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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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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章)
香烟燃尽,还有不到二个小时就要天亮了,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不过于我来说这没什么。虽然现今我身处囚室,但我也有办法像解决那名执法者一样轻松解决这次的危机。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看着香烟在手中燃烧,我笑了起来,他们的控告就像我手中的香烟,总以为我没有烟了,可事实上我还有。
控告我?
对,我的确不是什么正义的好律师,我确实帮助很多委托人做过伪证,篡改事实,收买证人,收受贿赂。可是,你认为在我被控告这么多项罪名后,真的会有证人来指证我吗?
事实上没有,也不会有。
他们急欲遮盖自己的丑闻,就算有又怎么样,把我供出来对我的委托人没多大好处,我无所谓,想供就供吧,不过,这个世界可能又有好戏看了。
我的心情豁然开朗,声音低低的哼着幼年时妈妈曾哄我入睡时哼的歌曲。
“我不知道我在找寻什么
我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我只知道我想要
就是有种不知名的力量驱使我继续出发...........”
我是怎么被捕的?
当我离开李维的房子开车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先是被一辆警车拦下,还是T800改,因为我又交通违规了。
我不想和他争辩些什么,我从李维身后看到夏奇拉那张脸后,怒火就不断在往上升,终于这些怒火直接发泄到了我汽车的油门上。
T800改走过来敲了敲我的车窗,就这样,我因超速驾驶再次被巡警记录在案。
第二天一早,我破天荒的睡过了头,冲出家门,车屁股后跟了许多小报狗仔。他们在事务所楼下拦住了我,幸好珍和事务所守卫早有防备,将他们挡在了外面。
“我很抱歉.........”珍试图安慰我,欲言又止,我说不用抱歉,这种事很平常。
珍怯怯的拿出了今天的早报,哦,我的天,我又上头条了。
连照片也有。
我和T800改是照片的主角,旁边的大字写着,第一律师情场失意,情绪一度失控酒后驾车。
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瞧瞧,他们多能编。
我连超速都能上头条,真是奇迹。
我把报纸扔还给珍,“照的不错。”
珍刚想说什么,旁边一个嚣张加夸张的恐怖笑声徒然打断了她。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夏奇拉这个人呢本身还是很富有特色的,俗恶的高原红紧身套装,怪异尖细的笑声,她每次出场都令我想到我那位半风骚半清纯的人妖养父。
不,我不该拿养父和她比,她不配。
“你好呀,昨晚睡的好吗?”
我转过身,平平淡淡的回应,“不好,蚊虫太多。哦,对了,珍,中午别忘了叫人送瓶杀虫剂到我家。”
夏奇拉明知我在讽刺她,她也不上当,不止这样反而益发笑的甜蜜,可是,看在我眼里却觉得另有玄机。
“你的嘴还是这么厉害。不过,以后可不一定了。”
所长走过来见我和夏奇拉在交谈,他知道我和夏奇拉的关系,现在,没有谁不知道了,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所长还是简单的对我介绍了她。
“艾薇,夏奇拉是我们事务所新加入的成员。”
“什么意思?”
我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阴谋成份,夏奇拉等着看好戏的脸,挑衅的神情,我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脸,可我没有这么做,身为一个律师冲动行事是万万不可取的。
只是,我一想到在我和李维斯共同生活的期间,他竟背着我和夏奇拉交往,心中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一想到他背着我爱别人,我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
“意思是,我现在是你的同事。”夏奇拉傲慢的说,“怎么,我成为律师令你很吃惊吗?”
我想了想说:“不。”
“不?”她的意思好像不怎么相信。
“如果你没成为律师才令我吃惊,”我走过去,靠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夏奇拉,你露底了。”
我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隔绝外面那刺破耳膜的尖厉叫声。其实我也不算太坏,妈妈说,做人要厚道,我只是提醒她,大理石地面很光滑。
这就是不穿内裤的坏处,小朋友切勿模仿。
珍敲门进来,例行给我泡了杯咖啡,当她把咖啡端到我面前时,我看着她的外衣说:“把衣服脱下来。”
“啊?”
珍很害怕,可我是她的上官,她不得不照我的命令去做。
她脱完了外套又把衬衣也脱了并开始脱裙子。
“好了,不用脱了,我就要你的外套。”
珍拍拍胸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逃了出去,一等珍关上办公室的门我就把手里的红外套狠狠的扔到地上,整个人跳上去,又踩,又跳,又踩,又跳,又踩,又跳................
突然,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进来的人见我脚踏红色外套,表情狰狞,愣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我也没有思想准备。三秒钟后我恢复正常,露出入行以来最为出色灿烂的笑容,“您好,我是艾薇尔,很高兴能为您服务,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作为一名律师,处事不惊,随机应变是最基本的,无论何事,只要身处在这个位置,假使再害怕,再无把握也不能面露怯色。
“艾薇儿?”
为首的那名男子走到我面前仔细打量我。
“是的。”我点点头,笑着回答。
“艾薇儿律师,我是检察局的检警,工号E6581,您因伪造证据,收买证人,篡改案件事实并非法窃取公民个人信息资料遭到律师行业协会的起诉。请您配合我们协同调查。”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两名检警出示了拘捕令后便一人一边架住了我的手臂,“您有权保持沉默,但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当我被人架着走出办公室时,有许多人都前来围观,他们指指点点,也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沉痛婉惜的,我看见夏奇拉在对着我笑,朝我眨眨眼,抛出一个妩媚的飞吻。
“艾薇.........”
是珍。
在这个时候,我感到温暖,原来还有人在担心我。
“我没事,别担心,我只是去协助调查。”
是的,我会没事的,我太清楚人性这玩意儿了,我从没指望过我的委托人是个好人,相反他们是好人我才麻烦呢。
检察局的人并不急于审问,他们先把我关押进了看守所,这里的一切都是冰冷毫无生气的,光感检测仪扫描完我全身后,我在提示下依次脱下了外套,交出钢笔,皮带,手表,指环。
腋下夹着警棍的狱警面无表情的在我身边来回渡着步子,他的眼神凌厉,在我背后停下脚步,快速抽出警棍朝我的头部挥下,耳边只听闻忽忽的冷风,我以为我的脑袋会开花,谁知这一棍子下来并没预计那般疼痛,我被吓出一身冷汗,头发散乱,看上去像个女鬼。
“您的发夹不符合要求,女士。”
人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我快速拔下所有盘发用的金属发夹,他看看我,打了个手拍,门口进来一名医生及护士。
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监狱里翻来复去也就这点花头。
“请您坐好。”
护士熟练的拿起针筒给我注射麻药,不过被我拒绝。
“我要在清醒状态下取出耳译机。”
在这个时代,科技极度发达的今天,我们已经淘汰了人工翻译,取而代之的是电子智能翻译,几毫米大小芯片从我们出生起便被植入了耳皮组织下,这项技术拉近了整个人类社会不同种族之间的距离,我们用不着再辛苦学习外语,全球语言统一化的技术虽不完善但有了智能翻译机我们离实现这一目标的日子将不再久远。
科技虽带来好处,但也带来更巨大的坏处,比如失业率居高不下,战争,霸权........
“会很痛。”
冷面狱警似乎不相信我有这个勇气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取出身体里的芯片。我再一次强调后,狱警朝医生点了点头,护士退下,医生的手术刀划开我的整只耳朵,在芯片离体的那一刻,我的身体被芯片内部释放的电流击的倒在了地上。
是的,电流。
不管是掌心芯片也好还是耳译机,都是由婴儿出生起便被值入体内的,芯片除了记录个人信息外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监视与控制人口增长。我们的高科技带给我们的是什么?我们的法律又带给我们的是什么?
我们生活在这些芯片里,没有自由,没有隐私,当芯片离开我们身体的那一刻,或是我们遇到袭击,或是死亡,芯片会自动释放强大电流波,电流波被隐藏在城市中的建筑材料里的电波传感器传回有关部门,那么,你是生是死,遇何危险,就全部被知晓了。
这是预防谋杀与偷渡的最直接办法,我们的法律不允许我们私自取出身体内的芯片,在没有专业芯片医生的场合下,私自取出体内的芯片的大多数者都会被芯片释放的电流波电死。
这就是法律。
只要你是一个人,你从出生的那一天起直至死亡都必须无条件遵守。
我被电流击倒,心脏突然异常收缩,四肢抽搐,瞳孔放大,我知道我的恐惧综合症亦快发作,我试着调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翻白的眼珠子冒着日后变成对眼的危险困难的找寻可视目标,护士和狱警,一人按住我的头一人按住我的脚,掐住我左摇右摆像条鱼般的身体,见惯了这种场面甚至有点麻木的医生对准我的脖子扎了一针。
片刻过后,我的病症得到缓解。
我的瞳孔慢慢有了焦距,看出去的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艾薇尔?”
医生脱下手术用手套,放在托盘内,问了我几个问题,测试我智商是否正常。
“嗯........”
我的嗓子干哑,有气无力的回答。
“请告诉我,为何要取下耳译机。”
“因为....防止......情报的泄漏和.........越狱事件........事件......的发生。”
医生朝着狱警点了一下头,接着又问:“请倒背你的证件号。”
“我的证件..........证件号倒背....倒背是...是....76....7654321........你妈屁股擦油漆.....”
我是故意的,这是绝对是个小手术,可是有些人却在里面动了手脚。
小护士笑了出来,医生狠狠瞪了她一眼,正准备在我手后智商测验敲上不合格检验章时,狱警发话了。
“够了。”
医生和护士下去后,我只看见冷面狱警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样子很是滑稽可笑,我嘻嘻哈哈的笑,如醉酒那般。
我眼睛又失去了距离,天花板,墙壁,整个房子在我身体里转了起来,或是我在它的身体里,轻飘飘,晕乎乎,这感觉就像小时候坐在旋转木马上,木马飞快的转,周围的人,事,物,景,不断的转变,转变,一张张脸孔穿插在这其中,我好像看到了李维斯。
李维斯..........
我看到了我们结婚那天。
据清醒后回忆,我在手术后看到的李维斯不是幻影,他是真实的,他确实来过。
为什么?
因为藏在我身上连光感检测仪也检测不到的香烟失踪了。只有他知道我是怎么藏烟的。
我轻笑出声,从胸罩内掏出一只烟和一根火柴,在地上划了一下,点燃。
他们都已经我没有烟了,其实我还有。
抽完倒数第二根烟,开庭时间到了。
狱警暂时交还了我的个人物品,我穿上小西装外套,盘好头发,像往常一样推开审议厅的大门。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站在被告席上。
我不需要旁人为我辩护,这种官司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旁听的人议论纷纷声音大大超出了正常范围,严肃的老法官叫了一声肃静,全场无声。
我在旁听人员中亦发现几张熟悉的面孔,夏奇拉亲切的举起手我和打招呼,我报以微笑。还有我的“妈妈”我的妹妹,他们都来了。
我看向坐位空空的检控方,猜测一会儿出来的会是哪位检察官,不过也有可能是李维斯。我也不知道我此刻是希望遇到他呢,还是不希望遇到他。
啊,我的人生真是一团乱。
我列席完毕后,检控方正式出场了。
身着灰色长袍的检察官向法官提交了正式起诉文件及相关资料,鞠躬后坐回到了检控方首席的位子上。
我的双眼还是很糊涂,因为手术的关系,加之一夜未眠,所以我看东西非常的吃力,我认出了那名检察官,他不是李维斯。
不过我认识他,他是李维斯刚从检察官学院毕业的后辈,也是他新收的徒弟。
前阵子还听说他尚在实习,嗯,我想想,就在几星期前他还来我家坐做客过。那么说,今天就是这小子的出道处女秀了?
那是个可爱的孩子,带着淡淡天真气的大男孩儿,很是惹人喜爱。
对不起,大姐姐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对手是只菜鸟就好对付多了,正当我得意的时候,突然我注意到这只菜鸟身上的灰袍好像不太多劲。
我努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我就是知道,一定有一个地方弄错了。
“主控检察官!”
法官庄严的敲响他手中象征法律,公正,公平的锤子,我的心慌乱的重重一跳。
就在锤子落下的同时,一道更为有力的声音贯穿了我的耳膜,是深沉的,稳重的,睿智的,冰冷的没有一丝人类正常的温度起伏。
“检控方列席完毕。”
我的天,二位检察官,对我提出控诉的是那只菜鸟,而李维斯正是指挥他的主控检察官。
虽然我的眼睛模糊不清,我仍可感觉到他在看我。
我瞪大眼睛回视。
李维斯,你到底想怎么样?
有一丝慌乱,不过很快我的情绪便得到自控。
我站起来优雅的向法官鞠躬,“辩方列席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