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奋斗史》源远无长

10、第九章

　　最近顾少陵经常接到邹灵的电话，一天好几个，也没说有什么事，不过是闲聊。顾少陵还没有跟人养成煲电话粥的习惯，对邹灵频繁的骚扰不胜其扰。
　　电话响了，又是邹灵，顾少陵也顾不得寒暄，直接问道：“你如果有事找我请直说，如果没事恕我没时间闲谈。”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有声音传来：“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别先拒绝，请认真考虑一下。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并且保证不会打扰你，只需要你跟我手牵手见一个人。”
　　“对不起，恕我不能同意，你可以找别人做这件事。”
　　“不行，别人她不会相信，她知道我喜欢哪类的男人。”
　　顾少陵不知道那个“他”指谁，不过他不会无缘无故参杂到别人的感情中，只能对邹灵说对不起。
　　邹灵犹豫了一下，将事情的原委告诉顾少陵：“她是女生，我们是好朋友，她最近突然说喜欢我，我只是想告诉她我喜欢的是男人，没办法接受她的感情。你放心，不会给你找麻烦。”
　　怎么可能没有麻烦，可是到底是朋友，顾少陵也无法忽视邹灵的恳求，只能答应了，“好吧。我后天离开。”
　　“我明天能去你家吗？”
　　“好。”
　　顾少陵告诉周觅将会有校友来家里，周觅拷问道是个女生后，显得无比兴奋，虽然顾少陵说只是朋友，但是不妨碍她自己在心里yy，尤其是在看见邹灵之后。
　　“叔叔，阿姨，这是家里制作的茶叶，味道还算清香。”
　　周觅开心地接过，并连连夸奖邹灵漂亮。顾周华仅仅只比邹灵早半个小时过来，此时倒像个普通的父亲，客气而略带热情地招呼儿子的朋友。
　　顾佳顾少希也很开心，因为他们都拿到了礼物。不开心的是刘希，知道顾少陵明天要走，他一大早就来到顾家，就是为了好好跟顾少陵道别的，不想现在冒出个程咬金来。他看邹灵那是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顾少陵不知道顾周华回来，否则他不会让邹灵到家里来。看到顾周华笑着招待他的朋友，眼神中没有隐藏的惊艳，他只觉得无比违和，希望顾周华不要将主意打到邹灵身上。
　　不想让顾周华再跟邹灵见面，顾少陵对邹灵说道：“把东西放在我房里吧，我带你去S市转一转。”
　　邹灵情绪不高，不过还是点头说道：“好啊。虽然常经过S市，但是我还没有好好逛逛呢。”
　　“我也要去。”顾少希不知道不能做电灯泡的道理，嚷着要跟去。既然顾少希开了口，顾佳刘希也就没有顾忌了，纷纷附和要当跟屁虫。
　　顾少陵无所谓，领着一帮人出门，临走前对周觅说道：“妈，我们在外面吃饭，晚饭你们自己吃吧。”
　　顾少陵对顾周华冷漠的态度周觅顾周华两个人都有所察觉。顾周华有些伤心。顾少希明显不行，顾少阁老爷子又不喜欢，别的孩子还小来不及培养，顾少陵资质好又得老爷子看中，是最好的人选。可是，顾少陵这样，他纵是想要培养也有些无力。
　　周觅看到顾周华脸上的失望，安慰道：“他还小呢，性子别扭，其实心里仰慕你这个父亲，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才闹脾气。”
　　顾周华一想就开怀了，性子再怎么扭，只要他透漏出口风想要培养他，不愁他不亲近，上亿的产业呢，怎么能不动心。
　　带着一大帮人出来，顾少陵到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了。不过也不用他安排了，顾佳邹灵两个人自动组队要去逛街。顾少希说要去找的朋友，问顾少陵批准不。
　　“随你，自己解决晚饭。早点回来。”接着，顾少陵又对问刘希：“你呢？”
　　“我不爱逛街。顾哥，我跟着你吧。”
　　“好。”顾少陵也没想到要去的地方。他很少出来玩。不过刘希应该知道不少能够消磨时间的地方。
　　五个人各得其所，其中刘希最兴奋。他带着顾少陵往新世界广场走，看到电影院外闪动的屏幕，很是兴奋，“今晚放映《沉默的羔羊》。顾哥，我们去看看吧。”
　　电影六点开始，看完后，再慢慢吃个夜宵，到家十点多了，顾周华应该已经睡了。顾少陵很快点头，“嗯，现在去吃饭。”
　　“噢耶。”刘希兀自蹦蹦跳跳高兴了一会儿，又抓着顾少陵的手单膝跪地：“高贵的王子，今晚就让鄙人来服侍您吧，我会保证您的安全和愉快。”
　　顾少陵好笑地看了刘希一眼，说道：“快去排队买票吧，我在这里等你。”他坐下，从口袋里拿出平板，戴上耳机，隔绝了周边噪杂的声音。
　　看着顾少陵快速翻动平板，刘希露出星星眼，不愧是他喜欢的人，什么时候都跟别人不同。刘希觉得与有荣焉，抬头挺胸站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排队，自我感觉形象格外高大。在旁边女生眼中，却只是个小清新的可爱男孩。
　　等了半个小时，刘希才买上票。之后，他又领着顾少陵去他喜欢的饭店吃晚餐，并且很狗腿很欢脱地忙前忙后。“这家烧烤店的东西很好吃，肉新鲜极了，我们要个大拼盘吧，顾哥你吃什么蔬菜？”
　　看刘希猴子一样忙得不亦乐乎，要是拿饮料要是弄酱料的，顾少陵倒是很享受，“既然你常来，就由你做主。”
　　被顾少陵信任，刘希心底冒出无数泡泡，恨不得有双翅膀扑腾到天上大笑三声，好叫所有人都知道他高兴。他拍着胸脯，“交给我吧，一定让你满意。”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顾少陵现在才发现刘希是个妙人，跟他相处很舒服。人不相处不知道，一个人的优点也不仅仅就从外表就能看出来，顾少陵觉得自己应该改掉以貌取人的毛病，多跟人打交道，而不是凭着一时不欣赏就否决一个人。
　　“这个是芝士烤龙虾，快尝尝。”
　　顾少陵很喜欢龙虾，各种做法都喜欢，面前的芝士烤龙虾卖相漂亮，香气四溢，值得期待。顾少陵心情很好地夹起，吃完一口举起大拇指，“很香。”
　　“是吗？”刘希被深深鼓励了，他又夹起烤好的土豆片放在顾少陵那边，“土豆片好了，快尝尝。”
　　“不错。你烤自己吃的吧，我自己弄就行。”
　　“我喜欢弄东西给别人吃。”刘希摸摸脑袋，他这也不算撒谎吧，他是喜欢弄东西给别人吃，虽然这个别人只包括顾少陵。
　　“随你吧。”顾少陵减慢自己吃东西的速度，并且自己也偶尔动动手，好让刘希有时间吃东西。
　　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餐后，刘希领着顾少陵回去看电影。《沉默的羔羊》是一部恐怖阴暗的片子，很容易破坏好心情，浪费了这样晚风轻柔的夜晚，所以顾少陵提议换一部电影。
　　对顾少陵说的话，刘希无不遵从，他说道：“大东路那边也有电影院，经常播放周星驰的电影。我们去那吧？”
　　“嗯。”
　　刘希一点也不在乎形象地摸摸肚子，说道：“我们走过去好不好？我吃多了，要消食。”
　　刘希的动作像个小仓鼠，滑稽又可爱，顾少陵笑了两声，说道：“好啊。”
　　电影院放的是周星驰很早的电影片子，纯粹搞笑的一部片子。刘希笑得肚子疼，顾少陵却显得冷静很多，觉得好笑的时候，仅仅露出很淡的笑容，一闪而逝。顾少陵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喜欢将人生数字化，恨不得用程序将未来的人生安排好，一步步按程序走。这个寒假，很多事情都失控了。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超脱。他，顾少陵也只是个俗人，因为不相干的人心情不好，会被愤怒失望悲伤等各种负面情绪影响。顾少陵吐出一口气，停止走神，认真看电影。
　　看完电影才八点，原本打算去吃夜宵，可是晚饭吃得多，他们并不觉得饿。作为S市的公子，刘希吃喝玩乐学得很好。他眼睛一转，想道一个好去处。“我们去唱歌吧。这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KTV。”
　　唱歌是顾少陵除看书之外最大的爱好，他自然很赞同这个提议。
　　“顾少陵，你要唱什么？yesterday once more好吗？”
　　“行，就这首吧。”
　　刘希开心地坐在沙发上。高一的课本上就有这首歌。他们的英语老师是刚毕业的男老师，上课完全照本宣科，就算是歌曲，也要像别的内容一样学习，自己不会唱歌，拿着录音机一遍一遍播放，还请班上的同学起来表演。周城马高盛觉得这个老师很逗，刘希却觉得这个老师很不错，并且无比希翼这个老师能大发雄威叫顾少陵起来唱一唱。如他所想，顾少陵唱这首歌真的非常合适。他磁性的声音唱着这首带点伤感的老歌，听着很享受，有种岁月的味道。刘希听着，突然有点想哭。他从很早就倾慕顾少陵，对他比任何东西都更有渴慕。他高中的时光，根本不是在读书，而是活在一个个关于顾少陵的假想中。若他对顾少陵而言永远只是个陌生的同学，他们在大街上碰到不会打招呼，他也许会有爱而不得的遗憾伤感，可是时间会慢慢磨平这些暗恋。现在，在他能够在顾少陵面前自在言谈，在他们如情侣约会吧一起去过酒吧看过电影后，他怎么还能放下？刘希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放不下。就算做更多的错事，就算不择手段，他也要得到顾少陵。
　　顾少陵唱完歌，回头一看刘希在哭，觉得他真是感情丰富，他好笑地问道：“哭什么？”
　　“没哭。”刘希用手抹去眼泪，神情坚定地说道：“我就是想到小时候。一想到这么多年就过去，我就难过。以后还有那么多年，我不想一个人。我想要以后也要这样。”
　　没听出有什么值得哭泣的点，顾少陵只能归结为个人特质。顾少陵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说：“没哭就好。既然你喜欢这首歌，要唱吗？”
　　“我们一起唱吧。”
　　顾少陵从来没有听过刘希唱歌，有点好奇，所以等刘希先唱了几句再加上来。很清爽自然的声音，不是童音，还不错。顾少陵笑了一下，接上，“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