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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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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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晓还没看几本材料，旁边的沢田纲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索性也放下材料看着沢田纲吉的侧脸发呆。
听山本说沢田纲吉这一阵压力特别大，好像是里包恩自从沢田纲吉正式移居意大利之后就安心当了甩手掌柜放他一个人在彭格列历练，除了门外顾问还能帮衬着一点之外，其他全都是沢田纲吉亲力亲为。
所以说已经累坏了吧——所以出来玩都呆在宾馆休息。
而在睡梦中，这个黑手党教父都是蹙着眉的，这样反倒显得这个娃娃脸男子成熟了一点。
沢田纲吉的稚气几乎是从每个表情散发出来的，而仔细看他的眼睛才会明白他的坚持与决心。
这是沢田纲吉。
云晓想，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好呢？
如此可悲而又可笑的自己。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角落幻想一场根本不可能的恋爱——对象是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是自己尊敬的上司。
而其中的原因不过是对方做了一件正常的细心的绅士都会做的事情，有的时候云晓会想，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劫难？不是别的什么，而只是因为对方是沢田纲吉？
面对着懦弱而又无耻的自己，她除了唾弃和自怜却什么也不能做——那是别人的男朋友、未婚夫，她除了空有一身不怎么样的武力，什么也不能做——云晓不是没想过直接把世川京子杀了一了百了，但是她做不到，她可以为了【喜欢】变得卑微又可笑，但是却不能背弃自己的人格。云晓不是这种人，她阳光一样微笑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洗礼了自己，即使是遇上这样可悲的暴风雪也无法抹去本身固有的性格。
这是沢田云晓。
——得不到的喜欢使人变态。
而在这种无人知晓的时刻，云晓想，能不能偶尔也顺从自己一次——然后从此放弃你。然后像当初那样只是单纯地把你当做一个可爱的弟弟。并且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轻轻地喊了几声：“阿纲？阿纲？”然后心满意足地得到了无人应答的结果。
然后她就做了一件让她永远难忘却又后悔终生的事情。
云晓慢慢站起来靠近沢田纲吉，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了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这一刻她感觉到她的血液全部倒流回了心脏，脑中鸣起了亘古悠长的磬音，简直像是一场世纪末的奏鸣曲——因为她清楚地听到了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
然后那人大概是被云晓落在沢田纲吉脸颊上的吻吓到了，几乎是飞快地砸上门跑了出去。
云晓的眼里滑下来——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沢田纲吉翘长的睫毛。
对不起。
真的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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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对云晓毕生的影响都是不可磨灭的，可以说是间接性地导致了她的性格完全扭曲——谁能忍受自己一边做着想做的事情一边在内心自我谴责呢，更可怕的是这种暗无天日的喜欢被别人看见了。
被看见了。呐，多么可怕。这场自卑的战争，自己输给了自己。
得不到的喜欢最终都会走向疯狂——然后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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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晓不知道的是，拥有超直感的沢田纲吉在她靠近的时候，已经醒来了。这是沢田纲吉身为一个黑手党教父的优秀素质，他必须在无时无刻保持着超乎于众人的敏感。
他用她不知道的温柔，保护了这个脆弱又小心翼翼的女孩子。
这是他的姐姐，他该怎么办，他只能保护云晓——这是沢田纲吉的礼教，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真的还算是喜欢这个姐姐呢。
可惜了对方的感情——明明可以是模范姐弟的，可是被单方面的喜欢毁掉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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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晓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一样一下子冲了出去——可是走廊哪还有人。
她觉得，是时候她要离开了。
这不是逃避，甚至不是心虚，她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够了，已经够了。
不管是喜欢也好，后悔也好，感动也好，无奈也好，一切的回忆都已经足够了。她本就不适合呆在黑手党，优柔寡断又玻璃心——活到20岁还是可笑一样的一事无成。最后还因为一场可怕的喜欢断送了自己的良知，以及她保持了这么多年的阳光灿烂的形象。
可以说，云晓在这天早上，彻底走上了扭曲的不归路。
“咿咿，云晓姐？你怎么在这里？”三浦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云晓抖了一下，觉得全身发凉——“唔，我在帮BOSS弄资料……你们不是出去玩了么？”
“是啊，可是京子说她包忘记拿了……里面有购物清单之类的吧？话说京子呢？云晓姐没看到她吗？”三浦春用食指抵着下巴，想了想回答道。
“……”云晓觉得她可以去死了，这是真的。
“啊！可能在自己房间吧！那我先去找京子了云晓姐拜拜！”
“……好。拜拜。”云晓开始飞快地思考，这时候她应该做什么最好。
“欸云晓姐？我睡着了吗……”房间里传来了沢田纲吉迷迷糊糊的声音。云晓全身一震——就在这种时候？
她不是一个很怎么怎么样的人，所以她注定装不了柔弱。她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她优柔寡断，但是她有自己做人的准则——德罗先生从小对她的教导就是，在心里优柔寡断，在行动上干脆利落。
“阿纲。”云晓几乎是接近虔诚地喊了一句。
“嗯？怎么了？”
“我不想呆在意大利了。”
“啊……为什么？”
——因为喜欢你啊。因为你有未婚妻啊。这该怎么办呢。
“因为啊，因为偶尔也想出去走走呢。”
沢田纲吉皱了皱眉：“云晓姐，我希望不是因为什么……而使得你希望离开彭格列的。说好了要照顾你呀，我的姐姐。”他在“我的姐姐”这几个字上咬重了音。
呵，我的弟弟。
云晓笑了笑，没说话。然后一下子静谧下来，空气就像是不再流动。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喜欢到忍不住想要杀死笹川小姐呢？你希望怎么样，我的弟弟？”
云晓明显看到沢田纲吉的瞳孔一缩。
——“你希望，这么恶劣而可怕的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么？”
——喜欢使人扭曲。
说完，云晓转身离开了沢田纲吉的房间。
她要留下最后的自尊。这是底线。再也无人能够触碰。
再见，沢田云晓。
中国的天空也是很漂亮的颜色，即使是灰蓬蓬的，依然是很棒的感觉——因为不管污染多么严重，那都是天空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