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班婕妤》且纵清歌

13、智斗

　　我本就站的不稳，闻言一惊，又想着依言躲开，最后的结果是脚竟不听使唤的反其道踩了上去，呜呼，一瓣花儿这这么可怜的葬身了我的脚底。

　　“你你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花白老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满脸怒火的朝我怒道：“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竟敢将老夫辛苦培植的墨兰毁了！”

　　天啊，看情形他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这次要来找的顾神医了，怎么办，话还没开口已经把人都得罪了，眼看着那老头抄起一旁的扫帚就要赶我出去，正在躲闪，后到一步的刘康等人终于出声制止了他：

　　“先生手下留情，这是我的两位朋友，班府的少夫人和班恬小姐。”

　　“老夫才不管什么夫人小姐，竟敢伤了我的爱花，哼！”那老头见是刘康来了，放下了扫帚，面色却不见和缓，显然还在为那株兰花生气呢!

　　“误会一场。”那刘康出声劝到，又扫了一眼我脚边残留的花瓣“罪证”，道：“顾先生看这样可好，前几日父皇赏了我一盆碧色牡丹，小王待会就差人把他给先生送过来，权当为班小姐的无心之失赔礼如何？”

　　我听了这话心里惭愧更甚，明明是我惹了乱子还要让人家这个主人家搭上自己的花来收拾乱摊子，实在是不该，当下就朝那老头歉意一礼：“恬儿莽撞，请先生原谅。”

　　那顾老头至此也没的话再说了，哼哼两声就要往屋里走，一旁的浈姐姐着了急：“这位就是顾神医吧，还望救我母亲一救。”

　　“老夫不救女人的规矩，王爷没告诉你们吗？”那顾老头竟是看了不看浈姐姐一眼，摔袖就要离开。

　　我见势不妙忙赶过去拦住他：“先生留步，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先生指明。”

　　那顾老头本对我就有隔阂一直面色不善，此刻见我追来也是一惊，看样子却也想到刚才王爷的出面已算和解，不好直接回绝，故而冷冷道：“何事？”

　　“听闻先生不愿给女子看病是由于对女子的厌恶，那么厌屋及乌，女孩子的一切，先生一定都不感兴趣弃之如敝履喽？”

　　“那是自然，老夫自十八年前就立誓此生不娶亦不会沾染女子的一切！”

　　“很好。”眼看着鱼儿上钩，我忍住笑意，恰在这时一个婢女模样的姑娘拿着饭菜进来了，这点了也确实是吃饭的时辰，那老头见是传饭的正好趁机下逐客令：“老夫要用膳了，几位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可我哪肯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趁机一把夺过饭菜道：“先生，这顿饭您可千万不能吃!”

　　“为何不能？”老头刚刚按下的火气又升起来了。

　　“先生您刚刚说过绝不沾染女人的一切，这饭菜可是厨子里的大娘们做的，又经刚才这小姑娘的手递给你，可不是沾了女人气，您怎么能为了一顿饭菜害的自己堂堂男子汉破了誓言呢！”

　　“你！”那顾老头气的说不出话来，可又偏偏找不出理由反驳，我将饭菜重还给传菜丫鬟，示意她拿下去，那丫鬟尚在犹豫，又接收到一旁自家小王爷的默许神情，只得原封不动的拿着饭菜退出去了。

　　眼看着顾老头一脸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趁机上前扯住他的衣裳一角作势就要扯下来：“还有啊先生，你身上这袍子这里衣可都是织户绣娘们做出来的东西，一针一线更是充满了讨厌的女人气，快快脱下来，害的您破了誓言就不好了！”

　　话已至此，一边的王爷和浈姐姐早就忍不住笑将起来，那顾老头气的满面羞红，可就在刚才他分明还信誓旦旦就是不要女人的东西呢，如今搬石头砸自己脚上的滋味可以想见，我见目的达到，也不忍再戏弄，便给他寻个台阶道：“其实我想先生当初的誓言一定说的是不碰那些坏女人的东西，世上这么多的贤妻良母勤劳又可爱，顾先生这么通情达理怎么会一概论之呢对吧！”

　　“好你个精怪丫头，老夫一时不慎竟着了你的道了。也罢，我就看在小王爷的份上去班府看上一看，不过事先声明，这可不是对你这丫头片子的妥协哈！”

　　“好好好，顾先生您深明大义，妙手仁心还不成吗!”能去就好，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别扭我才懒得再去计较呢！

　　人既已经答应出诊，一切就好办的多了，待那顾老头收拾完毕，当下辞别刘康我们就准备赶快回府救人了，临走的时候，对这刘康我自然是一肚子的感谢。今天要不是他的慷慨相助，事情还不定是什么样子呢，这样仗义的朋友我是交定了，只不过眼下母亲的病在第一位，日子还长，以后有机会再寻报答吧。

　　于是又一路颠簸，这一次还未下轿，就看到老爹大哥一行齐齐都在门上候着，原来是圣上也得知了母亲生病的事情体恤下臣，恩准了他们今天只去签了个到就先回来了，想想还挺神奇的，没想到我那会儿搪塞那刘骜的话此刻竟成了真！

　　见神医请到了，一众人等自是喜出望外，给足了面子迎了那顾老头进府，一路又是寒暄又是交代病情的，倒是我这个“请医”的大功臣□□脆的遗忘到了最后头，要知道本姑娘可是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呢！哎，算啦算啦，只要这顾老头真能名不虚传让母亲醒过来，就是让我这个吃货再饿上几天都是可以商量滴！

　　一群人很快又聚到母亲的床前，那顾老头性子虽有些别扭，可真决定来治了倒也一点也不含糊，眉头紧蹙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一上来就使的是高端的悬丝诊脉法，这种手法貌似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也用过，希望真能见效吧，不过这法子讲究四周绝对的安静，是以一时间周围静的连一根针的声响恐怕都能听到了。

　　我呢，和众人一样死盯着顾老头的表情不放，心绷得紧紧的，生怕他和先前的那个大夫一般来个摇头。万幸的是他虽表情凝重却还是终于开口：“幸亏老夫来的及时，尚有一息可救。”

　　众人听了都不由的松出一口气，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腹诽一下他所谓的“及时”，没有那会儿在王府园子里的耽误，想必会更及时吧。也罢，只要有希望就是好的，愿苍天护佑母亲能平安渡过此劫。

　　只见那顾老头掐住母亲鼻腔下的两处穴位，又往母亲口中喂了一粒药，这才回过头道：“老夫刚才用药尽力让夫人恢复正常呼吸，只是能否醒来还要看天意，我写个方子，你们去熬成汤药在十二个时辰内按三次给病人服下，能苏醒的话就该无恙了。”

　　我听了话赶忙拿过准备好的纸笔，那老头抬头一看我满脸担心的样子，捋捋花白胡子笑道：“小丫头这会儿没工夫和老夫贫嘴了？”

　　我知他也是想缓解一室的紧张气氛，朝他不好意思的努努嘴，乖乖退到一边去给这大神医准备歇息的茶点，一旁的大哥待老头写好方子，拿给老爹过目，却又突然回过头问那顾老头：“神医可知我娘因何得病？母亲一向身体不错，何以至此？”

　　老头道：“这位夫人中的是马钱子的毒，这种毒素在人体内慢慢积累，一旦被激发就会导致晕眩昏厥，严重者当即就可窒息，敢问尊夫人今日可是饮用了花茶之类的东西？”

　　“这——”茶字一出众人皆惊，今天母亲可不就是在喝完嫂子的请安茶晕倒的吗，父亲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早已跪在地上的嫂嫂张浈，面目已冷到了极点。

　　“浈儿对天起誓，绝不曾加害母亲。”浈姐姐这话是对父亲那边讲的，然而两只眼睛却直直看着自己的夫君，我的大哥。他是此刻她最想得到信任的人啊！大哥下意识的陪着浈姐姐一同跪了下来，“父亲，我相信浈儿。”大哥表明了立场，浈姐姐心中一暖，只是话一说完，他的目光偏向了一边，并不肯看向浈姐姐。

　　我从旁看着，知道顾老头的话还是让大哥无法安心，他心中尚有心结，眼下浈姐姐成了怀疑对象也是很容易得出的结果，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其中透着古怪，赶忙上前推了推大哥的手臂，朝他摇了摇头：“大哥，关心则乱。”大哥听得这四个字似有所悟，面色有所和缓，却还是未见有何动作，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便索性向那顾老头问个清楚：“你是说花茶激发了母亲体内的毒素？”

　　“不错，准确的说是夹竹桃的新鲜花汁，这种淡白色汁液混在浓茶里不易被发现，本身就含剧毒，一旦被人误食就会牵动体内脏腑中的毒素。”

　　“那嫂嫂就该与此事无关了。”我虽不清楚病理，从始至终都未曾怀疑到浈姐姐，眼下听了顾老头的话心中更是确定。

　　“怎么讲？”一直面色冷凝的老爹开口道。

　　“顾大夫刚才说须得新鲜的夹竹桃汁方可，可是今日的请安茶是事先备好的，大家不妨回忆一下，从茶备好到母亲喝下这段时间大嫂都和我们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添加什么汁子。”

　　“小丫头讲的不错，这汁子入水即化，须得在毒效未失之前方可取人性命，如此一说这位少夫人应当是无辜的。”顾老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