　“咳，咳。。。”正在给霜儿喂水的秀宁见她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便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水碗，忙用袖子替她擦掉从嘴角流下来的水。
　　“秀宁啊。。。”霜儿虚弱地睁开眼睛，一眼便见到了秀宁，心里顿然一阵暖意。
　　“霜儿啊，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绘秋见霜儿醒了，忙不迭地凑到她枕边，温柔地轻抚她的额发。
　　“绘秋。。。” 霜儿又见到了绘秋，心里更是觉得说不出的安慰，“我这是在哪里啊？”她从未见过这个地方，眼睛不住地朝四周打量着。她分明记得方才还在公堂上受刑的，怎么现在竟会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呢。
　　“这里是我的药铺！”芸香边说边坐到霜儿榻边，与绘秋一起将她那已然软得如棉絮般的身子扶了起来。
　　霜儿记起芸香就是方才给自己验身的女医，便勉力地欠了欠身，向她行了个礼。
　　“啊呀，你都这样了，还行什么礼啊。”芸香示意霜儿随意一点。
　　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此时她又开始重新感受到了那钝刀割肉般的疼痛了。
　　“你动一动手指看看！”芸香见霜儿盯着那红肿的双手面露苦痛之色，便鼓励着对她说道。
　　霜儿微微动了一动十指，虽仍是钻心之痛，却还是可以收放。她见状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双手并未有伤及关节与骨头。
　　“哼，我看那些衙差都被你的气势吓到了，所以才只用了七分力气，而且还是夹在指根上，才保得你这双手！”芸香当时并没有看到陈进与行刑的衙差使的那个眼色，她不知道其实霜儿的手是陈进保的。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快给她上药呀。”一旁的阿七见芸香竟只顾着说话，却根本没有救治的意思，实在心里火烧火燎地焦急。
　　“哎，我说，你对我吼什么吼啊？”芸香朝着阿七一瞪凤眼，“你当我这里开善堂的啊？上药不用付钱啊？”
　　“我。。。”霜儿刚想与芸香说话却被阿七打断了：“不就是些金创药吗？我替她付了，我今日没带钱，明儿给你送来就是！你赶紧的呀。”
　　芸香一见他如此着急，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霜儿，便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颇是玩味地看着阿七，一脸坏笑地道：“呦，陆爷财大气粗了嘛。。。她这双手可生得漂亮，若是用一般的金创药，只怕效果一般啊！到时候你陆爷不满意可别找我算帐啊！”芸香的语气暧昧到了极点。
　　霜儿只是尴尬地把头扭了过去。绘秋见状也恍然明白过来：这三公主又被人盯上了！想到这里，她心里直是暗暗叫苦，可是又不知阿七什么来历，不敢得罪他，愁容一下子又浮现在了脸上。
　　“行了，我的姑奶奶，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没见她都痛得不行了吗？”阿七没明白霜儿的尴尬，只以为她是因为痛楚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表情。
　　“那感情好啊。我最近呀，新研制了一种金创药，效果好得不得了，六两银子一瓶，我现在就给她敷上啊。你不是没带钱吗？先让你进哥给你垫上，回头再还他就好！”芸香已然开始得意忘形了。
　　“什么！？六两银子一瓶！你讹人哪你！？”阿七一下子惊叫起来。
　　“怎么？舍不得啦？你既舍不得银子，在姑娘面前充什么好汉啊？”芸香仍是满脸调笑。嘲弄阿七一直是她乐此不疲的娱乐活动。
　　“好！六两就六两，我一文都少不得你的！”阿七见在霜儿跟前失了面子，极是气恼，又被芸香如此一激，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不可以的！”霜儿已然被阿七的“盛情”弄得不知所措，现又变成了芸香用来嘲笑阿七的工具，面上早已烫得能煎鸡蛋了。她不想再听这样充满暧昧的对话，“真的不可以的！陆副官，你今日已然救了我，我怎可以再用你银子！？”霜儿无奈地对阿七说道。她本不想与阿七说话，可现在不得不了。
　　说完又转向芸香：“这位女医，麻烦你只要给我普通的金创药就好。我虽无银钱，但是我每日做完工后会有些粮食，我拿那些粮食来抵冲你的药钱，你觉得这样可好？”
　　“哈哈哈。。。”芸香毫无顾忌地狂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周围所有的人都在不明就里地看着她，笑了半晌之后方才停住，“啊呀，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吴有德费尽心机地搞了你一个多月愣是没得手，反而把命都给丢了。小丫头，看不出来嘛！小小年纪，骨头够硬的啊！”芸香边说边推了推霜儿，“行啊，你这样的硬骨头，我喜欢！可是啊，有些人就惨啰。。。小心嫩桃没吃成，反而硌掉自己的大牙！”芸香边说边眼角上挑，偷偷瞥了一眼面上已然憋涨成猪肝色的阿七。
　　阿七见美人儿如此回绝自己，心里着实失望，可又想不出什么辙来让她接受自己的帮助，只是憋涨着脸，一言不发。
　　“我来跟你打个赌如何？”芸香一边拿出金创药，一边轻轻抬起霜儿的手，“那个县官判你去采石场作半年苦工，你若是能好好的在那傅婆子手里熬过这半年，我这药钱就不要了。你觉得怎样啊？不过呢，有些人自己认的六两啊，一个子儿都不许少！”芸香说完伸手指着阿七满脸痞笑。
　　阿七见芸香这副女无赖的面孔，嘴都气歪了。他快步走到霜儿榻边蹲了下来。霜儿一惊，便往芸香身后躲，连手上的药粉都洒了好些下来。
　　“你别理她，她这个人从来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她逗你的呢！这药钱我替你付了就是，那些粮食你自己留着吃吧！不用给这个疯女人！”说完阿七没好气地瞪了芸香一眼。
　　“哼。。。”芸香见阿七已被自己戏弄得没了章法，便觉着应该见好就收，也就没再回驳他，只是自顾自地给霜儿擦着药。
　　“陆副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用了！”霜儿一边低着头，一边用几近哀求地语气对着阿七说道，她只想阿七离自己远些。

　　“阿七，酉时了，你难不成还想留在这里吃晚饭啊？跟我回去！”陈进倒是听出了霜儿语气中的哀求。
　　阿七回头望了一眼满脸正色的陈进，知道自己确实该走了，但又实在心有不甘，他依旧蹲着，双手扒着床缘：“你明日就要到采石场去做工了。管你的那傅婆子是个出了名的悍妇，她若是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阿七。”陈进皱着眉催促阿七道。
　　“记得啊，要来告诉我啊。。。”阿七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叮嘱着霜儿，恋恋不舍地随着陈进出了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