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夏天，奶油，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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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Summer, cream, and……
【夏天，奶油，和……】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玛丽亚和安德鲁都被禁止到鲁西庸外的一切地方。这之中当然也包括镇郊那大片的薰衣草田。
于是玛丽亚就继续天天跑到安德鲁家。因为这里有几乎吃不完的糖果，蛋糕，甜甜圈，和一切玛丽亚热爱着的甜食。
每天早上在家里乖乖吃完早餐，然后是乖乖跟前往小诊所的父母道别。再之后就跟家里的老女佣随便喊声“我去高卢家了”，就无比兴奋地直接向安德鲁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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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每个夏天，玛丽亚的日子都几乎是这样度过的。
去安德鲁家。
因为那里有几近无限的糖果。
和其他孩子在镇上的各个角落捉迷藏。
有一次安德鲁直接跳进了磨坊边的小河，蹲在靠岸处的一小片浅滩上；最后结果是来不及换气差点被淹死。
去磨坊捣乱。
他们用一小块高卢夫人做的芝士蛋糕、半个苹果、加上一大把形状奇怪的黑色小石子，成功贿赂了磨坊主的儿子。然后串通一气偷了一小袋面粉，在阁楼上和着水还有泥巴做出了很多小蛋糕。
不过可惜的是最终这些小蛋糕都无人问津，而磨坊的小子回去后也被痛揍了一顿。
还有在镇郊的薰衣草田放风筝。
当然，安德鲁仍然没学会放风筝。每次跑着跑着都会被风筝线卷住全身，然后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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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什么每个夏天结束后都要离开鲁西庸呢？
玛丽亚一直很好奇。然后终于在某一天放完风筝，躺在地上休息时问了安德鲁。
“啊……因为我家不住在这里……”安德鲁嘴巴里叼着一小节草根，含含糊糊地答道。
过了一会他抬手扯掉了嘴里含着的草根，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头金色的短发看起来有些凌乱。
“巴黎……离这里很远，坐车大概要……”他低头扳着手指“……两天吧。只有夏天我才能跟着来这里度假……其他的时候我只能待在巴黎的家里。”
“一直都是这样？”
“一直都是这样。”安德鲁抬头“家里请了好几位老师……数学语法地理……我记不清了。最要命的是爸爸还让我在十六岁前必须看完马什么基雅。”
“什么马什么基雅？”
“马基雅……该死的我还是记不清。”
“……君王论？”
“……你怎么知道？”
“我爸很喜欢这本书。”
“我爸也很喜欢这本书，他说我看完这本书就能学会怎样当一个军人。”
“我爸跟你爸差不多，但是我当不了军人。”
然后这个话题就在对两位父亲书籍喜好的探讨中结束。
这时天边已经开始泛红，隐隐约约可以望见鲁西庸那成群红石房屋的烟囱里冒出渺渺炊烟，白灰色的就像雾气一样，很快在就消散在了空中。
“我可一点都不想回去……我更喜欢这里。”
玛丽亚听到旁边传来安德鲁低低的嘟囔声。转过头看见他垂着脑袋摆弄着手指，细细软软的金发长长了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不过说实话，你想我留在这儿吗？”过了半晌，他突然抬头盯着玛丽亚。
玛丽亚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安德鲁沉默了一会，耸了耸肩，然后站起来拍打身上的尘土
“……好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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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在那之后的几天都没出现。直到五天后的一个下午，他很兴奋的跑来向她报告被许可留在这儿的消息。
“听着！玛丽亚！我跟我爸说了，他说如果我把圣经的第一章全部背完就可以让我在这儿一直待到明年春天！”
“……那你背完了？”
“呃……没有，”安德鲁挠了挠脑袋“不过我花了点时间把它抄了两遍……然后他说我只要再抄一遍就给我留在这儿。”
玛丽亚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他脑袋。
“好吧……我帮你抄第三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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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他们都躲在高卢家的阁楼里。
玛丽亚趴在地上认认真真对着圣经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写，不过写出来的字都跟蝌蚪一样七扭八歪。
安德鲁支着脑袋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那个……你把耶稣的拼写全部写错了……”
玛丽亚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就是这样写的么？”
“是Jesus不是Lesus！……唔，这一本上用的是古拉丁文的拼写。”
“但书上就是这样写的啊。”
“噢……原来你们在这。”
正在他们争论不下时，突然传来一阵笃笃敲门声。高卢夫人探进头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盘子“……要来点儿蛋糕和泡芙吗？”
安德鲁和玛丽亚都毫不迟疑的点头。
于是接下来一整个下午他们都用来吃蛋糕了。
安德鲁吃的嘴巴周围一圈奶油，玛丽亚嘲笑他像个婴儿一样。于是他又很不服气的拿蛋糕糊的玛丽亚左脸上全是奶油。
玛丽亚直接兜头就把一个蛋糕朝安德鲁脸上按去……于是扔蛋糕大战就这样开始了。
最终两个人都玩累了，四肢摊开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呼……天黑了啊。”过了很久玛丽亚慢吞吞的爬起来，“我该回家了。”
半天没有人回答。
玛丽亚回头一看，安德鲁已经睡着了，软乎乎的脸颊上还沾着奶油，淡金色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啊……好像很软的样子。
玛丽亚这样想着，然后忍不住使劲掐住安德鲁的脸，直到他发出一声痛呼从睡梦中醒来才松开。
“你干什么！……唔，好疼。”安德鲁捂着脸颊坐起来，不满地嘟囔着。
“我要回去啦。”玛丽亚拍了拍他的脸“……你也不要睡在阁楼上，会被妈妈骂的。”
“……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啊。”安德鲁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摆钟“晚安……”
然后他抬起头在玛丽亚左脸上轻轻“啾”了一下，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室内一片静默。
玛丽亚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跑下楼告诉高卢夫人安德鲁在阁楼上睡着了。
然后一路表情呆滞的跟着高卢夫人把熟睡的安德鲁抱回卧室，站在一旁默默看着高卢夫人帮他擦干净脸。途中还帮忙打了盆热水。
最后，把这些都做完后她趴在床旁盯着安德鲁一会儿才出声：
“我要回家了啊……晚安。”
然后学着安德鲁的样子，在他露出的那半边脸颊上轻轻“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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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 cream, and……
【夏天，奶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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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ittle kiss
【一个小小的晚安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夏天，奶油，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