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七章 ...
-
我再三检查好试管里的容积没有任何可以杂质之后，小心翼翼地沿着烧杯内壁倒入其中，两边的溶液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没有发生预想中的爆炸或者别的可怕反应。自从杉山麻衣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我就每天都提心吊胆地全方位提防着，她直接跟我动刀子我还真不怕，就怕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事上耍诈……跟那些奇奇怪怪的女人斗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经验丰富了……不过还真是悲哀的经验。
松口气放下烧杯准备好好把反应现象好好记录下来，结果被涅冷不丁地拍了肩膀一下，吓得直接把烧杯摔在了地上……
“你还真是越来越对得起废物这两个字了啊。”涅阴阳怪气地说，“频繁翘班，迟到早退，浪费实验用品，破坏试验道具……我怎么没早看出来你是个祸害？对你的研究也差不多，可恶……那个男人已经都分析得差不多了，可恶！”
我缩紧角落里看着涅愤怒地把手里的什么东西直接捏碎，然后把一沓纸摔在我脚下说：“这个是调队申请书，快点给我滚远点。”
“什么申请书？”我有点没理解他的意思。
“哦？不禁脑子傻耳朵还聋吗？”涅表情阴冷地走近我，毫不顾忌地一脚踩在那个申请书上，然后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已经没有继续在这里的价值了。也不管你在密谋些什么，离我远一点，要是敢妨碍我，杀了你哦。”
“……是……”我宁愿去虚圈！让我去虚圈！！！
太可怕了！刚刚涅茧利爆发出来的杀气简直可怕！我宁愿去面对瓦史托德也不要跟涅茧利对着干……我还是头一次这么直面吧别人针对我放出来的杀气，蓝染从来不会对我放杀气，最多就是飙灵压吓唬我，平子也没认真对我放过这么多杀气。而涅茧利刚刚却是毫无保留地对着我释放出了杀气，如果我的所作所为真的妨碍到他那么他会毫不犹豫且不择手段地想办法杀掉我，即使联合浦原也在所不辞地寻找我的弱点。
太可怕了。
我捡起那个被踩了一脚的调任书仔仔细细从上看到下，还特别确认了一下涅的签名和名章都是货真价实的，然后直接百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去了三番队。果然这种事还是要跟人商量一下才行啊！都怪蓝染搞得这么不上不下的局面，要是等到半夜去找他商量我自己就憋死了！
“银哟！！！！！！！”
银看着我直接从窗户跳进队长室，然后被他摆在窗户底下的椅子绊倒在地，顺势直接倒在榻榻米上耍赖不起来的颓废样子，额头蹦出几道青筋：“你是想直接拆掉我的队长室嘛？为什么没人拦着你？那群人到底在干什么！这种程度的防备真的大丈夫？”
“吐槽过头了你。”我从地上爬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从怀里把调任书拍在银的桌子上，“你看看。”
银好奇地拿起调任书认真读起来：“哦哦~真是有意思的人呀，涅茧利……看不出来他这么懂事，以后在队首会议上少呛他几次好了~”
“你们开队首会议到底是图个啥……”我无语地看他，“五番队啊！我这个时候去五番队……真是疯了吧。”
“死亡预告呢？最近没关系吧？”银又死性不改地再次嬉皮笑脸起来，仿佛我收到的不是死亡预告而是超市的打折券一样，“蓝染队长的魅力真是少见地输给了一个普通人呢~”
“那个应该不算是普通人吧，毕竟加藤家的资产普通队长千八百年都挣不来……选蓝染的话挣不到钱不说还随时要拼命，选加藤只要培养好礼仪气质就能安稳地做主母每天花钱喝茶睡觉逗猫玩……这么一看我都想选加藤了。”
银一副没救了的表情看着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喊十番队派人来送联合演武的申请，银的脸瞬间僵硬起来，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桌上刚刚认真批改的文件站起身往门外走，我微笑起来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被他十分暴力地拍掉。
呀真是儿大不由娘了~
我拉开纸门靠在门口看银清清冷冷地站在廊下，院子里是依然动人妩媚的乱菊正在和银的副队长商量些什么，银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靠着一个柱子，两个人中间隔着两颗银亲手种下的柿子树和一个小金鱼池，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银站在那里。
仅仅几十步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明明只要向前就可以触碰到对方，却故步自封画地为牢，连站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的勇气都没有。
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是什么让一个小时候还能热烈拥抱的两个人变得连打招呼都如此艰难。我曾经以为银真的已经不在喜欢当年那个仔仔细细给他缝衣服的女孩子，但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我跟乱菊海燕三个人大晚上在酒馆里喝得神志不清，后半夜海燕被微笑的老婆拎着领子一路拖了回去，只剩下我和不省人事的乱菊在包间里东倒西歪。
我捧着已经冷掉的茶杯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发呆，乱菊躺在榻榻米上睡得乱七八糟，然后银就好像是循着气味找到家的小狗一样摸过来，温柔又无奈地看着醉得乱七八糟的我和乱菊，然后轻柔地抱起乱菊对着我挥挥手就走了。
虽然我那时候脑袋里奔腾的都是清酒，但那时候银的表情我却记得很清楚。
不是面对我时候的坦然也不是面对蓝染时的吊儿郎当，而是一种和蓝染和加藤全然不同的温柔，就像是春寒料峭积雪初融时，在路边偶然窥见的一抹新绿，不小心便会错过，便会被掩盖在依旧寒冷冰凉的皑皑白雪中，所以才格外珍贵稀奇。
“呀……明帆小姐真是好久不见……要不我帮你去喊副队长或者蓝染队长？”看我一脸看破红尘的表情以一种十分爷们的姿势蹲在大门口，手里再夹一根烟就可以被人当做失业的中年大叔，五番队门口两个守门的队员表情也幻灭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您先去茶室坐一会？我帮您通报吧……”
我挥一挥手里的纸单：“啊……没事，我一会就进去。”
守门员（？）见我这样也没再说什么，给另一个人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地直接跑进去，估计是去喊雏森了……
果然没过多久雏森……杉山？不对吧！？这种时候不应该是雏森出来吗？蓝染也行吧？杉山麻衣？等等，她是五番队的？不对她是五番队才合理……但为什么是她出来接我？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我，就好像是在看路边的乞丐：“明帆小姐，早上就收到涅副队长的调令了，请进来商讨交接事宜。”
涅到底是多着急赶我走……
估计他在蓝染的地盘也不敢明目张胆对我做什么，所以我缓了缓有些蹲麻的腿站起身跟她一起走了进去，她的背影不像是之前看过的女人那么较小温婉，过度挺直的脊背透露出她的倔强。
似乎是察觉到我在观察她，她隐约勾起个自嘲的笑容：“放心吧。”
“嗯？”
“我打不过你。”她摊摊手说，“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吧。”
“……”我有点搞不懂她了，话说大多数女人……不，我遇到的大多数人或者虚我都搞不懂。
到副队长室门口刚巧碰见雏森满脸通红地拿着一副写好的书法从队长室的方向走回来，看见我们站在副队长室门口之后瞬间尴尬起来，慌乱地收好宣纸把我们引进屋，杉山得意地用一种“你家后院起火了”的表情看着我，我翻了个白眼不去搭理她。
有什么可在意的，蓝染本体已经驻扎在十二番队的监察科了。
雏森手忙脚乱地把我的转队手续办好，递给我一堆文件什么的让我仔细阅读，我粗略翻了一下基本都是注意事项之类的，雏森紧张地坐在一边在我看文件的时候一只用眼睛偷瞄我，杉山看没什么好戏转身就走一点都不给雏森面子，不愧是给蓝染卖命的人。
“那，那个……”
“嗯？”仔细一看这个注意事项写的真是迷之详细，上面居然还条条列举了蓝染队长最不喜欢的十种食物，我只知道他边上不喜欢就是鸡蛋面和太甜的东西，居然连烧茄子也不喜欢吗？大蒜香菜和小芹菜都不吃？话说这是谁写的这么有才？我好奇地侧过身问雏森：“蓝染不爱吃烧茄子吗？”
“诶？”雏森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一下子愣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啊……这个……”
“嘛，无所谓，不过没想到他居然比我想象中还要事妈。”反正我已经决定以后不给蓝染做饭了，想吃什么不如叫外卖……或者直接培养一下虚圈那些闲的没事的虚，让他们做饭岂不是更好。
雏森被我搞的莫名其妙，原本想说的话也憋了回去，心虚地把一路推出了五番队然后疯狂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跟我吼：“老师放心！我会帮你找一个位置绝佳的单人宿舍！”
啥？这孩子到底在折腾啥？
“终于动摇了吧？”
“何？”顺着声音我看见杉山直挺挺地坐在队舍的房顶上，表情淡然地看着天空中的某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发呆。我疑惑地问：“动摇什么？”
她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然后又看了看她身边的位置，我领会地跳上房顶跟她并排坐下来，有细微的风带着她身上清幽而不知名的花香拂在脸上，我好奇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她似乎对我的反应也有点应付不来：“明帆大人眼里有过蓝染大人之外的人吗？”
“有吧……”至少银还是放不下的。
她扯了一下嘴角刚想讽刺我什么，却看见远处的加藤正拎着一袋东西慢悠悠地往这边走，一瞬间她的眼里就好像是升起了一个明亮的小太阳，耀眼又温暖，原本有些冷淡的表情融化开来，如同豆蔻枝头展翅欲飞的蝴蝶，我不知道当我看见蓝染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表情，但看着这样的杉山我非常羡慕。
“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她点点头：“明帆大人你从没真心跟他相处过，所以你不知道他的好。”
“那你就去追他呗？反正你平时也只是用我的脸而已，性格根本不可能完全跟我一样吧，虽然我对外人话挺少的，但要完全代替一个人还是有困难……再说，以我的眼光看你也挺好看的，当然坦率一点会更好……所以对自己稍微自信一点怎么……样……”我话还没说完，杉山就用一种微妙的表情斜眼看着我。这是……生气了吗？绝对是生气了吧？话说为什么要生气？我刚刚应该是在夸她吧？！
“明帆大人还真是幸福……”
“？”
“喜欢一个人就是卑微的，小心翼翼，敏感又难缠，难堪又为难。”
我无言以对，杉山没有理我独自看着加藤的身影默默出神，我突然觉得这样子的杉山鲜活了许多，心里也不再对她那么反感，没准以后到了虚圈也会成为朋友？
胡思乱想的时候，加藤已经看到了正坐在房顶上发呆的我们，兴高采烈地对着我们挥了挥手，然后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喇叭的形状喊道：“明帆~快下来，我给你带了和果子。”
杉山的表情僵硬起来，纤细的脊背愈加挺直，好像倔强地要对抗什么一样，她向我这边微微倾斜，看起来好像跟我十分亲密一样在我耳边小声说：“明帆大人，果然还是消失掉吧。”
胆战心惊地在杉山的注视下跟加藤一起往十三番队走，加藤完全没有眼力地还在路上跟我开玩笑说十三番队比起清净塔居林更像是我的婆家呢啊哈哈哈……现在十三番队的人看我就跟看自家人的眼神一样亲切又热情，我现在算是理解当年平子真子为什么总能如入无人之境一样明目张胆往十二番队跑去找日世里，这群看门的队员每一个靠谱的。
照旧去跟浮竹打招呼的时候意外地看见露琪亚抱着自己的斩魄刀坐在小厅堂里发呆，就连我走过去都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巴掌拍上她的小脑袋才吓了一跳地跳起来大吼：“海燕大人！”
我本来想揉乱她头发的手一下子僵住，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喊了什么，不知所措地抱着刀站在那里，好像是犯错的小孩一样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明帆。”浮竹正巧在门口弹出一个头，笑眯眯地对我招手让我过去，我最后还是轻轻拍了两下露琪亚的脑袋说：“放心吧，等你想要倾诉的时候再来找我就好。怀念也好自责也好，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在不触及你内心的伤口的同时安慰你，所以就算我曾经是老师，我也不会对你大肆说教的……”
说完没有看她的表情径直都了出去，然后还贴心地拉上纸门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浮竹了然地看着我，眼里全然是长辈的怜爱：“看来明帆还是比海燕差一点啊……”
“别这么说浮竹队长，我是远远比不上那个家伙的，无论是胸怀还是交际，他那么被人爱戴是有原因的。”跟海燕比让我有点感觉别扭。
“明帆还真是谦虚。”浮竹笑起来，“露琪亚和和树君的事情，还需要你多费心了。”
“嗯，没事。”我认命地点点头，露琪亚暂且不说，加藤和树我会一直费心下去的，直到他用血肉为我们铺就通天之路的那天，我都会一直竭尽全力地费心下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九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