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郭嘉封军师祭酒，司马入司空曹府（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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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来到许都的时候，曹操给了他很隆重的招待，其实这倒跟曹操识人的能力没太大关系，曹操这时候还是很普通的一个诸侯，最大的外挂是手里有个傀儡皇帝。所以凡是这时候来投奔他的人他都很稀罕。
但刘备这次并没有在许都待很久，曹操和他同吃同住了几天之后，就给他钱给他权给他兵让他去对付吕布了，所以刘备这次没有见到郭嘉，郭嘉这段时间很忙，并不住相府。
她在忙什么？当然不是装修房子搬家……虽然她确实买了一套房子。她在忙着过年的事情。准确的说，是年后即刻出征张绣的准备。张绣此时是对许都最大的一个威胁了，虽然放着不管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斩草除根总是令人放心的。郭嘉从曹操那里听到他这个打算的时候，就想到了史书记载的这次出征的结果，她要极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于是请求随军。未果，她退而求其次要曹操禁女色。依然未果。她没辙了，她只能去找荀彧帮着处理后勤的事情，然后去见曹昂，这个已经半成年了的孩子，告诉他一定小心，如果这次出征遇到事情不好保命要紧！接下来她去见典韦，警告他这次不准喝酒！结果被典韦轰出来了。
所以郭师姐其实也挺可爱的，没头没尾就疾言厉色不让人喝酒……郭嘉觉得的无力感在于都是谁说的穿越来的人等于开了外挂！这外挂是那么好开的么！郭嘉的纠结的是两点：第一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平行历史，换句话说她不能保证自己知道的历史是不是一定会存在；第二，她不敢乱开外挂，因为她没办法解释这个外挂的成因，如果她真的跟曹操去说“我是穿越来的另一个时空的”，那么她被曹操当成异类烧死的可能性远远大于被重用的可能性。郭嘉又不想找死，她得自保。
郭嘉转悠转悠还想去找曹操的侄子曹安，结果曹安不在。
深深感到挫败的郭嘉闷闷不乐的往回走，到司空府门前的时候习惯性的停了脚步……然后突然醒悟过来转身回自己家，女辛还在等着。说起来女辛很能干，自己刚给了她点钱说发工资，她转身的功夫就带回来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都还垂髫。女辛说这是买来照顾郭嘉的，反正这年头人口市场供大于求，买个把仆役常见的很。郭嘉当时是想把这俩孩子送回去的，不是她心怀怜悯，她是不习惯这么多人伺候。没想到她刚说送俩孩子回家女辛就翻脸了，女辛说得好：钱是祭酒给我的，就归我了，我用自己的钱给自己买两个丫头怎么了？至于买来后伺候我还是伺候祭酒，那是我说了算的，怎么处置，祭酒也管不着。
郭嘉觉得女辛纯粹是被自己惯的。她想板起脸来骂女辛，但是很遗憾的发现自己做不到。于是放弃，女辛给那两个女孩起名春韭和秋葵，然后得意的看着郭嘉，大概是想让郭嘉肯定自己起名字的品味，郭嘉顿时后悔教她读书识字的行为。
“郭祭酒！”
背后有人叫自己，郭嘉只好转身，原来是曹丕刚好带着几个人从司空府出来。
“丕公子。”郭嘉行礼。
曹丕忙还礼：“父亲刚刚检查了我兄弟的功课，然后大哥留下和父亲商议年初发兵宛城之事——先生也去吗？”
“主公对这次攻取宛城极有信心，随行的都是将军，根本不带谋臣。所以，嘉就不必参与了。”
“那依先生看，此次宛城之战，可有十成胜算？”曹丕虽然才是十岁出头，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有了，他仔细的看着郭嘉，发现郭嘉的神情一直淡淡的，不怎么对劲。
“有十二成胜算。”郭嘉给了曹丕肯定的回答，但表情还是淡淡的，没有一般的欣喜之情。
“那先生为何不喜？难道此次取胜不易？”
“不出意外，极为容易。兵法中‘善之善者也’。”
曹丕纠结了：“如此甚好。先生为何……”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城易取，事难料，兵者，诡道也。主公数次出征，未有如此之易，嘉恐乐极生悲，此行有折损大将之嫌。”
曹丕大惊：“有如此祸事？先生何不实对父言？先生若不便言及此，丕愿代为传达。”
郭嘉抽抽嘴角，右手拍上了曹丕的肩头：“丕公子，嘉不敢言无证之辞。何况‘祸兮福所伏’，主公之痛，未必不是公子之幸也。”
郭嘉心里明白的话，听在曹丕耳朵里就只剩下懵懂了，更不要说他才十岁出头，勉强他听懂这些实在为难，他只能大概知道郭嘉是觉得这次出征有危险，会死人，而且这件事对自己可能会有好处。至于细节，他完全不明白，因此只能勉强答对：“郭先生，丕愚钝。每日授课讲书尚不明了，已经换了十几位先生了，父亲今日检查功课还提起此事，责我无识。郭祭酒的话，丕不能明。”
“你是没遇到合适的授课先生而已。”郭嘉把手抽回来，“来日方长。”然后转身回家，潇洒的连个“告辞”都不说。
正月的喜庆气氛还没完全过去，曹操就带兵出征了，他一走，郭嘉就成天郁郁寡欢，最害怕听见每天的军报。于是曾经听她念叨过担心的事情的荀彧就好心拉着她成天喝酒下棋赏雪观灯，一边散心一边打发时间。
可是郭嘉哪有这个心情。她每天怕听见军报又迫不及待想知道军报，心情矛盾的一塌糊涂，荀彧的体贴在她看来跟无理取闹的纠缠一个等级，但是还不好拒绝——荀彧一说就是“大臣们都去，你不去不好，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封了亭侯了。”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合群就没法处关系了。
元月末传来捷报，曹操果然兵不血刃就进驻宛城，张绣没打就直接投降了。“送春宴”上，大臣们都穿着喜庆的衣服载笑载言，唯有郭嘉看着面前小几上的白煮猪五花、粟米羊羹、风干笋和腌芥丝、蒸饼以及枣子死活下不去筷子。
宴席是荀彧主持的，他看出郭嘉的心不在焉，应酬两句就来到郭嘉身旁坐下：“怎么了？”
郭嘉不回答，看了看樽里稀薄的酒，喝了一口。
“还在担心主公在宛城的事？”
“难为你了，现在军粮都不好征，送春宴上能有酒肉，不容易，你怎么省下来的。”
“如果只是吃，总有可吃的。”荀彧这话也不知道说给郭嘉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郭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主公在宛城一切顺利，上次来的军报说张绣的谋士贾诩是个人才，主公有意招到麾下。”
“现在不是时候，贾诩跟着张绣比跟着主公受重用多了，等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招纳他最好。”郭嘉有气无力的说话，用筷子拨着菜丝，但是不往嘴里送。
送春宴结束，大臣们并不急着散去，聚在每日早朝前等待的偏殿中聊天攀谈，唯有郭嘉不发一言，端了一角杯酒站在殿外廊下柱子旁吹晚风，偶尔有人想和她说点什么，看看她那张作无比忧郁小资文艺表情的脸，也都知趣的放弃了。
闲聊的内容有一两句不时飘到郭嘉耳中，这些大臣们平日也挺八卦的，正在说京兆尹司马防的家事，一群人纷纷恭维司马防的福气，八个儿子都是品貌不凡，号称“八达”。
对郭嘉来说，如果是她去恭维司马防，大概就只能说“司马京兆生儿子的能力很强啊”，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荀彧又过来拉她参与话题了，郭嘉不情愿，但是不好发作，荀彧把她拉进一个谈话圈子，这些人在说棋，当即有人看到郭嘉，就问郭嘉的棋艺如何。郭嘉不说话，荀彧在一旁赔笑脸，他最知道郭嘉的下棋习惯，没章法，偷旗子，说白了就是耍赖。
也许是被纠缠的不耐烦了，郭嘉看了那人一眼：“嘉棋艺不精，但是自认颇有见识，幼年曾遇异人传授棋谱，天下棋类，十之八九都在上面，有不少是各位都没见过的棋。”
这一句话把人的好胜心斗起来了，于是便有人追问是什么样的棋谱，还有人打赌，大臣中肯定有人认识郭嘉说的棋谱。
郭嘉觉得好笑，随手扯过一块废绢来，在背面勾勾画画，不一会儿弄了张图出来，丢给众人：“既然诸位不信，那就尽管拿去品评这棋局，若是有人说的出来这棋局的名字，他未来一年的酒我都请了！如果都说不出来，那嘉未来一年就要依次去众位家中喝酒。”
这有了赌注，就有意思了。众大臣争相传看，荀彧也凑过去看，但是毫无疑问的都摇头，没人见过这么诡异的棋谱。
于是有人怀疑郭嘉故意画一些莫名其妙的图来骗众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棋谱。郭嘉不慌不忙的说这当然是棋谱，如果没人认得，最后我会把游戏规则教给诸位，生造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图不会有成熟的游戏规则吧。
这下没人说话了。
郭嘉抱着肩用玩味的眼神看众人，看得众人很不舒服，本来么，赌注倒不算什么，这么多大臣在一个硬生生造出来的新职位司空军师祭酒面前栽了面子就是大问题了。
有人拿给司马防看：“司马京兆见多识广，应当知道此局？”司马防看了也只有摇头叹息。
荀彧刚想出来打圆场说看不出就算了一顿酒而已，董昭却低声对众人说：“此局或为少年游戏，我等不识。侧殿有诸位公子孝廉，许识得此物？”
这一句话提醒了众人，他们在正殿饮宴，侧殿还有他们带来的儿子侄子孙子等辈，大多数身上都有功名，这送春宴也是给他们一个结识交流的机会，权力素来最容易抱团，谁不希望自己的权力能被世袭下去呢？所以侧殿就是官二代富二代融入上层圈子提前接触权力核心的最好机会。
于是就有人拿着图去侧殿了，侧殿此时的情形一个字形容就是乱，都是年轻人，有精力有热情做什么都放得开，没有老一辈的刻板，而且曹家那几位公子喝道一半就退场了，剩下的人没了顾忌索性开怀畅饮，喝的东倒西歪的也大有人在。
郭嘉的图在众人手中传着，反应和正殿差不多，依然是摇头，有人去问司马朗：“伯达，你见多识广，这图你可认得？”司马朗翻来覆去的看，最后也只能投降：“郭祭酒果然非常人，朗愧不能答。”
但是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司马朗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郭祭酒……是郭嘉么？郭奉孝？”
有人认得这声音的主人，他都窝在角落里半天了，一言不发也不跟人拼酒：“仲达？”
司马朗一皱眉：“放肆！汝敢直呼祭酒之名？”
是司马防次子司马懿，字仲达。
至少喝酒之前作介绍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司马懿看见大哥动怒，即刻再拜请罪，然后才谨慎的开口：“兄长，此局若为郭祭酒所绘，吾知其来历。”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引过来了，争着问司马懿：“仲达，此局何名？”
司马懿犹豫了一下：“面见郭祭酒方可说。”
司马朗颇有些不信，但是传图过来的人却很高兴：“二公子请随我来！”就这样把司马懿引至正殿，司马防一看是司马懿，面露不悦，三两步走上来，低声斥责：“汝何能识图！速速退下！”
司马防对司马懿的态度很有些奇怪，众人纷纷上来解劝，二儿子嘛，怎么说也是儿子嘛，又没做错什么，当父亲的何必动怒。
郭嘉看着他们又围拢到一起，心里好笑：“猜不出来就请我喝酒，别瞎耽误工夫。”
“郭祭酒，这是飞行棋。”
这声音一出，郭嘉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郭嘉封军师祭酒，司马入司空曹府（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