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吹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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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萧六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洪水一样漫延开来，直到填满她的整个脑袋，变成眼泪充盈到眼眶里。萧六一边跑，一边用衣袖不停地吸干脸上的泪水。但眼泪越来越多，她的一双眼睛像被割了几刀，又像被放在火上烤，眼泪变成盐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她的伤口。
疼，真的很疼……深夜的红袖招安静得就像一片废墟，与其说是戒严了，还不如说有人对它下了沉睡的咒语，任凭萧六疯了一样地狂奔，也没有人推开门来看个究竟。
“咯吱咯吱——”耳边回响着木板不堪重负的声音，萧六的脑海中只剩下“奔跑”这两个字，以至于她气喘吁吁地跨上楼梯，却不知道自己爬到第几层，直到向上看时依稀见到棕色的天花板，她才知道楼梯已经到了尽头。
没注意到还有一层台阶，过于心急的萧六脚背被拌了一下，“砰”地一声摔在地上。这一下摔得太重，她根本来不急用双手支撑，掌心朝下被木板上的倒刺刮去一大片表皮。掌心火辣辣地疼，身上的痛意一下涌了上来，萧六咬着嘴唇趴在地上，想起与萧老道的种种，突然哭了出来。
“多大的人了，摔跤还哭鼻子。”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上萧六的头顶。凤白衣的声音自她头顶响了起来，明明是嘲笑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格外温柔。
萧六抽了抽鼻子，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凤白衣。那家伙还对她笑，她一个没忍住，声音里带了哭腔，憋着嘴道：“公子，我眼睛疼……”
“眼睛疼？”凤白衣看了眼萧六肿得和鸡蛋一般无二的眼睛，用两根手指将她的眼皮撑开来，见她的眼白严重充血，便调动灵力往里面吹气。
萧六看不清凤白衣做了什么动作，只觉得一种凉风拂过眼球，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消下去不少，连忙侧过脸去，将另一边脸抬到凤白衣面前。
“这边也疼？”凤白衣捧着她的脸问，手上已经有了动作，支给她的眼皮，又往里面吹了口气。
萧六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另一边眼睛也不那么疼了，刚才狂流不止的眼泪也渐渐止住，在她眼上流下一大片泪渍。她想睁开眼看看凤白衣，才发现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细细的缝。此时此刻，她的眼皮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如果要强行睁开，她毫不怀疑它会坏掉。
凤白衣双手捧着萧六的脸，因此将她的小动作看得格外明白。因此，当萧六只用一边手肘支着地板，另一支手不停地摸眼睛时，他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哼！”萧六恼羞成怒，摇晃着脑袋从凤白衣手上挣开，固执地用手肘撑地，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凤白衣大笑，惹来萧六一记拳头。
萧六打出拳头就后悔了，她眼睛睁不开，又听不到对方的喜怒，正忐忑不安时，忽然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这、这、这难道是凤白衣生气了，要把她从五楼扔下去？！萧六惊呼一声，正要开口求饶就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六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依旧仰着脑袋，梗着脖子，她对这个姿势不适应极了。怎想对方只用了一只手，就轻易把她的脸按在他胸口上，萧六的耳朵贴在凤白衣薄薄的衣服上，里头传出来的温度，很轻易烧红了她的脸。
“有困难了知道来找我，还不错。”萧六听到凤白衣胸口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他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心跳都不加速么？
萧六很有眼力劲儿地接话：“有困难不找公子，还能找谁？”
凤白衣不理她，但萧六能感觉得到他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她窝在凤白衣怀里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凤白衣喜欢这个调调！亏她之前做小伏低，将脸皮豁出去了拍马屁，都只惹来对方一记嫌弃的白眼，还多次被丢脸地赶出房间去。
原来全是因为她将马屁拍在马蹄上了，真是失策啊，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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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对马屁的好处是：萧六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头枕着塞满绒毛的枕头，身上盖着绵缎作面子的被子，被擦伤的双手也被缠上了绷带。凤白衣坐在床沿上，时不时用手抚过她的眼睛，有时会同她说几句话。
萧六手上的绷带是凤白衣的杰作，他将萧六的四只手指牢牢缠在一起，只露出一只大拇指在外面，剩余的带子在手背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公子，我的眼睛不会瞎吧？”凤白衣半天不提眼睛的事，萧六仍旧担心视力的问题，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睡意，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用大拇指戳了戳凤白衣。
凤白衣把被子掀开一小角，将她的手塞回去，隔着被子轻轻拍了下，安慰她：“无碍，修士成功入灵后，五感全开，随着修为的精进五感愈加灵敏。你虽然境界升得快，体魄却没跟上，肉体凡胎自然无法承载过多灵力。好在你及时停住了，否则就不是休息休息便能好的事了。”
听了凤白衣的话，萧六总算安心，在心里又斟酌了一番，打算趁凤白衣心情好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于是，她简要地把红.袖招鼠疫、撞见人吸取老鼠精元，和今晚屋外鼠群的事情一一和凤白衣讲了。
凤白衣动不动就不理人，但萧六听见他衣料的摩擦声。萧六不敢催促凤白衣，只有耐着性子等下去，正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凤白衣叹了口气。
“你既然是我身边的人，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凤白衣顿了顿，看了萧六一眼，她的眼睛已经消肿了不少，轻轻阖着的时候，能看到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丹灵儿是我从旧族中带出来的，旧族一向使用低等妖族作为仆役，而丹灵儿就是鼠妖化形而成。”
丹灵儿竟是鼠妖。萧六知道了这一点，心头的许多迷云也拂开了。难怪丹灵儿这么讨厌猫，难怪鹦鹉一直喊丹灵儿“老鼠”，也难怪她从那个院子出来，就遇到了丹灵儿。
“有我在，她不敢伤人。”见萧六迟迟不说话，凤白衣又补充了一句。
萧六心里矛盾，想起丹灵儿偷取精元的事情也不知该不该说，假如那是凤白衣授意的……萧六往被子里缩了缩，她在无量界就跟着萧老道坑蒙拐骗，不能到了明光界还□□越货，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吹眼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