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my side》芒果花太郎

4、第四章

　　一个人走进酒吧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概因为明天是星期一，酒吧里人并不多。

　　刚才散会本想约皓薰一起去吃饭，于是我稍微磨蹭了一点等他，谁知还没开口就被纪翔抢了先。看着他懒懒散散的勾了皓薰的肩膀，然后对一边的我轻笑着道：“怎么还不走？我跟皓薰约好了去吃晚饭，先走了。”然后两人一起出了公司。

　　临走前皓薰对我道别，话还没说完就被纪翔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一个人走出公司，去了酒吧。

　　借酒消愁其实是一件很傻×的事情，我以前总认为这是无病呻吟的小资情调严重份子才干的事。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当你一个人郁闷的时候，的确只有喝酒才能让你看起来不那么可悲，或许还会有点“寂寞在唱歌”的调调。

　　一杯又一杯的酒被我灌进肚子，味觉已经麻木，任何酒喝进嘴里都像是甜的，只有胃灼烧的痛。

　　奇怪的是脑子里很清醒，不管怎么灌都到达不了“消愁”的境界。我看到不远处的席老板正放下电话，担忧的望着我。

　　我举起手上的杯子冲她嘿嘿一笑，一仰脖又将它灌进肚子。

　　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点意思都没有，又喝不醉，撒酒疯都没底气，我坐在这儿愁给谁看？

　　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席老板送上一杯黄澄澄的饮料。我刚刚把它送进嘴里就吐了出来。

　　“我不要喝橙汁！我要喝咖啡！”

　　席老板不动，只是苦笑的看着我，不说话。

　　“程静？怎么喝这么多？”

　　旁边突然传来皓薰的声音，我惊喜的转过头，果然发现他皱着眉站在一边，还在微微的喘着气，似乎是很急的赶过来的。

　　方才还没有的酒劲这会儿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踉跄的跌进皓薰的怀里，用力抱紧他的腰。

　　“皓薰…你来了…我好想见你…好想见…”

　　皓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我送你回家。”

　　被皓薰扶上了车，在车上被风一吹之后才觉得胃里翻腾的厉害。只有让皓薰紧急停车让我在路边吐了个天昏地暗。

　　回到家以后已经将近十二点，皓薰把我扶到沙发上躺好，又起身去厨房里冲蜂蜜水端给我醒酒。

　　酒劲还没散去，心里觉得燥得慌。我看着皓薰送到我面前的杯子，没有去接，只是对他嘿嘿傻笑。

　　皓薰也耐心，不急不躁的把杯子往我手边凑，示意我自己来端。

　　我避开，伸手去拉他的衣角，撒娇道：“我的手没劲，端不动，我要你喂我。”

　　皓薰不说话，微微的笑了一下，蹲下身子把杯沿凑近我的嘴唇，杯身倾斜，蜂蜜水流进嘴里，有一点漏了出来。

　　他靠近了我一点，拿纸巾把我嘴角擦干净，然后更加仔细的倾斜杯身。

　　看着皓薰在我面前放大的脸，我抓紧身边的靠垫，思维混乱的厉害，鼻子里都是皓薰的味道，很温暖的气味。

　　我喝多了，所以我做什么都没关系，我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皓薰的嘴唇，看起来很柔软的感觉……

　　嘴里的蜂蜜水变的索然无味，我猛的把头从杯子边移开，不去管蜜水流进了衣领里，伸手搂住皓薰的脖颈，用力的将嘴唇贴上来去。

　　杯子从皓薰的手里滑落到地上，可以感觉到他怔愣了片刻，我趁机将他搂的更紧，用最大的力气将他死死的箍在臂里。

　　下一秒，就被他重重的推开。

　　看，我只是喝多了，我只是冲动了一下而已，所以我一点都不伤心。皓薰还站在那里发呆，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真讨厌，明明就应该我露出那种表情啊，摆出这种好像被我非礼了一样的表情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抹一把脸，笑嘻嘻的跟皓薰道了声晚安，便摇摇晃晃的的往卧室走去，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住。

　　过了一会儿，皓薰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他敲敲房门，对我说：“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要是有不舒服再跟我打电话。”

　　我没有把头探出来，只是把手臂伸出去摆了摆示意道别。鼻子酸酸的，让我发不出任何可以强颜欢笑的声音。

　　房门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我侧过身，让脸贴到枕头上，眼眶发热，不可抑止的想流泪。头也开始疼起来。

　　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快点入睡。

　　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在不断的闪现一些零碎模糊的片段，我是在做梦吗？

　　我看到路敏的笑脸出现在面前，她说：“皓薰哥可是和纪翔都传过绯闻了哦，哎呀就是一起喝酒嘛，两个男人……。”

　　路敏的声音淡下去，我又看到皓薰和纪翔一起走过来，十指紧扣，皓薰对着纪翔笑，纪翔也对着皓薰笑，两人都笑的温柔，满脸的浓情蜜意。

　　然后纪翔转过脸来，又是平时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他对我说：“你这样很烦人，皓薰根本不喜欢你，你别再对他死缠烂打了。”

　　皓薰也转过脸，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是……。”

　　够了！别说了！不要说了！

　　我猛然睁开眼睛。

　　看看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睡前没换的衣服的被冷汗黏糊糊的贴在背上，我干脆全部脱下，只穿着内衣坐在床上发呆。

　　身上的大部分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凉凉的舒服多了。

　　心跳的还是很快，我想起刚才的梦，头突然狠狠的疼了一下。

　　很真实的场景，很真实的场景。真实到让我觉得那不是梦，我一定在现实中看到过。

　　看到纪翔对我说我很烦，看到皓薰对我说他喜欢的是别人，看到他们两个手牵手，对着彼此微笑。

　　头痛欲裂，眼泪已经流不下来了。

　　“你叫金皓薰对吗？我叫程静，你还记得我吗？上个月我在这里摔跤，是你把我扶起来的。我跟你说哦，这之后我就观察了你好久呢，你好善良，而且也好帅，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

　　“皓薰，还没有下班吗？我给你送便当来了哦。”

　　……

　　“皓薰，下个星期六晚上是平安夜，你没有安排吧？我们一起出来玩好不好？”

　　……

　　“皓薰，我好喜欢你，我这么喜欢你你肯定也喜欢我对不对？我们交往吧！”

　　……

　　“皓薰，你在骗我对吧，你才没有喜欢别人，你喜欢的是我！”

　　……

　　“开什么玩笑！你们明明都是男人，恶心死了！你们这样见不得天日是不会幸福的！纪翔，我讨厌你，我恨你！”

　　我拿出手机，拨通皓薰的电话，过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我听到皓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问我：“怎么了？不舒服吗？”

　　“皓薰，你喜欢我吗？”

　　那边沉默很久，然后皓薰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怎么这么问？发生什么了？”

　　“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依然只是沉默，像那天晚上在车里一样，他没有回应。

　　我咧咧嘴，想了半天，最后问了一句。

　　“那你喜欢纪翔吗？”

　　“程静，其实我……。”

　　我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