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白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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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住在日租界的别墅区，两层小洋楼带个小花园，虽然比不上仙空岛恢弘奢华，单他一个人住也足够了。
当然，对白玉堂来说是足够而已，对展超来说，这简直奢侈死了！
想想他那间租来的小公寓，一张床就占了全部面积的一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但他是个很容易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思考的人，所以下一秒他就在想，至少我为国为民除暴安良，活得问心无愧，哪像这只老鼠，捧着这么大一个‘贼赃’炫富，天网恢恢，总有一天他要掉进网里来！
他这么想着时，白玉堂正从楼上走下来，雪白的西装，雪白的皮鞋，刚定过型的头发，走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真够骚包的。’展超在心里撇嘴，‘等你落网那天，看你还能这么骚包！’
脑子里这么想，嘴巴里也一定说不出很好听的话，展超溜一眼陈设华丽的客厅，道：“跑到日租界还能过得这么滋润，你现在给日本人做事？”
“我住在这里就一定是给日本人做事？我有钱就一定是日本人给的？展探员的逻辑真是……啧啧，难怪公孙泽瘦得跟人干似的，愁的吧？”他好像觉得自己说了个特别精彩的笑话，很捧场地哈哈笑了两声。
展超看他笑得前仰后合就怒了：“你别太得意了！你的钱就算不是日本人给的，也不会是什么正当来路！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抓你回去！”
“好大的口气，有证据你尽管来啊。”白玉堂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臂张开放在扶手上，一副‘来啊来啊’的姿态，“白某如今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你别忘了，我是市长亲授的‘襄助警方，打击犯罪’的市民榜样。胡乱栽赃，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白玉堂说的是DBI一举捣毁孔雀眼的时候，他作为英勇搏斗杀死主要犯罪人的幸存者，受到市长亲切接见，并授予优秀市民奖章，当时各大电台报社都报道过这事，把大闹德城的白老五生生捧成了改邪归正的平民英雄。
当时展超无数次想一头把自己撞晕，因为他实在看不懂这个世界，五鼠闹德城的时候全城人当他们是偶像，白玉堂为兄嫂报仇杀了吴天又成了德城的大英雄。他哪里会为民着想了！他是盗窃社会财富的贼啊！
当然展超就算再迟钝也不会跟他说这些话，作为一名有尊严的警察，干嘛跟贼论高下？而且，他也很及时地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这么一想，他就淡定下来了，换了一脸假笑：“你还欠我个人情，记得吧？”
他说的是捣毁孔雀眼那天的事。
当时，白玉堂杀了吴天，自己的命也没了大半条，昏死在瑞鑫药业的实验楼里，是DBI的人把他送去了医院。
昏迷了几天之后，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展超。
“如果不是我把你送来医院，你肯定活不了。”展超坐在窗台上，吧唧吧唧地啃着苹果，“所以你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
白玉堂脑袋昏沉沉的，喉咙干得发疼，声音枯涩：“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我都这样了……给我拿水来！”
“你不就是被吴天捅了三个窟窿？又死不了。”展超嘟囔着，很不情愿地跳下窗台，随便找个杯子给他倒水喝。
白玉堂就着展超的手喝了两口水，才舒服点，就被展超的下一句话噎得胸闷。
展超说：“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让你卖身给我都便宜你了。”
白玉堂的脑袋顿了一下，又看了看展超很认真的脸，很用力地翻了个大白眼：“卖给你，你买得起白五爷？白送给你你也养不起！”他刚从昏迷里醒来脑袋不好使，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话也很奇怪。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脑子被吴天揍傻了？”展超眨巴眨巴眼，“我干嘛养你啊？我救了你的命，你卖命报答我，不是理所当然吗？”
“……”白玉堂忽然觉得，卖命给他也许还不如卖身给他，他一个警察，可能出门吃个饭就会遇到凶手报复，卖命给他实在太危险了。
“你在DBI留的案底有这么厚，这么厚了！”展超用手比划着，“你帮我做事等于协助警方，对你洗白黑底是很有利的。怎么样？”
其实，白玉堂是DBI的警车送到医院的，今天也是展超第一次来看白玉堂，他忽悠白玉堂是因为昨天跟老马出去查案，老马三教九流的朋友一溜溜的，办起事来事半功倍。这让他深刻体会到，作为警察要有几个有黑底的‘朋友’才好办案，而白玉堂很机缘巧合地成了他看上的第一个人选。
白玉堂其实对警察、黑底、DBI这些东西都很不在乎，什么救命之恩的话他也不信，可他还是答应了展超。
“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白玉堂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以后的日子没有兄弟相陪，会很无聊，很漫长，总要找点事做，这个小探员看上去有点意思，可以解闷。
所以，展超找上门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可以打发下时间了。
“我当然没忘记，如果想抵赖，我搬家的时候就不会让人送地址给你。我不想让你找到，你就永远也找不到。”白玉堂的眸子亮亮的，“下次求我办事可以直说，说这么一堆废话，会让我认为DBI的警员都很闲。”
“永远别说永远，除非你钻进老鼠洞里一辈子不出来。”展超撇嘴巴，“我现在也不求你办事，我手下的人脉多了去了，只不过看你现在住日租界，对这里熟悉，刚好能帮上我的案子才来找你打听点事儿罢了。”
白玉堂挑眉：“你的事也跟日本人有关？”
“也？”展超经历的审案多了，习惯性抓话里的疑点，“还有别人找你办日本人的事？”
“没有。”白玉堂摆摆手，“说你的事吧。”
‘这只白老鼠会搬到这里来一定大有名堂’。展超这么想着，把证物袋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很随意地拆开袋子，把那东西倒在手心看，一看之下，眼睛登时睁大了，反射性把那东西扔开，掏出手帕使劲擦手，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展超！你弄个脏东西来恶心爷是不是！”
“你干什么啊！”展超跑去捡回来，装回证物袋，没好气地瞪他：“这是重要线索！证物！你敢损毁证物，我可以按妨碍公务把你抓回去！”
“……”白玉堂盯着展超的手，使劲盯着，俊脸仍旧皱成一团，“什么案子会牵扯到这个？”
“案子你别管，你只管帮我查到金环的主人。已经初步确定是吉田商社的东西，但那是日本人的地盘，他们未必会配合DBI办案，所以我才来找你。”展超看看金环，再看看白玉堂，“你认识这东西？”
白玉堂挑眉：“你不知道？”
“我觉得像耳环吧？包大哥说是男人用的，戴耳环的男人不多见，应该很好排查。”展超说得很认真。
白玉堂瞅了他片刻，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想知道这是什么？”
展超看着他一脸诡异的笑，不由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全身戒备，心想这白老鼠狡猾多端，会不会设了什么陷阱要害我？
“别紧张，我如果想抓你根本用不着设套，这点你不用担心。”白玉堂笑眯眯的，“而且，这东西你去吉田商社是查不出来的，除了我，整个德城能帮你的人也没几个。所以即使我跟你说前方有陷阱，你还是必须跟我去，不是吗？”
他这倒是实话。
不管前面有什么等着，展超都会去，所以他才叫玩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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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白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