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年之恋》半冷茶色

18、折断的羽翼

　　折断的羽翼
　　江城还想回嘴，只是眼前突然多出的一罐的啤酒打断了他的计划，他抬头看见舒征宇正站在旁边手上拿着两罐啤酒，舒征宇自己拿着一份，把另一只手上的啤酒递给江城。江城的嘴角微微上扬爽快地把酒接过来，娴熟地拉开瓶口，伴随着嗤啦的一声冒出了气泡，他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末了还不忘感叹一声：“哗！真够劲的。”

　　倒是买来啤酒的舒征宇很优雅地坐在他们旁边微微抿了一小口，仿佛喝的不是啤酒而是窖藏的珍品葡萄酒，喝完后半眯着双眼看天空，只是眉宇之间的那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依稀还存在，原本还想朝他怒吼一声的林然，突然就不忍心了，但是心中依旧愤愤难平，只好找个软柿子捏，于是转过去拍了一下江城的头，“凭什么你有啤酒，我没有？”
　　喝的正高兴的江城脑门冷不防挨了“一掌”的江城立马做出反击：“你一个女孩家的喝什么酒……”
　　两人唇枪舌剑叽叽咋咋地争个不停，反而更加凸显舒征宇所散发出来的孤独，原本抱着不想去打扰对方情景的林然永远不会想到，此刻的舒征宇不再想做一个透明人，也许有阳光、有雨天一起交加的情绪才算真正的活着，可是十几年来已经习惯做一个冷冰冰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能够自然地谈笑风生，把过去的阴霾抛之脑后呢。为了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只能一点点地开始改变，那些过去的就应该让它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想到这儿，他看向笑得眼缝都没有了的林然，以及不停地拍大腿的江城，心里似乎有一个想法在鼓动着，为了压下这种感觉，索性举起手里的罐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总算等到了！”突然间，一个普通话极其不标准的声音横空出现，随后充斥这这三人的瞳孔的是一个相对于几个月之前来说愈发肥硕的身影、满脸横肉的肥脸，还有他身后一群不怀好意的小喽啰们。看到这副阵势后，林然他们马上停止了动作，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机警地盯着“熟悉的陌生人”——久违的…..胖子。

　　这方先开口的是江城，他说：“刀疤，你对我还真是穷追不舍啊，可惜徒有这样追我的精神有什么用，最后不是依旧感动不了千千，整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意义吗？”他悠然地喝了一口捏在手中的啤酒，然后摆出一种不在乎的样子把空罐子扔向角落，慵懒的声线和罐子落地的空响在静寂的街角，对于胖子来说简直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这样的江城就连林然看了都觉得……欠揍。

　　所以这个对白过后，胖子几乎扭曲得看不出哪块肉是哪个部位的脸终于恢复正常人该有的神色，怒气冲冲地冲弱不禁风的江城挥去比江城大腿还粗的手臂，可惜最后却重重落在对方后面的墙上，墙被砸了后，发出沉闷的声响作为回应，于是和刚才那一声尖锐的的“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能怪在场的人反应迟钝，只能说这一切发生得太戏剧化，让大家膛目结舌之余没有任何空闲来做出正常情况下该有的反应。

　　街角突然多出来的一抹鲜红的身影让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千千一袭红色紧身超短裙，踩着一双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婷婷立在最显眼的地方，一脸冷漠的神情，又或者说是因为脸上浓得都快模糊了轮廓的妆扮让人看不清她想要表现出来的情绪。自从上次在江城的家里哭着离开后，林然就没再见过千千了，再次相见，林然瞬间就明白了千千为什么会与胖子以及江城扯上关系了，原来对一个人的了解是需要很久的时间的。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不会傻到跑到千千面前说一些叶阳辉、自己跟江城之间没什么之类不找边际的话的，她要做的是让人尽量无视她的存在，而不是去扮演一个拯救失足少女的形象。

　　可是即使林然自觉隐身，千千却没有打算放过她，千千张开嫣红的嘴唇，冷漠地对胖子说：“你别忘了自己承诺过的事情，今天要你教训的人请你分清楚！”接着她转身似笑非笑地指着林然说，“我让你教训的人可是她！”

　　林然听后，嘴巴张得老大，这个开场白似乎呈现出凶兆，虽然从红衣女子一出现，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那群肌肉发达专门打架的家伙今天的目标是自己，可是转念一想明明一个月前，她和千千还在同一个桌子上有说有笑地吃着鸡翅，所以说现在要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合伙操控一场打架斗殴事件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可是她好像低估自己的身价了，“千千，你这玩笑也……”开大了吧。后面的几个字被对方的“闭嘴”给阻止了，“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了，你这个贱人！”说完一个箭步冲到林然的面前，提起前腿用力地踹向她的腹部，林然像上次一样依旧没有设防，踉跄了几步后便倒在地上，痛苦地皱着眉头，目瞪口呆地望着冒着星星的天空，满脸的不相信，但肇事者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还想上前继续用那十二厘米高的鞋子踹她一脚，江城见状连忙推开胖子，窜到林然身边护着她，一边对千千吼到：“你适可而止吧！”舒征宇这时也反应过来，也冲到林然旁边。

　　千千上前想拉住江城的手，却被他甩开反手扇了一巴掌，“你给我滚开！”胖子看见千千被打，立即叫醒还在一旁发呆的同伴，瞬间江城和舒征宇就被围攻在两个小圈里面，不一会，舒征宇揍得鼻青脸肿，一边挥动拳头的江城还勉强能稳住敌众我寡的阵势，可是平常只拿过画笔的舒征宇的状况明显更加糟糕。

　　“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去国外，安静地作画，也许能够一举成名呢！”这句舒征宇曾经说过的话冷不防钻进林然的脑海里面，在这场闹剧里面最无辜的就是他了，如果因为这样把画画那么好看的手弄伤了，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他，想到这里林然不顾自己刚刚被踹了一脚的疼痛，钻到舒征宇的身侧，拉着他的衣摆嚷嚷：“你快跑，你的手不能受伤！”

　　话音刚落，江城的动作有一刻的滞留，也正是因为这一会儿的疏忽，胖子那边的一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一根铁棍瞬间就朝江城的手臂砸去，江城被严严实实地打了一棍，金属和肉猛烈碰撞后发出的闷响把一边愣着的千千惊醒了，“小城子，你怎么了？”她粗鲁地推开人群，抓住江城的手，打斗的场面因为他的这个举动都停了下来。因为吃痛摔在地上的江城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住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掌，狠狠地捏着，他说；“叶千，你不要再这里哭哭啼啼的，你别忘了，这一切全是因你而起。不只是我，这里的所有人只因为你的小脾气而受伤！我认识的千千不是这样的女孩！”

　　“小城子……”千千不明白江城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也似乎预知到了什么，脸上写着不安，所以急忙抽出被对方捏得生疼的手，试图阻止他接下去的话。

　　但江城并没有松手，只是微微放小了力气，他说：“从此之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请你记住，如果我们之间的情谊是你一手粉碎的，和其他人无关。”说完这句话，他便放开她的手“你可以走了。”
　　他从地上爬起，对胖子说：“我相信今天也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看见刀疤没有驳回他的意见，他便接着走到林然的身边俯身温柔地问到：“还好吧，能站起来吗？”

　　林然看向一身华服却颓然瘫坐在地上的千千，忍着疼痛咬咬牙地点头，被揍得一脸青的舒征宇也过来扶林然，正当他们刚要踏出第一步时，千千依旧不甘心地朝江城望着江城的背影说：“即使没有我，她也不会喜欢你的！”

　　江城头听后头也没回地继续走，“这与你无关！”之后转出那个巷子。林然好像听到胖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是林然回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以至于让她觉得刚才的那一声叹息只是错觉。

　　林然在心里纠结了很久，却怎么也问不出江城现在怎么样，她觉得之所以他的手臂会受伤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无论是一开始的祸事还是说出那一句既让人误解又让他分心了的话。之后时不时地瞄一下他的脸上，试图从上面找到什么难受的表情，可是这家伙竟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神情专注的走路，脸上没有表现出一分的不正常。倒是舒征宇看出了她的心思，把手放到江城的肩上关切的说：“还好吧？再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

　　“对对，去看看，我们走快点……”
　　“喂喂，你急什么，我可没说要去！”江城看见林然着急的样子反而笑了。

　　“你开什么玩笑，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去看？又不是小孩，闹什么别扭！”说着就去掀开他黑色衬衫的袖子，江城也不反抗，任由林然挽起来，然后林然就看到了肿得老高的手臂，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也放轻了语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而且我不该那么大声的吼你的，现在你这样让我很过意不去，我们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这次江城没有反驳，乖乖地说：“好！”甚至装可爱地炫耀自己这次没有伤到脸，打架的技术又进步了。这态度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让林然有种掉坑里的错觉……

　　到了医院后，上了年纪的医生一边帮江城接骨一边止不住地赞扬，“小伙子，有前途，都肿成这样了，还能一声不吭地忍到现在，真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以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没办法，有女生在旁边，面子更重要！”在场的其余人被这话雷得嘴角一直抽搐。这……这世上还有更奇怪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