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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幕 ...

  •   不知不觉间,距离山口君初到菱屋时已经两周有余。似乎因为是皮外伤的缘故,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现在已被允许下床小范围的走动。出于这些天的交情,我还不忘叮嘱他在完全康复之前不可以做剧烈运动,他沉默着点头默认了。我出于对他的信任,自然很是放心。然而,事后证明他的行为不一定可信。

      这一日,我外出给客人送衣服,途径一家卖刀的店铺。虽然这家店看起来有些不起眼,但是店内所陈设的刀具倒是看起来挺不错的。即便是我这样不懂得看刀的人,也能看出那些刀是用上好的钢材打造的。若是爱刀的山口君在此,肯定会想买一把带回去吧。那下回待他康复时,不妨带他来此逛逛。如此想着,我转身离开。

      如期到达送衣地点,我发现挂在屋外的木质匾额上写着“雾岛道场”四字。看来这位客人的家里是以经营道场维生。在玄关处脱鞋走进屋内,我见到了这次订做衣服的客人。经营这家道场的主人是一对兄妹。因父母早丧,故彼此相依为命。兄长的名字叫做雾岛聪介,是个看起来性格温和且眉清目秀的少年。不过,论外貌还是逊于山口君。妹妹的名字是雾岛梢,是个十分清丽的女孩。若是好好打扮一番,肯定不输于有气质的贵族小姐。

      我将装有衣服的包裹递给黑褐发少年:“喏,这是按照你们要求订做的衣服。”

      黑褐发少年笑着接过,还不忘道谢:“劳烦姑娘送来了。”

      “这没什么,稍微活动下也有益于身体健康。”我回以友好的微笑。

      “请问可以试穿吗?”站在一旁的黑褐发紫眸的女孩礼貌地开口。

      “当然可以。如果不合身,我也好带回去修改尺寸。”我笑着看向她。

      于是,几分钟后雾岛梢换上订做的新衣服从屋内走出,并称赞着衣服做得好看且尺寸刚好。作为兄长的雾岛聪介见妹妹满意自然没有多说什么。而我则因服务态度良好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从此与黑褐发女孩结下不解之缘,以至于很久以后即便我们身处相互对立的阵营,私下仍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我结算完衣服钱,便向这对兄妹告别,往菱屋的方向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去。待我回归时已临近正午,不偏不倚的望见院落里那一抹身穿纯黑和服的身影。清风习习拂过,樱花簌簌飘落。深紫发少年挥舞着手中的刀,伴随着漫天花雨,形成一幅美好梦幻的图景。我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不觉一阵呆愣。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山口一淡然开口:“端木桑,你回来了。”

      “嗯,是的。”我闻声收回眸光,转而略带责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伤未痊愈就开始练剑了?”

      “……抱歉。”深紫发少年沉默半晌,方才开口。

      “唉!下不为例哦。”我轻轻的叹气,无奈的摇摇头。

      “我知道了。”山口一了然的点点头。

      “那走吧,午饭时间到了。”我自然的拉着他的手往饭厅走去,却错过了身后少年的反应。

      “嗯。”深紫发少年白皙的俊脸上浮现出两抹红晕,任由我拉着他。毕竟这里是封建的古代,手拉手算是男女之间较为亲密的动作了。

      今天的午饭是目前为止最丰盛的一顿。据柚梅姐姐说,是老板心情好才买了好些平时罕见的食材。例如,在这个时代几乎等同是奢侈品的炖鸭肉。由于我和柚梅姐姐是店员,因此我们不和老板一起用餐。而这样恰好可以隐瞒住山口一的事情。即便如此,我与她仍然不免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老板发现他的存在。不过,古人云:“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深紫发少年迟早都得离开。

      饭后,我将摆放在地板上的碗筷收拾完毕,随后重复着先前的动作--拉着山口一走至后院。
      我把碗碟尽数泡进装有清水的木盆中,并拿起抹布仔细的擦洗。站在一旁的少年见状,便主动帮忙一同清洗餐具。我看了他一眼,私心觉得他是个体贴的好少年,对他的好感又加深几分。

      原本是二人一起洗,结果到后来只剩山口一一人。我则是因为洗累了,只好站在一边看着他洗。瞧着他动作娴熟的将洗净的碗碟整齐地叠好,我不禁暗自感叹:他未来绝对是居家型好男人。

      待他忙完后,我又拉着他转移至中庭。站在那棵垂樱树下,我一本正经的开口:“那个,山口君,我想问你件事。”

      见我表情认真,少年礼貌的回应道:“端木桑请说。”

      “山口君,你伤好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终究是问出了一直不愿提起的问题。

      “我想先报完恩再走。”山口一面色如常,湛蓝色眼眸波澜不惊。

      “如此说来,你现在还是留在菱屋吗?”我不禁有些欣喜,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时代,我本就无亲无故。加之目前的同性朋友唯有柚梅姐姐与认识不久的雾岛梢,更别说交情甚好的异性朋友了。

      深紫发少年阖上眼微微点头:“是。”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痊愈后就离开了呢。”我莞尔一笑,灿如暖阳。

      见山口一微微有些愣怔,随即很快的别过脸,我有些诧异的问道:“山口君,你怎么了?”

      “没什么。”深紫发少年语气平淡的答道,却遮掩不住脸上的绯红。

      ‘看来他又脸红了,真是个腼腆的少年啊。’我掩嘴轻笑着想。

      “那你想怎样报恩呢?”我微笑着问道。

      “……还未考虑。”山口一略有些犹豫的回答。

      “这样啊。”我坐在树下,抬眸望天。

      山口一倚靠在树干上,随我一起仰望着蔚蓝的天空。

      静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正想着如何改变现在的气氛,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了,山口君你可以考虑在菱屋当保镖嘛。”

      “菱屋的主人是否同意?”深紫发少年问道,明明是反问句,却被他说成陈述句。

      “呃……还未知晓。”我先是一愣,随后略带犹豫地回答。表面虽尽量维持着笑容,内心却在不合时宜的吐槽:山口君,你说话还敢再更一针见血吗?

      倏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姐姐不妨说来听听。”我闻声望去,见浅棕发女子正站在院墙之后,便站起身朝她走去。

      “是有关山口君的事。主人已经应允他成为菱屋的保镖了。”浅棕发女子微笑着叙说。

      “真的?那太好了!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菱屋了。”我不禁喜形于色。

      回望向站在垂樱树下的深紫发少年,我展露出开心的笑颜。

      于是,山口一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办妥。待他的伤完全痊愈之后,便可以随同保护我们外出出行了。不过,他作为保镖,使用的刀具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虽然他以自己已有两把刀再三推辞,但还是拗不过我,便只好答应随我去店铺买刀。而我自然是心情大好,脚步也变得轻快。

      几天后的早晨,我如期带着他上街。可惜,买刀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待我拉着他来到前些天途经的那家刀铺时,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上次围殴深紫发少年的那伙不逞浪人。如今在此地恰好碰见,只能说是冤家路窄,亦或者说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更为恰当。本以为只是我和他发现了他们,但不巧的是那伙人也发现了我们,立马拔刀砍过来。幸好身后的拐角处有堵墙,我们得以暂避一时,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那伙浪人终究会找到我们的。

      “那个山口君,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离开吧。”我看向他,压低声音道。

      “你先走。”山口一将手放在挂于腰侧的刀上,淡淡道。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我立即反对。若是那些浪人发现山口一,肯定不会仅仅是殴打那样简单了事的。况且,他身上的伤虽好了大半,但尚未完全愈合。如果因此增添新伤,我会很自责的。因为是我自作主张带他出来的。

      “你若坚决如此,那我们都逃不了。”山口一阖上眼说道,依旧是平板无波的语气。

      “……那好吧。多加小心。”我见他固执的不肯让步,便只好选择离开。

      「但愿他平安无事。」我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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