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的三国》李坤主

22、（十一）许都司马懿娶妇，南阳诸葛亮成婚

　　在司马府住了几日之后，张春华的父亲张汪就向司马防提出了联姻的主意，司马防一口拒绝，张夫人也婉拒了。张汪问理由，司马防从年纪说到门第，最后急了连司马懿身体不好的借口都找出来了。张汪的回答始终都只有一个：儿女之事，这都不是问题，他们过得好才是第一要紧的。年纪不相当？不就差了十岁吗？不多；女儿太小？不小不小，实在不行，先订亲，过几年再完婚也可以啊；身体不好？怎么个不好啊，请个医官来，现场给切切脉吧，能治则治，不能治我们也认了，谁叫张春华就是看上司马懿了呢？
　　司马防真是被这些话堵得无以答对，他总不能说“其实司马懿是个女人不是我儿子”，那张汪势必要问怎么会这样？原来的二甥呢？现在这个怎么代替了原来的？到时候又是说不清的一笔烂帐。
　　可是如果答应下来……那穿帮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看着司马防和张夫人死活不肯松口，张汪和夫人只好使出杀手锏了：“姊夫，实不相瞒，女春华，数夜宿于仲达内室……”
　　“什么？！”京兆尹震惊了。
　　张汪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倒贴女儿的感觉是不好啊：“二人已生情愫，姊夫何必拆散他二人？姊姊姊夫如不信，可询之仆婢，必有得见者。”
　　“那……二人已成礼？”
　　“是。”反正都说开了，张汪心里也就轻松了好多，“姊夫，二人姻缘已定，若拆散恐为不美。今后另行嫁娶，也是憾事啊。”
　　于是司马防还能说什么呢？他什么理由都找不出来了，总不能翻脸说“我就是不同意”或者“你女儿不好”之类的。虽然他对于司马懿和张春华怎么“成礼”的很怀疑，但是……反正这是一笔糊涂账，能瞒着就一直瞒着吧。张家一心要嫁女儿，出了事他们也得负起责任。
　　于是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张春华后来听婢女说起这段亲家之间的对话，笑得都快裂了。四个成人一本正经的讨论男女床上那点儿事，这不算什么，就是有趣。张汪对女儿是真的很好，他一心要达成女儿的心愿，所以才会坚持以“两情相悦”为理由来劝解姐姐姐夫，不然换了其他人看司马防一直这么推脱，怒从心起干脆一走了之也没什么，嫁娶本平常，上个床也是你情我愿，这点儿事在大家眼里那都不叫个事儿。
　　问名、纳吉的六礼之后，婚礼就定在开春，这是好时候，如果没有战争，就更好了。

　　曹丕听说司马懿要结婚的消息时他正在用早糕点，那一盘酒溲饼他吃了一口就呛着了，然后等婢女说到司马懿有一个月不能来上课时他就摔了馄饨汤碗，然后把自己关在书斋里一天没露面。第二天他面色阴沉的出来了，见谁都不给好脸色，司马孚因此还吃了他好几记莫名其妙的眼刀。
　　郭嘉听说司马懿要结婚的消息时她正在看军报，八卦是女辛告诉她的，于是郭嘉脑袋里混沌不堪的装了这些东西：“三月打张绣……司马懿要结婚了！穰县城防坚固不好打……三月就举行婚礼！防备刘表增援……新娘据说不到十岁！哦还要防备袁绍偷袭……听说是个美人坯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郭嘉索性放下军报去数自己的小金库，然后讨好的看看女辛：“你看，仲达结婚我得上礼吧，所以，你的嫁妆，我就晚点给你攒出来？”
　　女辛白了郭嘉一眼：“你要真有那个诚意，别忘了还有春韭秋葵的份儿！”
　　能言善辩的郭祭酒刚想继续说点什么，一份新的军报又送来了，当然，一模一样的曹操那里也有一份，这份说的是刘备又来了。
　　郭嘉立刻跳起来：“女辛，跟春韭秋葵说，收拾东西回家住几天！”
　　女辛熟门熟路的应了一声：“玄德公又来啦！”

　　司马懿就在三月底结了婚，很多名流都到场致意，南阳太守杨俊第一次见到司马懿，面露惊疑之色，旁人都说他很会看人，起哄叫他看一看，杨俊就只说了一句话：“此子绝非寻常之辈。”和程昱同样位列尚书的崔琰也来了，这人品貌不凡，走在哪里也是显眼的，他和司马朗略有些交情，此次观礼也就和司马朗喝了几杯，司马朗略有些醉意，听到杨俊的话，便有些生气，于是他开玩笑一般对崔琰说：“杨太守素有知人之名，以朗观之，言过于此。崔尚书今亦见司马懿，比朗如何？请试言之。”崔琰沉默了半晌：“以实言之，汝弟之才，恐汝不能及也。”
　　司马朗听了这话，也就沉默的放下了角杯。
　　司马朗如何尴尬的，这只是可忽略的小事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郭祭酒也来了，而且迟到了，郭嘉倒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说是赶上看傍晚新妇入青庐就不算晚，当即有人嫌这说法太粗鄙，郭嘉看了看，那人是荀彧的子侄之一，名字叫……那名字太非主流了荀家给孩子起名都是文艺小资的郭嘉没几个会念更别说记住了，于是郭嘉自动把这人过滤掉，给主人家敬了几杯酒就径直走到荀彧身旁：“今年主公打算把吕布解决掉，明年大概就会跟袁绍决战了。你的后勤准备的怎么样？粮草一直是主公最担心的。”
　　荀彧没有回答：“人家结婚呢奉孝你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么严肃的军国大事。”
　　“这有什么严肃的，真正严肃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讨论呢。”
　　“奉孝你说的严肃是什么概念啊？”
　　“刘玄德……啊，现在得叫刘皇叔了，陛下按谱赐爵，等于已经认了这门亲戚，还加封左将军、宜城亭侯，心腹大患呐。”
　　“那你劝主公杀了他不就好了？”
　　“说的容易，你怎么不劝？杀他总得要个理由吧，他现在可是皇叔。我已经跟主公建议过了，不杀他也不用他，圈养着他，他就废了。”
　　“刘玄德现在手下要人没人要地没地，就是有几个空头衔，我还以为奉孝你会更关注江东呢。去年夏天到现在，孙伯符已经连下若干城池了，吴郡也到手了。”
　　“是啊，江东集团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过如果只是孙讨逆这个人的话倒是不用怎么担心，主公前些天跟我说起过，依我看这人寿数也快到头了。”
　　“何以见得？”荀彧颇觉意外。
　　“这人脾气比主公暴多了，仇家又多，还喜欢轻骑冒进，进出少带护卫，连主公都会遇刺，他遭遇不测的机会比主公只多不少。”
　　郭嘉一扭头看到司马懿在跟人敬酒，她随手抢了一个侍仆手中的坛子就过去了，丢下荀彧在原地琢磨什么。

作者有话说

　　张夫人最开始婉拒司马懿和张春华的婚事也是伏笔……喵的伏笔太多写到最后作者自己都会忘记……
文里张汪坚持要把女儿嫁给司马懿主要是因为宠爱女儿，不想拂逆她的意愿，不然的话，完全可以一挥袖子走人另行择婿，汉代那时候，人们看贞操没那么重视，上个床算什么？都爽到了就不亏。说起来清代以前的朝代人们的生活习惯和古装剧（尤其是拿着清代风俗套所有朝代的古装剧）表现的其实有很大的不同，作者力图还原一部分那个时代的生活方式，至少是有文字记载的或者有史料依据的生活方式。
对了，如果注意一下就会发现，文里不会出现“爷”之类的称呼，下人不把主人叫“老爷”，作者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啊就都是用官名指代的。还有就是大家族里，小妾是绝对不可能越过嫡妻的地位的，前一章写丁夫人发脾气的时候，曹操其他姬妾要伏地请罪，这应该属于比较正常的状态。以后还会有这种状态的，作者不屑于写宫斗宅斗，受宠就什么都有失宠就什么都没有那属于胡扯，成天就为了刷男人争风吃醋最没劲了。郭嘉绝对不会和卞夫人爆发正面冲突，周瑜不会和大桥正面冲突，诸葛亮也不会和孙夫人吴夫人正面冲突。她们交流都很少，当然，还是有隐藏的很深的矛盾，如果看得比较细，后面会出现一点侧面描写。
刘备一来郭嘉就回自己家的原因是——曹老板跟刘老板也有寝则同榻表示惺惺相惜亲近之意的习惯。
汉代的婚礼和我们现在以为的那种很不一样，作者没空耐心查，和三国年代很近的东晋不是有《孔雀东南飞》吗？那里面有“当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之说，所以直接拿来用。而且“婚”这个字，在一开始，就是“昏”，婚礼就是黄昏时候办的。这效率很高啊，举办完婚礼麻利儿滚床单生孩子去。
荀彧一家子的名字都是生僻字……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作者就会读其中两个人的名字。
作者很得意啊，作者觉得自己不俗。
呸，其实就是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