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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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地空乘小姐推着推车依次派发晚餐，当她走到奥利维森面前的时候不禁多看了一眼。当然，为了避免不便，奥利维森已经用帽子与光变眼镜完美地遮盖了自己耀眼的发色与瞳色，因此她看的是端端正正坐在奥利维森身旁的星伽·尼德罗。
“星伽，你想要什么？列那鱼刺身，还是绯蛇刺身？”
“列那，谢谢。”星伽头也不抬。
在军籍调档完毕后，奥利维森向正式成为自己副官——骑士由于出战过低，往往还身兼数职——的星伽·尼德罗提出了一个要求。
“战场不是首星，没有那么多死板的规章制度，我们的关系是战友，不是上下级，所以那些尊称敬词通通放下，你可以像其他人那样叫我奥利文——当然我希望能直呼你的名字，它实在很美妙。”
星伽虽然看上去冷漠，但这种冷漠一大半源自他的血统，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而他敢于提出“影子”的问题，已经说明了他绝非古板之人。因此，星伽很快就适应了与银河帝国亲王平辈相处的模式。
“美丽的小姐，我想您听到了，我不解风情的友人比较偏好并不少见的鱼类。”奥利维森无奈地耸肩，“我想他并不理解绯蛇的珍贵与美味。”
空乘小姐捂着嘴轻轻地笑：“所以，这位先生，是要绯蛇与列那鱼刺身各一份？”
“当然不，美丽的小姐，”奥利维森笑道，“一位绅士怎么能独自享用美好的食物。两份列那鱼刺身，谢谢。”
将其中一份食物放在星伽的面前，奥利维森挑了挑眉头：“虽然这个也不错，但是绯蛇的味道更好。”他也不是打算抱怨什么，而就是那么一说。
星伽皱眉，却没说话，用合金叉子挑了一下冷冻盘中粉红色带着漂亮白纹的肉片。
“我看你身上有鳞片，还以为你有鱼类的血统。”奥利维森这么说着，仔细地观察着星伽的反应。
“的确有，”星伽这回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了，似乎对自己的血统完全不在意，“准确的说是水族血统，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吃鱼类。水栖族智慧生命体与鱼还是有差距的——”他瞟了一眼直盯着自己的奥利维森，“虽然有些生命体喜欢统一称呼我们为‘鱼’。”
对于星伽的控诉奥利维森只当没听见，紧接着又好奇地问道：“我记得水栖族并没有腿部，我所见过的他们都是有着鱼尾的美人，而你…”
“亲王殿下，”星伽微微加重了语调，“我并不是纯种的水栖族。并且，种族并不重要吧？”请不要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奥利维森笑了一笑，靠在座椅背上不再说话。其实想象一下，星伽的上半身接上一条墨色的鱼尾……奥利维森揉了揉鼻子，如果真有那样的人鱼，他还真想在自己的府邸里养上那么一条。
超轨道跳跃会对生命体的身体造成一定压力，最大的体现就在疲劳度直线上升。虽然奥利维森与星伽的体能远高于寻常生命体，但是帝国内航行基本没有危险性，能休息的话还是休息比较好，毕竟一旦到达目的地，星伽就要开始习惯环境与参与系统运作，而奥利维森也要回到平常的工作中。
虽然星伽表现得很淡然，但紧抓扶手的戴着白手套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与不适。毕竟他太久没有离开过首星，除了对即将步入真正战场的不安，还有对超轨道跳跃的不适应。
客运空间艇并不到达奥利维森的领土星，奥利维森早派了小型空间艇在客运最后一站等待。
提着不大的行李箱，星伽跟着奥利维森登上了小型空间艇。
舱门闭合，空间艇平稳地启动，完全没有影响到两人在艇内的行动。
多走了几步，星伽才发现，虽然名称是“空间艇”，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一艘设备齐全的微缩战舰，艇内目光所及的一切设施都与战舰无异。
奥利维森仿佛看出了星伽的想法，一面引导星伽向房间走去，一面说道：“战线上的空间艇都是武装艇，毕竟这边和银河内部不能比，随时都会有亡命之徒出现，如果没有一点武装力量，那根本就是找死。”
星伽点点头，他没上过前线，但首星偶尔会有退役的兵士回去娶妻生子。时不时，便能从他们口中听到战争的残酷。
只是，奥利维森说起战争的时候，虽然描述得很残忍，语气却是轻描淡写，仿佛浑然不觉恐惧——也对，星伽想，在战场屹立百年的战士又怎么会有恐惧。
从客运终点站到领土星的距离不算远，在没有进行超轨道跳跃的情况下，小型空间艇航行了不过半天便顺利降落在奥利维森的领土星。
这颗名叫“玛利亚”的领土星是一颗游离星，是生命体将合适的行星拖离原轨道，利用空间固位系统固定在宇宙一处所制造出的伪恒星。
玛利亚没有自传也没有公转，但为了获取生命体生存所必须的光和热，它靠近着一颗正值壮年期的恒星——“爱德华”。
玛利亚向着爱德华的一面宛如地狱，地表净是熔岩。而随着光芒的递减，玛利亚表面的地域呈圈装变化。最亮的地方是熔岩，然后是燥热的沙漠地带，炎热的戈壁，到气候适宜的阔叶森林，再到奥利维森府邸，也是整个玛利亚的军事集结区所在的低温针叶山林，再到寒冷弱光带的苔原地带，最后是超低温无光带的永冻区。
如果在航空器上看，玛利亚呈现红黄绿墨绿灰黑的五色环状，虽然无法与大面积被海洋覆盖的五彩缤纷的首星相比，但也有自己独特的美丽。
星伽在新分到的房间里整理行李。他将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会在这里呆多久谁也说不清，不过，无论如何，上手工作都是第一步要做的事，至于增进战友感情什么的都是后话了。
现在正是异形族进攻的低潮期，在与邻近的几个边防星协调后，奥利维森得意地宣布玛利亚得到一天的假期，因此玛利亚众兵士都开始准备新长官的欢迎仪式。
星伽原本一无所知地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玛利亚的各方面资料，直到有人来通知他才知道。
身着休闲装的大眼睛传令兵一步三跳地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无数次搭话，即使星伽回答明显敷衍也没有停歇。
“你好，我是传令兵沙夏·斯麦尔，你就是我们的新长官吗，你叫什么名字？”
“星伽·尼德罗。此次前来就任玛利亚最高指挥官副官。”
“星伽？那我就叫你星啦！星星星星别那么严肃嘛！我跟你说啊，大家其实都挺好的，尤其是拉丝娜小姐，又美丽又温柔……”
也托了沙夏这个话唠的福，在从住处到会议厅不过几分钟的路程，星伽已经了解了奥利维森府邸中几乎一半的中枢人员。
星伽对于玛利亚上的兵士来说完全就是一个空降的长官——从地位上来说，比总指挥副官还好的便只有奥利维森总指挥官了——尤其是这个长官还是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所以难免有兵士不接受他。一路上，已经有好一些擦肩而过的兵士投以蔑视的目光。
星伽不甚在意，沙夏看见了也没多说什么，只一路向会议厅走去。
终于到达目的地门口，沙夏笑嘻嘻地转身做出“请”的手势。星伽略一点头表示感激，在门外喊了一声报告后推门进入，便被热闹的气氛吓了一跳。
这是会议厅吧？他脑子里不由得冒出这么个疑问，那为什么会议桌上会摆着□□？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那些人全部凑在喷射器旁烤烧烤？星伽觉得脑子有些乱。一直以来老老实实在骑士营工作的他没有见识过这可以用“毫无秩序毫无规矩”来形容的兵士们，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
众人交到自家新来的副官，一阵欢呼后纷纷围了上来问东问西。
一时间，星伽仿佛绵羊掉进了狼群，身上多了无数只狼爪子。摸着脸的掐着下巴的就算了，摸着胸膛掐着腰的就算了，问题是放在臀部的那只爪子是要作甚！
星伽恶狠狠地回头，正撞上奥利维森带着痞气笑容的海蓝色眸子。
“喂喂，”奥利维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拿开自己的手，两条修长的手臂环过了星伽的脖子，“星伽是我的副官，他是我的！你们可不许动他一根指头！”
他宣布所有权的行为遭到了众兵的一致抗议，很快一群大小伙子放下手中的烧烤挽着袖子过来三两下制服了奥利维森，而仅有的几名女性成员则捂着嘴在一旁偷笑。可怜的总指挥官很快被灌醉丢在座位上了。
星伽品尝了几名兵士友善地递过的烤串，又喝了几口小酒，独自坐在一边回味。虽然他仍然冷着一张脸，但明显目光柔和了不少。众兵士知道应该给他适应的时间，因此并没有人再来打扰他，只是在嬉闹的间隙偶尔回头投去关切的一眼。
奥利维森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星伽的身边。
“很难接受吧？”他看着大厅里自己的兵，“因为这是战场，每个生命体每一分钟都在玩命。我们没有那个多余的时间来遵守那些所谓的规章制度。”
他看着星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侧脸，又添了一句：“不过玛利亚的规则是自由不是强迫，你没必要改变你自己。”
很长时间，星伽没有接话，他仿佛冰雕一般一动不动。奥利维森有些口干舌燥。
半晌，星伽突然笑了。虽然只是浅浅的一点儿，但奥利维森确信自己看到了。
“为什么不呢？”他的语气很轻松，“我喜欢这里，并且想要融入这里。我想我不会后悔选择来到这里。”
奥利维森的心情仿佛都被他带动得飞扬起来了，但是他海蓝色的眼中很快闪过一抹狠戾。
“是吗…这样再好不过了。但是，”奥利维森似笑非笑地环住星伽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他口中的热气几乎喷到了星伽形状漂亮的耳廓上，“这里的每一个兵都是精英，他们欢迎你，不代表他们服从你。就连我，都只是一个领导者而非支配者。你要想成为我的骑士，我的副官，首先就要获得他们的信任和服从。你能做到吗？”
星伽灵巧地一个下俯旋身，挣脱了奥利维森的控制。他将自己过长的额发撩到脑后，轻声地说到：“你知道我能做到不是吗？”连这种事都做不到的话，还谈何梦想。
他能做到的。奥利维森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念头。他一定能做到的，他会变得更加强大，然后和我站在一起——
他轻笑起来，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我相信你。”
所以，千万别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