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攻略2之防守或反击》董*猫

4、第四章

　　你听过心碎的声音吗？就像上好的瓷器砸在地上轰的一下裂开来，轻脆声过后随即走向死亡。

　　结婚十年，我永远想不到我也有离婚的一天，以前从没想过，直到分手那一刻我才明白，事事无绝对。
　　他用宣读结案呈词时那般冷洌的声音告诉我，这段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上诉无效，永不翻案。
　　原来他和她在一起，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原来他早就不爱我了，我刚刚才知道。
　　原来说出分手二字很容易，我这才学会。
　　夏奇拉，原来她是早有预谋的。她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情人，还是老的好。于是我就这样离婚了，签字了，结束了十年的婚姻生活，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伤心是难免的，可生活还要继续，我告诉我自己，既然他无情，我就绝对不能沉湎于过去，我要忘了他，绝对。
　　第二天我精神抖擞的去事务所上班，干劲十足，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完全就是个没事人的样子。只是当我推开事务所大门时，大家的目光似乎都非常有默契的全都看向了我。
　　我若无其事的微笑，向每个人打招呼。
　　“早上好。”
　　珍看见我来了，赶忙站起来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人抢了话。
　　“艾薇！”
　　这个高八度大嗓门的主人正是米兰妮女士本人，我礼貌的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上，然后自己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细细品尝了一口。
　　“艾薇，你怎么还有心思喝咖啡？”
　　米兰妮女士抢过我的咖啡杯非常用力的放到桌子上，手插在腰上，气势凶凶的样子，只是我怎么看都觉得好笑，她缺了的门牙黑漆漆的连说话都漏风。
　　“早上好，米小姐。我这就叫珍进来为您办理结帐手续，您知道，我是不能碰现金的，行业规定嘛。”
　　我这么说的意思是，把钱交出来，人可以滚了。
　　“呃，结帐的事一会儿再说。我问你，你真的和李维斯检察官离婚了吗？这是真的吗？啊，薇薇？”
　　薇薇？
　　我俩交情还没这么好吧。
　　“我就说我昨天没有看错，那个女人明明就是夏奇拉嘛。”
　　夏奇拉，我十年未见面的“朋友”。
　　“薇薇？艾薇？”
　　怎么又想他了，我讨厌这种感觉。
　　“嗯？”
　　“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米兰妮同志给了我一个抱抱，又拍拍我的肩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的天，饶了我吧，你无非是想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我按下内线电话：“珍，请帮助米小姐办理结帐手续，谢谢。”
　　米兰妮自知再待下去我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理她，她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说了点好话就跟珍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您好，我是艾薇儿。”
　　“艾薇儿？”
　　“是，请问您哪位找？”
　　“嗯，艾律师您好，我是星岛日报的记者，想电话采访您，请问您是否真的和李维斯检察官离婚了呢？”
　　怎么弄到报社也知道了呢？
　　不过这并不难猜，夏奇拉是骆希玛军火公司的大小姐，第二顺位继承人，第一顺位是她老爸。想想，若是夏奇拉将消息散布出去，就算是我也奈何不了她，这个世界太多黑暗，不是每个人都真正讲究公平，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不过无所谓，如果这样就被击倒，我也就配不上共和国第一律师这个神圣而光荣的称号。
　　“艾薇！”
　　珍破天慌的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她也是来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离婚了。
　　“我很忙，明天胡先生的案子就要开庭了，我下午得出公差。哦对了，明天我就不来了，直接上法庭，有事我会联络你。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艾薇，我知道你........”珍拍拍我的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我不习惯如此，她也不习惯如此。“还是看电视吧。”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光纤投影电视，一瞬间，一整片墙面上到处都是人影晃动。
　　原来我离婚的消息还上了电视头版头条呢，记者们追在夏奇拉的磁浮私车屁股后面问东问西，她看起来像个大明星。

　　难怪如此，难怪人人都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对我来说。
　　我关上电视，珍不放心的又问我：“你真的离婚了吗？”
　　“嗯。”我淡淡的回答。
　　“我的天，真不可思议。”
　　“这很正常，珍。爱如烟火，转瞬即逝。”
　　“可是.....”
　　“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我还有许多案件需要处理，下午我开车去了趟外地调查委托案件的资料，一路上躲避狗仔无数，在我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总算回到了这个城市。
　　刚下车我又遇到了躲在路边伏击的狗仔队，无论我走多快始终无法摆脱他们。
　　“艾律师，请问您和李维斯检察官离婚是因为夏奇拉小姐的关系吗？”
　　闪光灯，麦克风将我团团围住，我举步坚难不得不用手挡住强烈的灯光避免直接对眼睛的照射。
　　“无可奉告。”
　　“您是否在十年前插足李维斯检察官与夏奇拉小姐的婚姻，导致他们婚姻破裂，从而达到与检察官结婚的目的呢？”
　　“和李维斯结婚是因为他能够帮助您成为第一律师，是这样的吗？请您回答。”
　　“艾薇儿小姐！第一律师对您真的这么重要吗？您有没有利用过李维斯检察官的职务之便从中谋私利？”
　　“请您回答？”
　　“您在法学院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可以说说吗？”
　　“您真的在法学院有过师生恋吗？”
　　“听说您在法学院时成绩也不怎么样？为什么后来您能顺利毕业并拿到学位证书及律师资格证？这中间李维斯检察官是否有直接参与？”
　　该死的，哪儿这么多苍蝇？我的车偏偏在这个时候没电了，我昨天怎么就没记起来要充电？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过，我渴望马上就有一场山洪暴发，或是陨石撞击地球。把这些苍蝇通通砸个西巴烂。
　　后来我躲进了事务所里，珍把她的车借给了我，我开她的车，她扮成我的样子在楼下骗过了那群苍蝇们，路上电话响了。
　　我接了起来，“我是艾薇。”
　　“薇薇？”
　　我的天，我的头又痛了，怎么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我很忙，就这样了，回见。”
　　我刚准备挂机，电话那头的人叫住了我，“等等，听我说艾薇宝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下班了吧，今晚来我这儿吃饭，妈妈想你，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喂？喂？”
　　我能不去吗？我想家门口大概也被狗仔埋伏了吧，索性就去吧。
　　“妈妈........”
　　我轻轻叫了声妈妈，下意识的握紧胸口的鸡心吊坠。这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的妈妈。
　　我有没有说过我的妈妈也是个律师？
　　没有吗。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思念过她了，我没有对别人说过我妈妈的事，包括她是个律师，很有名的律师。
　　我觉得很累，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是如此之渺小，就像一颗小小的尘埃，风一吹就没了。
　　一天又将过去，太阳下山，天黑了，我看不清前方的路，感到迷茫，我希望在这场迷雾森林中能够出现一把照亮方向路的火炬。
　　我把车停在蓝色月亮河酒吧门口，补了补妆才进去。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年轻的男孩子单腿跪在地上手里举着托盘，笑的暧昧，也夺人心魄。这是一家男公关酒吧，只要你愿意，出得起价，店里漂亮的男孩子就归你，店内本身是禁止从事色情服务。
　　“艾薇！我的乖女。”
　　有人朝我扑了过来，尖细的嗓音，俗艳的香水加上夸张的妆容，一头大波浪卷的长发披在身后，穿红带绿不伦不类，我厌恶的推开，并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安全地带。
　　“小野猫，这就是你的女儿？天，她可真漂亮。”
　　有人说着恭维的好话，当然这只是为了多讨一杯酒喝罢了。
　　“是啊，是啊，这就是我的女儿，小薇薇。”我又被抓住了，累的要命大脑暂时停止思考也就随他去了。
　　“你们俩个看起来真像是对儿漂亮姐妹花！”喝得半醉的酒鬼色眯眯的往他屁股上掐了一把，他尖着嗓门叫了起来，脸上红陀陀的，娇骂一声，“死鬼，讨厌。”
　　众色鬼哈哈大笑，朝我们吹口哨的有，扔鲜花的有，跑来进酒的有，甚至还有当众跪地求婚的。
　　我的头越来越痛了。
　　“我们去后面谈，我熬了点鸡汤给你喝。”
　　“嗯。”

　　坦白说他煮的鸡汤很难喝，我说：“爸爸..........”
　　“是妈妈。”原本笑的温柔的脸立刻板了起来。
　　“有什么事？请直说。”
　　“小薇薇，你不乖哦。”
　　他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身上那条短的刚好遮住内裤的裙子还故意跷起了腿，任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也不觉得冷。
　　“好吧，妈妈。”我投降，对面人妖，是非常可怕的。
　　“这才像话。”
　　他跑过来亲了我一记，啾啾啾，弄得我脸上全是口水。
　　他不是我的亲生爸爸，我是被他收养的小孩，我的亲生母亲是位优秀的律师，只是红颜薄命，在我十岁那年，她死了。后来，我就被他收养，当了他的小孩，我还有个妹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是这个男人的女儿。是的，我有一个开男公关酒吧的人妖养父。
　　“小薇薇，你是怎么回事？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你出丑吗？”
　　“嗯。”
　　我耸耸肩，既然鸡汤不好喝，我就改吃白米饭，反正只要填饱肚子就好。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啊，非要我操碎这颗心不可你才开心，是吗？是这样吗？”
　　“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来不及通知。”
　　我说的是实话，事先我也不知道。
　　“什么？”
　　“好话我只说一遍。”我把碗递给她说：“妈妈，再帮我盛碗饭好吗？”
　　“一会再吃，我有话问你。”她问我：“电视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又和夏奇拉在一起了？”
　　“嗯，应该吧。”
　　他们昨天在一起接吻，我看见了。
　　“你这死孩子！”
　　“妈妈”抬起手准备打不争气的我，可是看我着实一副可怜相又下不了手，骂了几句就把我抱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你这小孩就是任性，当初你就是不听我的劝。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是没有看男人的眼光。读书时如此，当了律师后更是如此，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白面书生，这种男人，有哪里好？你倒是告诉我啊。”
　　“妈妈，别说了。”
　　“哦，你现在嘴巴甜了，你在外面闯了多少祸你知道吗？我不指望你有出息，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生无风无浪，晚年儿女孝顺子孙满堂。”
　　“我知道了，别说了。”
　　“薇薇。”“妈妈”推开我自顾自的抽起了烟。
　　“怎么了？”
　　“有件事，哦，算了。”他深深吸了一口烟，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准备把这家酒吧盘出去。我找人来估算过了，价钱还不赖，至少可以在乡下买下一整片庄园。”
　　“为什么？”
　　现在经济不景气，他一向爱财如命，你让他多休息一天他都不肯，要他卖掉自己辛苦打拼的酒吧这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我们一起走，还有你妹妹，还有回回，皮皮和卡卡。”
　　回回，皮皮和卡卡，是我的三个孩子。
　　“出什么事了？”
　　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了。
　　“薇薇乖女。对不起，妈妈舍不得你。”
　　我最后的记忆是关于一只绿色的玻璃酒瓶子，随后我就没有知觉了。

　　（此为《娇妻》系列的第二部，前传情节在此略有提起，所以不会看不懂，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