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斛语·执手》青无冥

10、解谜石兰

　　（十）

　　少羽和天明并肩走在大街上，虽然是请了假出来的，不过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天明突然好奇的背身倒着走路，看着少羽，“对了，忘记问你了。今天那个心狠手辣的雪老师都和你说什么了？”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坏影印象，天明用着不由加重了某个形容词。

　　“没什么呀！”少羽只盯着前面的路，说的漫不经心，“她只是告诉我石兰感冒了，所以今天没来上课而已。”

　　似乎觉得自己有几分被无视了，天明拉住少羽的袖口，“石兰感冒了，为什么她只告诉你一个人呀！”他第一次觉得少羽很可疑，并且有预感他一定隐瞒了些什么，当然还有小部分是因为没有被告知的不服感。

　　“我...怎么知道。”少羽别开目光，拍被天明发现自己的心虚。

　　天明不由的凑近了他，突然使劲的吸了几下鼻子，“少羽你的制服上的味道好特别呀！不过，挺好闻的。”他试图分辨出那是种什么味道。

　　少羽却一把推开了他，“别闻了，像狗一样！洗衣粉的味道嘛。”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口，确实如天明所说，上面有种很淡雅的香味，和石兰身上的那种兰花的香味很接近。

　　对于这个答案，天明显然很不以为然，他质疑的说：“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感觉像是某种花的味道。”

　　少羽随意的一瞥却见前面有几家花店，不由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天明的肩，“傻瓜！那里不就有家花店，我看你是闻差了吧！”他的目光由天明转向不远前方的花店。

　　从花店中走出一个长发女孩，手中捧着一束紫色的花。

　　少羽慌忙抬手捂住天明的眼睛，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身影。

　　“干什么！放开我...少羽，你在干嘛？”天明不满的叫嚣着，被少羽莫名其妙的举动整的一头雾水。但他的力道自己，天明始终无法挣扎开他的阻挡。

　　虽然并非见过多次，但却从一开始就有刻骨铭心的熟悉感，即使离得这么远，也知道一定是她。转入一旁的小路，身影渐渐被那些树木阻挡，渐渐看不见了。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天明终于甩开了他的手，有几分生气的说，“你刚才干什么？干什么突然捂我的眼睛！”

　　少羽看着他炸毛而诧然的样子，无奈的耸了耸肩，一时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解释刚才的行为。

　　他走近那家花店，一个素色衣着的女子在忙碌着，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不由转过头，“欢迎光临，要什么花么？”

　　“那个...”

　　天明紧跟着走了进来，似乎看到那女子很是惊讶，“啊！你不是聂大叔的...那个，那个木蓉婶！”他一下子认出，这花店的主人竟然是葛聂的女友，端木蓉。

　　“你怎么么到这儿来了！你...不是陪着你的大叔的么。”语调瞬间冷了下来。

　　天明无奈的笑笑，“大叔他还在杭州呢，木蓉婶。你什么时候回...”

　　端木蓉冷冷的说道“我的名字叫蓉，不是木蓉，端木是我的姓...不过，你们到底来这干什么。”

　　少羽走到端木蓉身旁，避开天明，小声的说：“我想问，刚才那个女孩来买了些什么。”

　　“你是说，石兰？”端木蓉似乎对石兰并不陌生，“她是来买这种叫石斛兰的花。”她边说着从一旁的花瓶中抽出一株紫色的花，“就是这个，这种花被称为‘父亲节之花’，所以平日里很少会卖出去，最多的时候是在父亲节。”她较为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少羽隐隐觉得奇怪，“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特意来买这种花吗？”

　　一般会想到买花不是送人，有好友过生日什么的么。可是既然这种花是父亲节之花，却似乎从来没见到过她的父亲呢，难道只是普通，单纯的出于喜欢这种花么？

　　端木蓉摇了摇头，却似乎又想起其他的事情，“说来也怪，石兰她经常到这儿来买花，而且是每个月都是17号，就像今天。她每次都只买石斛兰，从来没有变过。”

　　“她每个月都会么！没买过其他的花？”

　　“没有。”端木蓉说的很确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思考，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前不久的清明节她倒是也来买过石斛兰，不过多加了一株万寿菊。”

　　清明节！万寿菊？

　　难道石兰她有什么亲人过世了么。可是她又为什么每个月的17号固定会来买石斛兰呢？

　　完全没有任何的思路，他只能向端木蓉说道：“打扰了！”转身对身后的天明说，“我们回去吧，天明。”

　　“啊？现在！你不是说石兰感冒了，要去探望她的吗？”天明对于他突然的改变有些诧异。

　　少羽从他身旁经过，“嗯，不用了，她应该已经康复了。”

　　“你又知道啦？”

　　“...走啦！”

　　“我会证明给你么看的！等着瞧吧。”

　　少羽刚打开教室门，就听到天明没头没脑的来了大喊这么一句，他刚想说什么，却被天明大力的推开，看着他气势汹汹夺门而出的背影。

　　“哈哈，这傻小子！...”“...有好戏看喽！”“你说他怎么这样都可以。”......

　　教室后排的几个男生嬉笑着说。

　　少羽不由走了过去，有几分好奇的问，“出什么事啦！那小子这个激动？”

　　“哦！我们和天明那傻小子打了个赌。”子聪向他说道，似乎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少羽微微迟疑了一下，“打赌？打什么赌！”他好奇的问道。

　　子聪笑着说，“我们本来几个在说石兰，那小子就偏说自己和石兰很熟，谁都知道石兰的性格怪癖的要命，整个学校都没人和他说的上话，谁会信他！”身旁的其他人附和着，子聪他不由转口问道，“对了，少羽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石兰他平时一直低着头，还老戴着帽子，你也没清楚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吧！那小子和我们打赌说自己能拿到石兰的帽子。”

　　“什么？那小子...”少羽惊道，“这个笨蛋，又要闯祸了！”他不顾子聪的呼喊快速向楼下奔去。

　　得在天明之前赶到，不能让这小子把石兰是女孩子的事情泄露出去呀！

　　少羽慌张的跑过楼梯，四处张望却始终无法见到天明的去向，他有几分着急的捶了捶一旁的扶手，转身向教学楼下跑去。

　　奔跑在学校的四处，他急匆匆的寻找着。希望可以赶上，一定不能让天明发现石兰是女孩子这件事。

　　“同学，请问你见到过这么高的小子么！”少羽抓住迎面走过来的一个同学，比划着询问。

　　“哦！”那人思索了一下，“好像有吧！刚看到你说的那个人，应该在那边的操场上，好像和一个戴白帽子的男生在一起。”他指了指操场的方向。

　　少羽不由暗惊了一下，“谢...谢谢！”他有几分激动的说着。

　　“少羽，你去哪里？”子聪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可少羽已经无时间去顾及。

　　操场一旁的走道上，天明追在石兰的身后及其激动的说着什么，石兰的眼眸淡泊的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走过。

　　“石兰...你就帮帮我吧！帽子借给我一下吧，只要一下下。”天明试图劝说着什么。

　　少羽忙上前拉住天明，“别闹了，天明。”他试图带走天明。

　　“啊！我还没...”天明有几分执拗的甩开少羽的手，他快步走到已经走远的石兰面前，“石兰，你为什么一直都带着帽子呢？还有...你的刘海怎么留的这么长，样子都看不清了。”

　　石兰微微侧过头，声音及轻，“我...没什么。”

　　天明仿佛更为不接了，“可是...我们好像都没见过你的不带帽子的样子呢...所以，我想....”他的话语带着些许的犹豫。

　　意识到天明想要说什么，少羽直截打断了他，“天明...石兰还有别的事，我们还是先走吧。”他的目光不由的看着石兰，显出淡淡的忧心。他转过身走了一步，却见天明并没有要走的样子。

　　“看他们在那！”“天明那傻小子还说和石兰很熟的样子，真是好笑。”“真像个傻瓜！”班上的人熙熙攘攘的聚拢过来，对天明冷嘲热讽着。

　　天明有几分激动的样子，“你们...”

　　转手抓住天明，少羽有几分阻止的说，“好了，天明。别管那些了，我们走吧。”人越来越多，少羽更加感到不安。

　　“哈哈！看吧...我就说石兰怎么可能和那小子是朋友。”

　　“我...我才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天明不服气的朝人群说着，转身看着一直不明就里沉默的石兰，“石兰...你就把帽子摘掉，借我一下吧！”天明的手伸向石兰。

　　意识到天明想做什么，少羽忙挡在了两人之间，“天明，你只是和子聪他们打了个赌，石兰不愿意，你别为难她了。”

　　“啊？”天明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却不由的想起了什么，“少羽，你真是奇怪！之前也是，以前问你要不要和石兰做朋友，你又不承认。现在看起来你们两个好像很好嘛！你去说呀...石兰他一直带着帽子，也够怪的。”他怂恿的说。

　　少羽为难的看了看身后的石兰，“我...我...不行！”他低沉的说着，显得无能为力。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天明不由斜过眼睛，“少羽...你真是...不过，那我就自己来啦。”他笑着说道。

　　正在少羽踌躇不定时，天明跳起身，伸手向石兰的帽子。少羽匆忙之中忙回身护住身后的石兰，用手挡住石兰，却不料天明的手已经触到帽子的边缘。

　　石兰猛的被一双手向后推了推，迎面撞上了一个胸怀，她自然的闭上眼睛，四周被包围着。可是，隐隐感觉到发丝从帽下缓缓滑落，掉落在肩头。

　　转过手中的帽子，天明及其轻松的将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到手啦！”他不由嬉笑着，不失得意的说道，抬头望向少羽和石兰。

　　少羽保持着抬手的动作，挡住了身后的石兰，却掩不住那纤长发丝在风中的翩动，天明不由眨了眨眼睛，确定那不是自己眼花了。

　　终究是瞒不下去了，尽管有几分的不甘，少羽缓缓放下了手。

　　石兰的样子清晰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原本一直掩饰住的长发完全展下，额前的刘海细碎，压在了眼眸上，毫无置疑是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天明的语气支支吾吾，“石...石兰...你，你是女......”

　　少羽不由地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兰，虽然这并非是少羽第一次看到石兰头发展下的样子，可这次是靠的如此之近。耳侧的发丝在风的吹拂下萦绕的飞舞在下颔，她缓缓的一点点打开自己的眼眸，看着那清澈灵动的眼眸暗藏在些许发丝下，带着些许的愣怔和未知的几分所措茫然。

　　耳畔传来细碎的议论：

　　“他...是女的！”“难怪一直带着帽子！平时都看不出来。”“...就是，长得又不难看...”

　　这个事实如同一个实在，在水中溅起了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少羽不由担忧的看着石兰的神情变化，她不由抬起手抚过自己的发丝，垂下眼帘。“石兰...”他试探的轻轻叫她的名字，不敢有丝毫的刺激她。

　　他刚想说些可以缓解的话，石兰却抬手用力的推开她，奔跑着离开这里，发丝掠过少羽的肩膀，让他也为之一愣，带着某种特殊的想起，少羽试图伸出手，却也抓不住任何。

　　天明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拨着自己的手指，“我...是不是又闯祸了...”他看着少羽。

　　“你呀！”少羽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着，抬手夺回还在天明头上的帽子，顺带赏了天明一个“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