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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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大欢喜中有一句台词是这么说的：假如用一扇门把一个女人的爱情关起来,它会从窗子里钻出来的;关了窗,它会从钥匙孔里钻出来的;塞住了钥匙孔,它会跟着一道烟从烟囱里飞出来的。
阿娇觉得这话放在男人身上也好使。
“顾婷娇你来念一下这首诗。”顾婷娇作为语文课代表，在语文课上被点名率极其高。语文老师最爱祸害阿娇。看见她在课堂上发呆，语文老师怎么能错够这坑她的大好时机呢！
云芳在旁边不动声色给阿娇的课本上指一指那段课文，阿娇就胸有成竹地站起来开始读课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坐下之后阿娇就开始心慌。
自从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之后她已经一天没和圣护说话了。原来阿娇每天上学需要五点半起床，圣护每天晚上睡的晚所以早上六点多起床。于是阿娇每天临出门前都能和圣护告个别什么的。每天只有放学之后才能和圣护从回来的路上一直扯淡到回家写完作业，然后十二点左右阿娇去睡觉，圣护就回书房鼓捣他自己的去了。
不过昨天两个人都极其尴尬别扭……不，确切来说别扭的只有阿娇一个人，昨天回家之后阿娇就把圣护关在房间外自己纠结去了……今早还特意早起了半个小时，几乎逃跑一样的拉着一头雾水的母上大人兵荒马乱就出门了。
所以阿娇今天还没看到圣护的脸……
估计她会羞愤欲死吧。
不过对现在的阿娇来说，就算圣护没有莫名其妙突然整出“那档子事”他也深刻地、成功地印在阿娇的心脏上了。
对阿娇来说槙岛圣护的影像无处不在，即使圣护一天中的大多数时候不在她身边。
比如说体育课的时候，阿娇看见自家班级男生们在投篮的时候会条件反射地想如果是圣护的话动作会更流畅帅气吧？数学课的时候看见数学课代表在黑板上演算，阿娇也会在脑袋里模拟圣护穿着衬衣在黑板上三两步写出过程答案，然后深入浅出的讲解……还有语文课的时候，如果老湿不是那个特别爱祸害人的无良老师而是圣护的话，那么他大概会把课文古诗念得让人不能自拔。或者政治课圣护带着标志性的不屑和嘲讽，连讲解带抨击地教课……
没办法不想起他啊！
“你们昨天回家@#￥#@%￥了？”午休时间，云芳和阿娇一起去食杂店买午饭，云芳一边挑剔着泡面的口味，一边用手里的火腿肠戳阿娇打听八卦。
“啥！你说啥！！大姐我才半天没看见你你怎么就进化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境地了！居然说话还自带消音打码了！！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该去打到肉山大魔王了！”
“死一边去！我是说按那个发展，你们昨天回家之后就应该哔——哔——哔——哔哔——”
“够了！你以为你是凹凸曼啊哔哔哔哔的……你以为我能发生什么！你还指望过几天高考体检的时候我被查出来肚子里有个球是吧！”
“这你都看出来了……可是我听他就是那个意思。就是那种特别二的小说里的设定，高贵冷艳的男主注定不会爱上他自己以外的人，可是如果一定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繁衍后代，那么他绝对会找一个自己看得过去的，有兴趣的。”云芳越说越激动，语气都跟咏叹调似的了。“我说的兴趣是各种意义上的，你懂得。还有，没准是什么先结婚啪啪啪，然后慢慢的男主犯贱爱上女主……这样的狗血剧情很带感吧！！！”
“带感你妹……”阿娇拿着泡面和泡面搭档转身就走。
“可是以我看了这么多年狗血小说的经验来看，你肯定是那货选中的他的后代的母亲！”
“就不能是他看上我的聪明机智纯洁美好而爱上我非我不可吗！”
“……”云芳一下子没音了，换上死鱼眼模式盯着阿娇。
“……好吧我也知道不可能……”
云芳的意思是让阿娇及时行乐，既然有人喜欢就在一起，只要不玩出事就行了。可是阿娇属于那种有点死心眼的，如果恋爱的话是一定要以结婚为前提的。
披星戴月放学，阿娇自己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走下楼。云芳不上晚自习，她去店里打工顺便和她男朋友一起学习。
路过楼梯边上的窗户时，阿娇往下看了一眼。本以为能看见那个往常一样的白衣圣护站在路灯下面无表情地等自己出门，结果却什么都没看见。阿娇心想是不是又在哪个书店里看见有趣的书了，于是站在窗口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号码是空号……”
这个时候的阿娇还没有意识到她的世界已经再次发生了变化，她只是单纯的以为圣护又看中了某一款手机又去剪卡换号了……
这个世界是最奇妙的存在。如果把人比喻成是一只蚂蚁在一张纸上行走，那么它只能向右或向左，向前或向后走。对它来说高与低均无意义，这就是说，第3维的空间是存在的，但没有被蚂蚁所认识。同样，我们的世界是由四维构成的（3维空间和1维时间），但我们没有觉察到所有其他的多维。
如果我们察觉了呢？
如果有一只小小的蚂蚁顺着一个断点爬出来了呢？
圣护所在的世界，顾婷娇的世界。
重合点在哪里？
出门之后阿娇意外地没有看见圣护。她找了一圈之后诧异地发现自家母上大人正站在学校门口的两棵树下等着自己，手里拎着她爱吃的烤鸭和水果。自从圣护来了之后母上大人一直让圣护接阿娇放学，一来是大晚上的两个女人家走回家也不安全，二来是圣护答应如果太晚就自己出钱打车回家。所以将近三个月一直是圣护接阿娇放学
阿娇觉得很奇怪，但是她以为圣护是有什么事没来呢。于是随口问了母上大人一句：“圣护怎么没来呢？”
谁知母上大人给她一个猝不及防的答案：
“嗯？那是谁？阿娇啊今天你爸不回家吃饭了，就咱俩。”
“……”阿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什么叫“那是谁”？话说那不是你找回来的家教吗母上大人！你失忆了吗母上！？
阿娇不知道那是世界跟她开的玩笑，还是她命运的编剧终于换人了。
回家之后阿娇找遍整个房子都没有看见圣护，甚至就连他曾经生活在这里的痕迹也都不见了。阿娇不敢想他到底是会去了还是找到了比她更有趣的人而离开了。她宁愿是圣护会去他的世界去接受他那注定悲惨的命运。
阿娇感觉房子一下子空了好多。
圣护曾经放在书房衣架上的换洗衣服不见了，他放在厨房的透明杯子不见了，他在卫生间的藏蓝色毛巾也不见了……什么都不见了，就像是槙岛圣护从来没有来过而已，就像是过去的一切，包括昨天让她脸红心跳心神不宁的那个吻也是她的幻想一样。
上帝啊，她的妄想症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她已经饥渴到这种程度了吗！！难道她已经达到了槙岛圣护中毒的境地吗？
可是明明今天还和云芳说这事了呢……
对了，云芳！
阿娇像是抓住那根蛛丝的绝望之人一样，赶紧趁着母上在做饭的时候给云芳打电话。
“云芳，是我。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圣护去哪了？”
“嗯？圣护？”云芳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你妄想症了吧固体胶亲亲？圣护被慎哥一枪崩死了哟~诶？也不一定啊，最后动画不是说慎也失踪了吗！有可能慎也压根没杀了白毛而是跟他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这是一个骗局啊！固体胶亲亲你太聪明了！”
“……”阿娇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昨天你不是看见我俩在你店门口……那，那什么吗？”
“什么啊亲？你没吃饭吧？”
“……”阿娇明白了。“不，我在写小说。明天别忘了借我作业，拜拜。”
放下电话，阿娇徒然地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母上还在做饭，只有她自己静悄悄的一声不吱。阿娇觉得脸上有点痒痒的，手一抹才知道自己流眼泪了。
妹的，哭个P啊，人家一声不吱就回去了，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人家就是觉得你好玩吧！你自作多情什么啊！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吗，也不是法式深吻你害羞什么啊！亲你就喜欢你啊！
可是……
可是无论怎么说服自己，阿娇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反而是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办……就算他不喜欢自己，阿娇已经完完全全的喜欢上那个独一无二的，她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的人了。
好喜欢。
即使没有回报也无所谓。就让她就那样的呆在他身边就够了，就让阿娇为他赴汤蹈火去吧！她设想过以后圣护也许会对她厌烦失望，会跟她薄情的挥手再见，会羞辱她一顿然后离开……那些她都想过，可是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的。
会是这样的，一声不响突然离开。
就连一件留给她念想的东西都没有，就像是那些争吵的，纠结的，相互讨论晦涩书籍的，那些似乎不美好大于美好的日子都是阿娇一个人擅自的幻想一样。
阿娇非常讨厌这样的感觉！
消沉一天的阿娇第二天带着两坨巨大的黑眼圈和肿眼皮来到了学校。她刚一进班级就听见云芳的大嗓门：“我勒个去，一大波丧尸即将来临！！”
看着对自己摆出豌豆射手样子的云芳，阿娇一巴掌给她糊到一边去，然后到座位上坐好。在云芳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下，阿娇慢慢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奥杜邦的祈祷》翻看起来。
“阿娇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找到了生存的动力而已。”
“……卧槽这还没怎么……”
阿娇幽幽的看云芳一眼，吓得云芳赶紧在她旁边坐好不再吱声。
——云芳对不起啊，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现在她唯一的念想就是这本她偶然在她的书桌上发现的圣护买的书了。
如果奥杜邦的祈祷是希望那些可以遮天蔽日铺满天空的旅鸽不被人类灭绝的话，那么阿娇的祈祷就是希望自己不要被日后漫长的时光灭绝自己仅存的这份记忆。
看着窗外湛蓝如洗的天空，阿娇想是不是那个世界的天空也是如此的美丽，从操场上吹过来的微风就像是咏叹的前奏曲。
“爱是一种甜蜜的痛苦，真诚的爱情永不是一条平坦的道路的。”
——哦，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