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尸夜破晓》蜂蜜核桃乳

5、05 最后爱一次

　　杨思远眉眼含笑，郑荣摸了摸他的面颊，目光在他脸上徘徊了数轮才开口：“胖了一圈。”

　　杨思远拨开他的手：“又不是几年没见，不过半个月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郑荣将手臂搁在对方的肩上，“你算算这是几年。”

　　坐在酒店餐厅的单间里，一旁是明亮的落地大窗，窗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天然湖。郑荣给杨思远添了一杯热茶暖手然后问：“什么时候能回去？”

　　杨思远看着对方清澈的目光，默默转开了脸，看着湖里细碎的波涛。过了半晌，他低头看着天青色杯子里的氤氲的水汽才说：“不知道。我这儿跟判了无期徒刑似的，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跳出这个火坑。”

　　“交接完手上的工作辞职吧，我能养得起你。”郑荣说。作为一名专业人员，郑荣当然知道他和杨思远两人无时无刻不处在监视中，一夜千金的别墅里更是不知道安置了多少针孔摄像头，所以杨思远接手的项目不一般。只是为了一份高额薪水做出这样的牺牲，郑荣认为不划算。

　　杨思远没有吭声，郑荣也没有再说话，直到服务员端上了K市的三七汽锅鸡，才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郑荣拿起勺子给杨思远盛了一碗汤，搁在他面前。杨思远用青花瓷勺搅动着浓香四溢的汤水低声说：“郑荣，我不能……”

　　郑荣也没给自己盛汤，只是看着杨思远问：“你究竟有什么好顾虑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把幸福交在我手上有那么难吗？”

　　杨思远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坚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爱而不能的表情。杨思远本想笑着揶揄一下他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无奈如何都弯不过嘴角来。

　　“吃完这顿饭，我们分手吧。”杨思远停下手上的动作，瓷勺子碰到瓷碗发出“叮”地一声响。

　　郑荣有些愕然，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忽而想起杨思远有鼻炎又把烟掐了。他不再言语，直到一桌子的菜都上齐了他才答了一个字“好”，只是这个字听上去有些发颤。

　　杨思远尝了两口菜，吃在嘴里味同嚼蜡，郑荣则是压根没有动筷。杨思远夹了一块鸡腿搁在郑荣碗里，平静了音色才开口说：“好歹夫妻一场，散伙饭你不能不吃。”

　　郑荣提起筷子来拨了两拨，又将筷子架在碗上。倒向你的墙，离你而去的人，流逝的时间……人生总有那么十桩无能为力的事。两人都不出声，一席饭吃得好似在贾府和贾母同席用饭，很是肃穆。

　　杨思远搁下碗，说了一声“饱了”。郑荣舒了一口气：“我回去取行李。”

　　话音刚落恒生公司的保安就提着他的行李站在了屏风一侧。郑少校冷笑了一声：“这服务工作，真是到位。”

　　“我送你。”杨思远起身，面上却不见半分不舍之色，好似只是送别一个普通朋友一般。

　　郑荣很想将他的血管咬开，尝尝里面的血是不是冷的。但是，他舍不得。

　　酒店外刮着寒风，杨思远的手插在大衣兜里。郑荣见他吹风就害冷，心里还是一揪，三下两下解开羽绒服强行就要给他披上。杨思远拦了他一把，转手接了衣服递到保安的手里。

　　郑荣欲言又止，嗫喏了半天真不知该说什么。恒生公司的那辆宾利停在了他的身后，有人下车替他开了车门。郑少校自嘲地笑了一声，背上旅行包上了车。杨思远脱了毛呢大衣，趁着车门未关递了过去。虽然郑荣身体好，但也少不了这挡风的事物。郑荣心里又酸又痛，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郑荣觉得杨思远还是舍不得他的，殊不知待车子启动的时分，杨思远已然回到了温暖的酒店大堂。

　　郑荣在心底叹了一声：“做人干嘛那么现实。”

　　杨思远裹着郑荣的羽绒服，上面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他回到别墅的卧室倒在床上怕冷似地裹着羽绒被。

　　周辰探头进来，还未吭声就听到杨思远说：“今晚能不回公寓吗？”

　　杨思远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悲喜。周辰想了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