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三十六）天水诸葛收姜维，上庸司马除孟达（2） ...
-
诸葛亮看着帐中精神的诸人，心情变得很好。
“南安和安定也太好打了。”魏延这话，说得意犹未尽。
“南安太守居然在我军到达之前就逃了……”张苞嘲笑道，帐中其他人想起之前从捧印出城的南安功曹那里听到的这个不可思议的消息，也忍不住笑起来。
马谡没笑，他看着诸葛亮：“丞相，雍州刺史郭淮已经赶往安定东边的上邽做准备去了，我们东进长安，恐怕不容易。”
魏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对自己之前当众提出的“子午谷之计”未能被采用这件事还是颇为遗憾的。
魏延早在出兵之前，就曾献计：“延愿率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褒中出，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进军至长安。魏安西将军夏侯楙镇守长安，为人怯而无谋，闻延奄至，必乘船逃走。魏军出，尚二十许日，长安已定。丞相大军从斜谷来，必足以达。”
诸葛亮没有当时反驳，她只问了魏延一个问题：“文长说得很好，只是——然后呢？”
取得长安当然会是一个大胜利，但并不是最终目的，诸葛亮看看身后刘禅御赐的“克复中原”大旗，这才是整个大战略，所有的战术都必须为此服务。
诸葛亮没有当众反驳魏延，她太了解魏延的心高气傲，有才的人大多如此，也不算稀奇事。在他们的计策和他们的自尊心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这是诸葛亮的任务。她在会议结束之后单独约谈魏延，把“子午谷之计”上上下下的变数都提醒了一遍，魏延最终还是接受了“安从坦道，可以平取陇右，十全必克而无虞”的方案。
“丞相认为，子午谷的计策没有任何意义吗？”接受归接受，魏延还是不甘心。
“最大的意义是政治意义。”诸葛亮说，“我们如果想把曹魏主管此事的大司马大将军推下去，这个办法很好，他们损失了国家重要的城池，都城面临危险，是一定会被问罪的。但也仅限于政治意义了。魏军很快就能组织反扑，我们仅掌控着一座孤悬本国之外的大城，没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迟早会再失去的。而且以曹魏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曹真曹休下去，那等于给司马懿让出空位来，文长你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魏延知道诸葛亮对司马懿的忌惮，他对此感到自豪，诸葛亮能坦然的把这件事告诉他，是对他的信任，也是一种特权，其他人没资格知道。
“既然如此，丞相就应该把赵将军调回来啊。”
魏延说的是诸葛亮派镇东将军赵云、扬武将军邓芝率少量军马作为疑兵，出箕谷作为疑兵，似乎是打算从斜谷道北攻郿城，和诸葛合兵的架势。
“赵将军有其他任务，她在，曹魏不敢掉以轻心，一定会派大将出来。”
曹真。
某种程度这俩人也算老熟人了，赵云克曹真是有传统的。
当然诸葛亮如此安排还有另一个用意，她只是不说罢了：赵云实际年龄已经七十多岁，无论看上去多么年轻，冲锋陷阵这种事能不让她做，还是不让她做的好。战场上意外太多，老将压阵，大家会觉得心里有底。
魏国西边有著名的“五郡”，不过现在只有三郡了。
郭淮非常紧张，他万分确定诸葛亮的目标是长安，那么诸葛亮下一步一定会向东攻打上邽，上邽压力山大。
郭淮心里不住盘算着兵力配比和粮草后勤的问题，精神高度紧张。
但跟随郭淮视察的天水太守马遵则长出了一口气，他当然不会告诉郭淮他心里有点庆幸：上邽的压力变大，就意味着天水的压力变小了。
天水也算小地方，诸葛亮看不上，马遵心想。
“按照正常的进军速度，诸葛亮经过街亭，到达上邽的时候，军队刚好能做好守城的准备。”郭淮算完了，但这个结论并没让他好过一点。
“郭刺史说的‘正常’，也包括了像南安那样的事吗？”
一个青年的声音突然响起，郭淮很是意外，循着声音望去，是马遵身后的一个青年，二十余岁的样子，相貌俊朗不俗。
马遵皱眉：“伯约！不可乱言！”
郭淮摆手示意马遵让青年发言：“马太守，这位是……”
“小子是天水上计椽，姓姜，命维，字伯约，天水人。前几日蒙召迁中郎将。”姜维拱手施礼，朗声答道。
郭淮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前抚夷将军姜叙姜伯奕，前翼县参军杨阜杨义山，你可认识？”
“姜抚夷乃族伯。”
“伯约年几何矣？”
“痴长二十七春秋。”
马遵对于姜维的主动发言不太满意，但是郭淮却好像颇为赞赏，他捻着胡子：“胆识可嘉！当下时局，伯约不妨直言？”
姜维想了想，看了看马遵，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郭刺史若能信维，维愿与太守回守天水，引诸葛亮大军前来，不敢说能胜，至少能拖延其进军，使刺史整军备战，等待时机与之决战！”
马遵心里埋怨姜维多事，板起脸来训斥道：“胡言乱语！你如此年轻，见识过什么战阵？诸葛亮是什么人，他既然有志取长安，怎会轻易转回天水！你出计不成事小，耽误了刺史安排事大，还不速退！”
“哎，太守何必责备，青年人有此胆识为国之大幸，我当年也常有惊人之议。伯约有计，不妨说来。”
诸葛亮从安定直接发兵扑奔街亭，但一路上走得不太顺。
路障什么的就不说了，还有一支小队神出鬼没的不停骚扰。
这是姜维派出的。
姜维的目的是想拖累行军速度，到第三天这支小队就不见了。姜维再次试探性的派人去，又石沉大海，不过这次有一个十分狼狈的兵卒跑回来，带着哭腔对姜维说：“不知道怎么了，其他人穿过郭刺史设的路障时突然就不见了！我因为偷懒掉队，才能跑回来！”
“突然不见？”马遵大惊，“莫非蜀军有鬼神造化之功？”
姜维思虑半天，问兵卒那路障的鹿角之类排布是否规则，小兵说跟平常常见的排布很不一样，姜维让他简单画了他所记得的情景，然后就拿着那张图皱眉。
“太守，难怪他们没有回来，看这排列应该是八卦阵的一角。”
“伯约，你既然认得阵法，能否破解？”
“惭愧。”其实姜维能认识就算不错了。
“不能扰敌，如之奈何？”
“蜀军前进的速度还是比预想快，只有佯攻南安、安定，诸葛亮以为后方不稳，必然回军。待其回军，引军前去与之交战，迫其大军滞留此地，解街亭上邽之危。”
马遵才不愿意让诸葛亮大军“滞留此地”，可是郭淮愿意，他只能带着姜维等人回天水去诱敌。
估摸着南安和安定的求援到了诸葛亮那里，诸葛亮果然回师了，而且不负某人之望的在天水前掰开了阵仗。
看着城下密布的旌旗，再看见万众簇拥之中四轮车上坐着气宇轩昂的人——这人旁边少说也有十数大将，一个个盔明甲亮，骄马长缨，马遵想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天水缺人缺粮缺城防不由得产生了揍姜维一顿的想法：你逞什么能啊！
姜维看到诸葛亮之后，吃了一惊，他还以为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头子，也许干巴瘦的那种，坐在马上不一定能撑起一套铠甲。没想到这人远观仪态不凡，虽然是坐在车上的，比周围将军们都矮了一截，可是那份气场让其自动成为全军中心，挡都挡不住。
“太守，维请领一军与蜀军交战，见其虚实！”姜维当然不会说他的真实想法是想近距离看看诸葛亮，这也算传奇人物了。
马遵没同意，因为他身边能打的人太少。除了姜维算是马上有些本领，剩下的功曹梁绪，主簿尹赏都挡不了几个回合，看蜀军的阵势，姜维一个人不是对手，万一有个闪失，天水也会被平推，那时候被郭淮追究责任，他连推姜维出去挡枪都做不到了。
姜维有点着急：“不趁蜀军立足未稳，我们日后难有机会取胜了！”
马遵安抚道：“伯约不是预先埋伏人在城外？夜袭蜀军，其不设防，两下夹击，正是最好的取胜机会。”
也行，本来夜袭就在姜维的计划中。
入夜，姜维带人摸到蜀军营寨，很顺利地冲散了蜀军大营，还烧了存放粮草的地方。
魏军兴奋的到处冲杀，火光和烟雾弥漫，姜维在马上指挥，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蜀军人太少了。不详的感觉掠过姜维的大脑，他迅速冲到正燃烧着但是火越来越小的粮草垛前，抬枪就挑。
“刷刷”的声音，挑出的沙子掉下来，姜维心说不好，对着扛旗的兵卒大喊：“快撤！有埋伏！”
魏军迅速跟着姜维开始撤退，但撤退到一半的时候蜀军来人了，带着不多的士兵。
这名大将看看场面：“恩，还不错，已经撤了一半了。”
“汝是何人！”姜维迅速稳住阵脚，正在撤退的魏军也立刻停住脚步转为守势。
“魏延，魏文长。”
姜维听说过这个名字。
“只是小小夜袭，丞相早就将大队人马撤出此地了。姜伯约，你好像没发现啊。”
姜维在等待时机，魏延的嘲讽他根本没听进去，只是趁对方略微恍神的机会，一枪就扎过来。
魏延经验比姜维丰富多了，他只是看到姜维手下魏军居然跟着发动了攻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临危不乱，是做大将的材料！”魏延架开姜维的枪头，刀尾一顺，对着姜维的额头砸下来。
来去几个回合，姜维突然把□□进一个“粮垛”，挑起一坨沙土扔向魏延。趁着魏延躲闪的几乎，姜维带人撤退了，魏延刚想追，一阵弩箭射来。原来魏军刚才的举动都不过是给弩箭手争取时间，当弩箭手装好箭，魏军就开始撤退，弩箭手负责殿后。
魏延有心追，但是弩箭和常用的殿后利器弓箭不同，准头高，破坏力大，只能眼看着姜维跑掉。
有没受伤的兵卒捡起短箭给魏延看。
借着火光看，三面削尖的铁箭头，工艺一致，魏延点了点头：“弩箭？姜伯约不简单啊。”
姜维的夜袭不能算成功，马遵不高兴。尤其是听说只有魏延带了一队人来拦截的时候。
“魏文长武艺高强，确是敌手。”
马遵没说话。
现在外面没有援军了，原来埋伏的人在此次战斗之后已经跟着撤回了天水。
“伯约还有什么办法吗？”
姜维很认真的思考，但是还没等他思考出个结果，他家里人来了，这人穿着仆役的衣服，哭着拜倒在姜维面前：“公子！蜀军派出两万人包围翼县！翼县危在旦夕！老夫人派我来见公子，公子快想个办法救救翼县，救救老夫人啊！”
马遵等人闻言大吃一惊，都知道姜维父亲早丧，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母亲就住在翼县。而翼县是天水附近少数几个还没落到蜀军手里的城池。
姜维也震惊了：“翼县已经被围？”
“已经被围困了……”
姜维强作镇定的让来人先下去等待，然后就噗通跪在马遵近前，哭着请求：“太守！请太守给我一支人马，让我去救母亲……”
“伯约你先起来，这人马……”马遵听了这消息真是无比头痛，本来自己人就少，姜维还要分兵！可是当场拒绝，似乎面子上又不好看……
“没事了。那人已经下去了。”姜维站起来，擦了擦眼泪。
啥？
“那人是奸细。”姜维说的十分肯定，“是诸葛亮派来的。这人我从没见过，不是我家人。就算我娘家里用了新仆役，也不会派个我不认识的人来找我；翼县如果已经被围，这人也不可能出城。所以，诸葛亮这是想让我等误会他已经带重兵前往翼县，天水围城人马不多。
“那该怎么办？”马遵问道。
“将计就计。”
翼县来的仆役再次被带到前面的时候，看到的是姜维痛哭流涕请求支援，而马遵也答应给他几千人从后面的小路去救翼县的场面。
第二天，蜀军发动猛烈的攻城。
马遵冷笑：“你以为我把人都派出去了？姜伯约早就识破了你们的技俩！他不过是佯作出城，很快就会返回的！”
领头魏延冷笑：是么？那他怎么还没回来？
马遵冷汗下来了：你们已经预料到了？你们在半路……
魏延摇摇头：接着猜，也许城破前你能猜出原委。
难道……
魏延有点可怜马遵：从头到尾想一想，你真是太愚笨了。
姜维一天都没回来。
马遵恨不得剐了姜维。
但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眼前的事情是：天水守不住了。
马遵本来就不愿意守城，他想起南安的先例，果断带着梁绪、尹赏、梁虔等弃城逃往上邽。
蜀军顺利入城。
姜维走到半路，被关兴和张苞从小道夹击了。
这种情况他不是没想到，但他相信自己能带着人马突出重围，再说他还有弩箭手。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关兴张苞这不多的人马也有弩箭。
当看到这弩箭十弩连发不必换箭的时候，姜维才意识到自己遇到大麻烦了。
“姜维，会用弩箭有什么了不起，你没听说丞相能造连发弩么？”张苞公然嘲笑。
姜维和两个人打，并不容易脱身，不过，杀得眼红的时候，人会做好最坏的准备。
大不了就是个死，想必郭淮上报曹真，不会克扣他的抚恤金，母亲还是能好好生活的。当然前提是翼县不要真的落到蜀军手里。
但是这个时候关兴张苞突然不打了，把姜维的人马一围，连弩一托，形成威吓，但就是不打了。
姜维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这情况持续了一天，姜维心急如焚。直到不知哪个小兵大喊着“不好了！天水！”冲过来报信为止。姜维没有具体听到那个小兵说了什么，但是关兴张苞听了之后脸色大变是真的，立刻解除了包围撤退了。可能是天水突然出现了不利于蜀军的变化？姜维立刻小心地带着人马，一边防备着蜀军有诈，一边赶回天水。
这些士兵都被眼前的情形搞晕了：“将军，究竟是去什么地方啊！”
“当然是天水！这个时候，必须立刻赶回天水！”
躲在犄角旮旯的马遵等人都听到了姜维说的话，但姜维并没有看到他们。
一晃几天过去了，姜维现在在守翼县。
没有比他更郁闷的了。
他回到天水，迎接他的是魏延，他想去上邽找马遵，侥幸逃出城的老兵却悄悄告诉他：马遵怀疑他投降了蜀军，才做出这么多安排把天水献给蜀军，而他自己借着诸葛亮攻打翼县的接口，从天水脱身，等天水到了诸葛亮手中，他才返回。
姜维气得说不出话来：“我……”
“将军最好也不要去找郭刺史说理，我听见梁功曹告诉马太守，说一定要坐实了将军投敌之罪，不然郭刺史追究起来，马太守等人都性命难保！”
思来想去，姜维只能立刻打起精神，倚靠翼县继续对抗蜀军。
诸葛亮也真够意思，天水暂时交给魏延，亲自坐镇，率兵包围了翼县。
翼县是个小地方，比天水还缺人缺粮，县城里水井只有一口，水位低的要命，日常用的水源是城外一条河的分支。
姜维曾打算找机会劫蜀军的粮，但蜀军对粮草的重视程度让他的计划都无法施展，有一次接近成功了——但却无法把粮草运走，后面赶来的蜀军很“好心”的告诉姜维：那是丞相做的木牛流马，不懂的人是没法用的。
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报复也许不是，诸葛亮把水道给掐了。
这太可怕了，水井里的水根本不够一县城的人使用。
但姜维还不得不感谢诸葛亮厚道，他要是直接在水里投毒更糟。
因为没有水，每天都有人冒险出城打水，诸葛亮对这样三三两两的偷偷摸摸的行为并不阻拦，但是人多了不行，超过十人一组的直接连弩伺候，但逃离翼县不再回来的话可以拿到钱。
于是翼县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吊着，依然很缺水，缺粮，可不会立刻绝望。
绝望的是姜维，他唯一的选择只能是突围——很遗憾，这条路他也试过了，因为魏延在天水，关兴和张苞与他交战打个平手，他没听说诸葛亮手下其他的有名气的大将，那么也许可以放手一搏。
但突围出城的时候，姜维第一次看见了诸葛亮，他恍了一下神，有点不敢相信对面三十多岁的人是诸葛亮，可是看那双成熟的眼睛，就知道没人能冒充。诸葛亮笑着看姜维，没有冷笑也没有嘲笑，有点温和的……
“你把我从斜谷急急忙忙叫回来，就为了这么个小子？”
好生不屑的一句话，姜维这才注意到诸葛亮身旁多了个不认识的大将，约莫不到四十岁，相貌清秀，骑着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铠甲的样式和周围人有点不同，手里提着一杆长枪，和自己的兵器一样，但枪头比自己的亮很多，看上去很尖利。
姜维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看起来这人和诸葛亮关系非同一般，谈吐随便的很。
诸葛亮一皱眉，用羽扇遮阳，看了看对面的姜维：“你说话注意点，一会儿败给了‘这么个小子’我看你怎么有脸在军队里混！”
这大将似乎不以为然，挺枪跃马而来，直取姜维。
“来将通名！”姜维架住对方的长枪，惊讶的发现力道不小。
“废什么话啊！不服来战！”对方显然不耐烦报名这种约定俗成的事。
这一次交手时间比较长，姜维不怕对方，但他吃亏在战场惊艳不足，对方有好多怪招和骗招，枪尖最喜欢找个缝儿就扎，姜维勉力招架，却难得有还手的机会。
最后是这名大将先住手了：“恩，还行，算合格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姜维大喝一声，枪直刺对方咽喉。
白光一闪：“哐啷啷啷！”
姜维眼睁睁看着枪尖落在了地上。再看对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长剑。
“你……你是……”
“现在知道了？”对方反问道，然后拨转马头就要回去。
“赵将军有如此利器，为何不在交手之初就用其取我性命！”
赵云勒住了马：“我去，这世上居然还有嫌自己活得长的？”话音未落，赵云突然转身，姜维看见的是赵云手中的弓箭正对自己。
躲都来不及了。
姜维下意识的用枪去挡，但那支箭已经钉在了他马蹄前，马匹“咴儿咴儿”叫着退了好几步。
赵云收起弓箭，最后下了个评语：“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三十六）天水诸葛收姜维，上庸司马除孟达（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