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空白的情书》杜小玖

6、第六章

　　原以为渡过那隐秘的河湾后一切都会挺直、敞亮、欢快，其实根本不是，正像幸福是一种接力赛，灾难也是一种接力赛，而且两条跑道往往结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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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色的火焰从刀刃上划过，划开了黑夜。
　　带着云属性特有的增值能力，云晓的匕首变成了砍刀。她轻轻对着地砖一挥，紫色的光带着刀锋特有的凌厉，将地板劈出了一道裂口。
　　云晓看这样可行，兴致勃勃地将砍刀转过来，用握柄对着裂口使劲一砸——并没有发生什么机关被触发，弹出毒物之类的事——毕竟这是诺雷家族的总部，除了自己人也没别人，谁会想到有人没事来砸几乎不用的客房的阳台地砖呢。
　　她左右看了一下，这里已经是诺雷总部的最后一排建筑了，背后就是一大片阴暗的森林，在这种月黑风高的晚上，估计是没人会注意到她的，不，准确来说是除了山本基本没有谁会到这里来的。

　　于是云晓非常愉快地把匕首倒置过来举在手上，充当手电筒用。她把匕首伸进那个缺口里，紫色火焰立刻照亮了黑色的缺口。
　　这个密道非常非常浅，并不是云晓一开始所想象的，从里面打开的密道——准确来说这根本不算是密道，只是一个……可以说是储物室那种感觉的地方。
　　云晓根本不需要爬进去，或者说里面堆满了纸盒子，她根本爬不进去，于是她一只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伸进去拖了一个纸盒出来。纸盒轻得不可思议，要不是里面有轻微摇动的声音，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个空盒子了。

　　“阿武哥哥，今天玩得很高兴……”
　　听到米莉清清脆脆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云晓干脆地收了匕首，找了一块还算比较完整的碎砖，用火焰烧了一下——砖块变成了那个洞口的大小，上面还附着淡得几乎不可见的紫色火焰，在黑暗里有明明灭灭的感觉。
　　她直接将碎块往上一盖，然后一个侧手从围栏翻回了自己房间的阳台。
　　回到自己房间，云晓直接躲进了厕所，开始拆纸盒——外面一层一层包的非常严实，在她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的时候，一个丝绒的盒子出现了。
　　“这是……”

　　“喂阿纲，我在‘这里’发现了很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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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云雀学长做好准备，告诉他‘那边’要开始活动了。然后——”沢田纲吉掏出一个盒子交给云晓，“帮忙把这个给他吧，这是彭格列新研制的武器，请他试试。”

　　“你上次让我交给云守大人的武器，我在这里发现了至少三十个以上……”
　　“啊，稍等……”沢田纲吉似乎是跟旁边的人交谈了一下，“云晓姐你不要离开房间，东西马上销毁掉，注意房间有没有摄像。唔，我们明天就过来。”
　　“好的，BOSS。”云晓条件反射地站了军姿，严肃地问答。
　　紫色的火焰从指尖燃起，蓝色匣子连同外面的丝绒盒子全部化成了灰烬。
　　云晓对着温暖灯光下的淡色火焰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虎牙，一派天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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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天夜里什么也没发生。
　　云晓吊着心吊了一整晚，结果天都露出鱼肚白了，外面依然安静得令人害怕。
　　她默默地换好衣服，捡了一双黑色平底靴穿上，然后往靴子里塞了两把备用匕首——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只要一紧张，就必须多带点武器在身上。想当初云晓刚刚毕业第一次给一个国中生当家教辅导数学的时候，她就大清早起来往靴子里塞了两把刀，吓得德罗先生以为她不满意对方开出的学费要去闹事。
　　习惯真是可爱又可怕的事。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介入黑手党的世界，即使决心当个炮灰，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拿捏。云晓看了眼床边的钟，决定去问一下山本武。
　　她推门出去，看了眼走廊上的摄像头，安静地走到山本房间门口：“阿武，醒了没？我去吃早饭要不要一起？”
　　“唔……稍等，马上。”山本的声音明显带着没睡醒的迷茫。
　　听着山本的声音，云晓沉默了——为什么她的心理素质还不如一个小弟弟！现实的无情真是让人忧愁得无以复加。

　　“唔……”山本很快换了一身运动装跑出来了，看到云晓，他揉着眼睛笑了笑，很快又变成了以往的清醒灿烂，“云晓姐好早，出去逛逛顺便吃早饭吧。”
　　“嗯。”
　　两人走到诺雷总部外面，挑了一个正对着诺雷总部大门的咖啡店，一前一后落了座。看着云晓拿着菜单犹豫不决的样子，山本笑眯眯地说：“大清早喝咖啡不好哟，来两杯奶茶吧。”
　　云晓毫无异议地放下菜单，揉了揉脖子：“阿纲说他今天就过来。”
　　“唔，知道了。”山本武没有丝毫吃惊的样子。
　　云晓先是呆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明白了——他们守护者与BOSS之前自有一套特别的联系方式。
　　她想了想，挑了个比较含蓄的问题：“那往常处理这种事的时候，你们都是怎么做的呢？”
　　山本大概是一下子没理解她的意思，挠了挠脑袋：“其实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接到这种任务，以前阿纲还在日本的时候基本都是小打小闹大事也是里包恩做主的——按照里包恩老师的性格来说，大概……斩草除根吧。”说完还颇有幽默感地笑了起来。

　　云晓发誓，刚刚一瞬间，她绝对是看到了山本武眼中划过的杀意。
　　这个雨守并不像表面那么爽朗呢，她想。这种超出于年龄之外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不仅仅是全身的压迫感，而是一种心理上的不舒服——或许是悲哀来得更准确一点，但是仔细想想，有什么值得悲哀的呢？他们确实对这种杀戮的生活很顺从。
　　这才是黑手党啊。

　　两人都再没有说话，自顾自得拿起早饭开始吃。
　　过了没多久云晓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云晓姐我们到了，你们在哪里？”

　　云晓想，这大概是一场没有争议的战争，而对于她这种人来说，也许只是一个观众，或者是炮灰。

　　沢田纲吉一如既往地温柔，云晓觉得他站在那里好像阳光就已经打在他身上了，即使他背后站了一排黑衣人，也无损他那种干干净净小白脸的气质。
　　“阿纲！”山本武远远地就看到了他，然后笑着招手，“里包恩老师也在啊！好巧啊哈哈哈哈！”
　　第一杀手里包恩居然也来了？云晓循着山本的视线看过去，在阿纲的斜后方站了一个黑衣的男子，带了盖住眼睛的黑色帽子，嘴角却拉开一道弧度——这才是黑手党嘛！云晓觉得自己远去的三观又回来了。
　　“山本君，”阿纲也笑起来，“那么我们要出发了，狱寺君已经在后面了呢。”他用手比了个方向，云晓发现那边已经有爆炸的声音传来了。

　　“里包恩，你觉得怎么样比较好呢？”
　　“呵，一个不留。”男子向下扯了扯黑色的礼帽，发出不明含义的笑声。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