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空白的情书》杜小玖

5、第五章

　　在这个世界上，众口喧腾的可能是虚假；万人耻笑的可能是真实；长久期盼的可能是虚假，猝不及防的可能是真实；叠床架屋的可能是虚假，单薄瘦削的可能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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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晓跟着山本在米莉的带领下转了半天，相比起简单粗暴的彭格列总部，诺雷家族就洋气多了——也许是血缘沿袭的制度，他们把一个黑手党的总部设计得跟宫廷似得，方顶柱廊式的结构，大理石的回廊，巨大的会客厅做了挑高的设计，天花板上还贴了类似琉璃瓦的东西。
　　云晓想，这是真是一个随时随刻准备开婚宴的家族啊。

　　比起山本武同米莉单纯的问候和闲聊，云晓还是比较喜欢问点有意义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问的事情山本武都知道了也说不定：“米莉小姐，这里好漂亮啊，平时你们都是住在这里的？”
　　米莉转过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很客气地回答：“是啊，说是什么家族的总部，还不如形容是……”她想了一下，找了一个比较奇怪的词语，“grande casa吧。”
　　看着云晓皱眉思考的样子，山本在旁边轻轻用日语解释：“grande casa如果比较直观地翻译就是宅院之类的，她的意思大概是家族府邸。”
　　“这样啊……”云晓笑起来，挠了挠头发，有点腼腆的样子，“抱歉米莉小姐，我对于很多意语的词汇都只能理解比较浅显的意思呢。”
　　“没事的没事的，是我比较笨不会说日文，”米莉很害羞地瞟了一眼山本，“本来奶奶确实有说过要学日文，同盟家族有好多都是日本人，但是我太懒啦。”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云晓一下子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还算是蛮可爱的。
　　“啊云晓姐！我想起来了！听阿武说你会玩刀对不对！等等我这里有一套很棒的刀具，是我爷爷给我的，但是表哥还是希望我能够不要涉足家族里的事情，所以没有教我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米莉一边喊一边飞快地跑开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给云晓姐找出来！”

　　“诺雷家族现在的产业已经从东欧的枪火转移到内海的海运了，海运这回事黑手党内部都是懂的，说得难听点就是职业海盗，但是奇怪的是意政府以他们管不着内海推脱掉了。”山本又一次用日语悄悄地对云晓说，“但是现在意政府确实有不少诺雷家族的人，拉帮结派现象也很严重，为了打击另一派，不可能没有心之人拿这件事出来说的。你等下问她表哥去哪里了……啊哈哈哈你们女孩子之间问比较没关系嘛。”山本一下子从严肃的表情变回了原来的真爽朗笑容。
　　“阿武，我悄悄问你个问题。”云晓的思维总是踩在别人的头顶上。
　　“嗯？”
　　“你不喜欢米莉小姐吗？”
　　“……”大概是没想到云晓会这么问，山本武一下子没答上来，笑了一会儿才字斟句酌地说，“如果阿纲不铲除诺雷家族的话，等米莉小姐成年之后势必会嫁给彭格列当代的首领，因为她是此代唯一的女孩子。”
　　“……”所以说这是传说中的拒婚MAX加强版——直接干掉对方？
　　“啊哈哈哈哈而且了平大哥可是很不高兴呢，京子小姐和阿纲才是从小到大的一对呀。”山本很随意地摊手，笑得眯起了眼睛，“据说是因为发色哟~真是浪漫~”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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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莉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她兴高采烈地把盒子双手拿给云晓——云晓接过之后才发现其中的原因，这个盒子非常沉，如果不是练过的小女生一个手是拿不动的。
　　打开之后，云晓惊喜地眯了眯眼睛，里面放着一把非常漂亮的匕首，匕首的柄做的很古朴，上面好像是还加了装饰用的红宝石。她拿出来掂了垫——可惜的是，虽然做的漂亮，但是明显是装饰用大于实用效果，因为实在是太重了，刀刃甚至做了好几层，材质虽然极度锋利但是重的不科学。很难想象以出其不意为要点的刀具为什么会做的这么重，根本不方便藏在暗处。
　　——也许人家爷爷是故意加重的，云晓忽然想到。
　　“确实很棒。不过既然是米莉小姐的爷爷送的，那还是好好保存吧。”云晓笑了一下，“刀片很锋利的呢，米莉小姐要小心一点。”
　　“啊，说的也是。”米莉收了盒子交给了旁边悄声无息的保镖。

　　几人继续往前走，米莉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偶尔也会对山本武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都很高兴的样子。
　　虽然云晓对这种利用小女生无戒心的心态来打听事情的做法不怎么能接受，但是她早已习惯了服从。于是她在三人讨论“哪个楼梯的设计是凯特最近亲自修改”什么什么的时候突然转移了话题：“米莉小姐，听说您是BOSS的表妹？”
　　米莉一愣，大概是考虑了一下她的BOSS的意思，然后笑着回答：“嗯是啊，表哥虽然比较没用但是还是继承了家族，完全不能和阿纲哥哥比呢。”
　　“……那怎么不见BOSS呢？您的表哥平时都不呆在总部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呢，抱歉呀云晓姐，如果你找他有事的话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米莉有点奇怪地看着云晓
　　“……不、不用了，我就是有点好奇，我在想是不是所有的黑手党BOSS都是阿纲那个样子的……”云晓讪笑了一下，默默靠的离山本近了一点点。
　　“这样啊……”米莉用手握成拳头撑着下巴，若有所失地说，“哥哥一直把阿纲哥哥看做榜样呢，阿纲哥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哥哥说阿纲哥哥继承彭格列的年纪他还在和邻座的女同学搞暧昧哈哈哈哈。”最后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云晓立马配合地笑了笑。

　　沢田纲吉永远站在一个令人仰望的高度，云晓觉得，也许全世界的黑手党都在仰望这个孩子。
　　高处该是多么寂寞。
　　这个男孩子该是多么寂寞。
　　她想，这个男孩子该是多么寂寞。

　　最后的参观以饭点时间的来临而告终。
　　米莉非常热情地拖着山本去吃本地特有的小吃街，云晓时刻谨记沢田纲吉的嘱咐，坚持拒绝了米莉，一个人留守在诺雷总部里。
　　她相信山本一定不会让米莉溜掉的。

　　等到吃完厨房准备的晚饭后，云晓开始到处溜达——虽然诺雷家族到处都有警卫和针孔相机，但是她一个女孩子吃完饭散步估计不会有什么人怀疑——云晓觉得她得先打探好地形，不然到时候诺雷家族有很多高手和沢田纲吉他们混战的话她连逃都不认识路。
　　诺雷家族是真的把总部当宫廷在弄，云晓发现几乎每一个房间都有配套的小花园，就是那种可以摆两架三角钢琴的大小的花园，或许是阳台更贴切，但是都做的很精致，总之是赏心悦目。
　　她和山本的房间在同一平面，当中隔了一个房间，云晓从阳台看出去，旁边的房间黑黑的，阳台上几乎布满了灰尘——除了这点之外，她总是觉得隔壁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云晓使劲地对比自己房间带的阳台和隔壁，就快整个身子都凑出去了，但是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这也是正常的，诺雷家族几乎把每个房间的风格都设计得不一样了，自然也不会对比出什么东西。
　　她悻悻地走回房间，打算睡会儿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沢田纲吉。
　　可是几乎是没多久后，她就飞奔出来了。云晓目测了一下两间房间的距离，然后一个漂亮的侧手翻就从自己的阳台上跃了过去——
　　隔壁的房间很明显很明显的不合理就是，阳台高出了一大块！比两边的阳台都高了很多！比内间的房间还高，这明显是不合理的，因为一下雨这个房间就会进水！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做不合理的设计，只能说明，这是完全有意为之的。

　　曾经，在意大利政府严打的一阵子里，云晓有看到过有那种走私贩把毒品藏在自家厨房下的密道里，那个厨房就是做了极不合理的挑高设计——真的有人会把厨房设计得比客厅高两个台阶么，在家里还有老人的情况下。
　　云晓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房间的阳台，大概也是用了同种设计。
　　于是她冒险翻了过去，当然，诺雷家族有很多彭格列的暗线，不代表彭格列在诺雷就没有，所以如果是什么机密的地方，那就必然不会装摄像机。

　　多年的保镖生涯给了她很精确的判断力——阳台不大，很巧的是云晓穿了一双坡跟的鞋，于是她只是用鞋跟敲了几下地板，就发现哪里是镂空的了。
　　蹲下身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块地砖，她发现那居然是个只能从里推开的暗道。
　　云晓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两把匕首。
　　紫色的火焰从刀刃上划过，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