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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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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第二次生产,男人也显得手忙脚乱。尤其是看到腿间的血迹后,他更是慌了神,只觉肚子疼得一阵比一阵厉害,柔软的肚皮更是紧绷得犹如铁块一般。男人捧着硕大的肚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面上尽是滚落的冷汗,屡次试图站起身来,却因腹中的剧痛而坐倒在地。他只能坐在冰冷的地上,将已被鲜血染红的巾帕丢入水中,又艰难地转动着身体扯来另外一块,浸湿拧干后再去擦拭腿间的血迹。
血迹擦得七七八八后,男人又一次打算站起来躺到床上去,可这时肚子又渐渐发硬起来。男人只得扯下挂在屏风上的一件内衫,撑起身体一点一点地将衣衫垫在自己的屁股底下,以免将孩子直接生在这冰冷的地上。在他喘着粗气涨红了脸色,终于将衣服铺好后,肚子也发出了一阵强硬的收缩。男人双手撑地,身子向后仰去,高高挺起颤抖不止的肚腹,双腿大大岔开,而他踩在柔软衣服上的双脚随着男人自喉间发出的痛苦低吼声而一阵、一阵地蜷缩起脚趾。
男人已经忘记第一次生产时的情景,只记得他的肚子发了疯似的疼着,一个硕大坚硬的球体顶在他的屁股里,然后男人在逃命的奔波里忍受着快要将他身体撕裂两半的剧痛,摇摇晃晃的马车让他的整个世界都仿佛要倾倒出来,最后胎头挤出他的身体时男人已经痛得无法发出尖叫只能一声声地往肚子里咽……
只是这一回的痛还不似上一回强烈,起码没有让人痛得快要昏过去那般,而且持续时间也不是太长。男人正喘着气庆幸着,等着这一阵疼痛慢慢平息下去,然后他撑起身体,挺着又渐渐恢复柔软的肚子,慢慢坐起身来,艰难地转换到跪姿,再按住一旁的小桌,吃力地站起身来。男人的身体仿佛铁块般沉重,他小步小步地走着,十分小心地避开了地上所有的障碍,托着已是箭在弦上的肚子,忍受着强烈的天旋地转,匆匆套上衣服,拿过桌上的药瓶便朝着床里倒去。
男人倒在床上,急促地喘着气,又咽下两颗安胎药,一手贴在额头上遮住脸,一手在巨大的肚腹上来回揉抚。男人发出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期待着药效快点发作,天真地以为这一次还不会生产。他服下药后,血是暂时地止住了,同时人也变得昏昏欲睡。男人在时而苏醒时而昏睡的状态中躺了一夜,期间肚子断断续续疼了几次,也仅仅是将男人短暂地疼醒过来。第二日清晨男人醒来时,手脚都被抽走了力气,连翻身也做不到了。肚子还是一阵一阵若有如无地疼着,虽然不及昨晚疼得快要生了一般,但也折磨得男人够呛。
男人还是打算起来吃点东西,便吃力地翻身起来,坐起身来时腰腹处稍稍用了点力。这时肚子还是隐隐地疼着,不曾有什么变化。男人吩咐小二送来吃的,之后便坐在凳子上歇息。可他坐下不久,男人便觉得肚子似乎疼得有些厉害,他用手轻轻揉着肚子,仔细回忆着自己刚刚是否做了什么,可回答他的只有腹中愈发强烈的疼痛和一阵阵排解的欲望。等伙计送来吃食时,男人的脸色已有些青白。他让伙计把东西放下,想要起身把门闩上,就在男人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时,男人的肚子又一次发出了强硬的收缩。
“嗯--”
男人竭力扶着桌子,按着正在激烈发硬的肚子,颈边青筋毕现。随着一阵眩晕,男人甚至有些重地摔坐在了凳子上,紧接着收缩持续加紧,似段段白绫不断勒紧男人的肚子,而这肚子则愈发胀痛着。男人想要排解的欲望更强烈了,可是清醒的意识告诉他,门还没有闩上。男人甚至等不及这阵痛过去,就挺着肚子满头大汗地冲到门边将门闩上,然后冲着屏风后。
排泄过这一阵后,男人还是捂着肚子觉得腹中发涨得厉害,而且身下又有了些血迹。他坐到床边,吃力地揉着后腰。等肚子又一次发作起来的时候,那阵排解的欲望再次传来,让男人在阵痛中情不自禁地挺起肚子,攥紧了手边的帘帐,发出一阵阵用力推挤的嗯哼声。随着阵痛的程度越强、男人的肚子硬得越厉害,男人大大岔开的双腿便颤抖得愈发可怜。
他已经无法坐在床边,只能躺在床上,被小山一般沉重的肚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开始他还能控制自己的呼吸,督促自己深深地憋住一口气,不要无用地费力尖叫,跟随自己排泄的欲望往下使劲。可现在男人想要排泄的欲望不是很强了,因为在阵痛加强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思考,脑中除了疼就是疼。肚子痉挛般地疼痛起来时,男人本能地想要打滚,却只能笨拙地摇晃着巨大的肚腹,喉中发出一阵阵可怕的嘶叫声。又一次阵痛来临时,男人直接哭了出来,可是哭嚎和眼泪不能让他的阵痛有所减轻,反而让疼痛更加清晰地侵入男人的四肢身体。
身经百战的男人很快平静下来,抹掉自己的眼泪,紧紧托住绞痛肚腹的两侧,竭力回忆着第一次生产时的情形,试图找到一个减轻痛楚的办法。但记忆里只有那被月光照得发亮的雪地和周围漆黑的树林,他亡命地奔波着,可是步伐越来越沉。他只能紧紧攀住身边人的手臂,胆战心惊地隐瞒着自己即将生产的事实。还有一阵又一阵捣碎了五脏六腑的绞痛、如坚冰般向下沉坠的肚腹和不时传来的轻微的踹动……
那是男人最后一次感受到孩子的动作。等他残暴地脱出男人的身体后,男人再抱到他时,这个在自己身体里蜷缩了八月有余的孩子依旧那样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明明在肚子里还是大得厉害,无论男人用什么外衣掩饰、甚至用白绫裹住,他仍然会倔强地凸起小小的弧度,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明明在腹中还充满了生气,时不时地钻来钻去、翻江倒海,可在出生后离开了男人的视线不到一天,便在襁褓里停住了呼吸,小小的身子冰冷透彻……
无数冰冷的回忆攫取了男人的心智,他想要再去见那人一面,让那人帮他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可男人想到那人的母亲,还有那如花似玉的公主……男人的心再度冷了下来,他按住绞痛不堪的肚子,慢慢蜷成一团,浑身炸出一阵一阵的冷汗,可他甚至不愿呻吟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软弱、更不会软弱。他怀着第一个孩子时始终平平安安的,是与那人的重逢和他想要重修旧好的痴心妄想才使他凄惨痛苦地失去了幼子,这一次他还是会把孩子平安产下。只要他不再想要回到那人身边做他掌中的鸟雀,只要他飞得够高够远,足够凭一己之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他就不会再受到那人的伤害。
男人的第二次生产直到这个下午似乎才正式开始。男人开始疼得喘不过气来,而一开始尚有间歇的阵痛此刻已经变得十分密集。经过一个白天的煎熬,没能掌握正确的生产方式的男人已经精疲力竭,在强烈有力的收缩来临时,男人只能蜷缩成一团低哼着忍受着疼痛,感受着胎儿在腹中有力的踹动。
男人再度攥紧身下皱巴巴的床褥,吃力地看了眼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他闭起被汗水浸湿的双眼,暗暗咬紧牙关,随着一阵加紧的收缩,男人架起的双腿发了疯地颤抖着,高耸的肚皮更是发出一阵阵鼓动,被汗水浸湿的衣衫甚至隐隐透出了男人凸起的肚脐与腹底黝黑的线条。可不消一阵,男人便失了力气,抱着肚子呻吟得厉害,而他的阵痛还未曾结束,巨大的肚子顶着薄薄的内衫明显地渐渐收紧着。
“呃--”男人躺在床上痛苦地喘息着,又渐渐屏住呼吸涨红了脸,暗暗推挤着腹中的巨物。可这时他正侧躺着,连打开双腿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白白地废着力,将手心里的被褥攥得透湿。男人的衣衫也早已不知湿透了几回,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勾勒出他身后瘦削的腰线。这时腹中激烈地一阵翻动,痛得男人顿时惨叫出声,胃中更是一阵翻滚。男人急促地爬起身来,趴在床头便剧烈地干呕起来。他消瘦的四肢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磨似乎又清减了几分,在男人宽大的衣袍下哆哆嗦嗦地发着颤。
早晨送来的吃食还摆在桌头,可男人已无暇去顾及这些,他强烈地渴求着水,喘息了许久后,终于积攒了些许力气坐起身来,可刚刚把双脚踩在地上,男人又阵阵地倒吸着冷气,按着再次开始抽痛的肚子,眼前隐隐有些发黑。腿间渗出的血迹和黏液将男人的衣衫弄得湿漉漉的,腹底不时传来阵阵腥臭。男人虽然看不见自己泛着黄红污渍的衣摆,但还是感受到此刻的狼狈不堪。
男人扶着床双腿打颤地站起身来,慢慢朝着桌旁走去,此时他的肚子比起昨晚已下坠了许多,沉沉地压在男人纤细的腰间。男人每走一步,腰便扯痛得厉害。他只得按着腰,顾不得下坠的肚子,更顾不得凉飕飕的双腿,光着脚步步艰难地朝着水壶走去。好容易走到桌旁,男人忽然扑在了桌上,一手发颤地提起水壶,倒出一杯早已凉透的冷水,灌入腹中。连喝了好几杯后,男人才觉满足,但很快过凉的水让他一阵阵犯着恶心,逼得男人扑到一旁干呕了起来,没呕几声便吐出了大口冷水。男人呕得站不住脚,登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沉重巨大的肚腹抵在冰凉的地面上,刺激得他愈发想要呕吐。
到了晚上,情况则变得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