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可替GL》瑟瑟在御

5、狭路相逢

　　再醒来时发现‘先生’站在案前，四目相对，许是因为被贺兰看破了伪装，‘先生’声音没有再做掩饰，却依旧戴着面具，目光犹疑不定，半晌试探问道，“你是傲来国人士？”
　　贺兰刚醒也未曾细想，随口接到，“是啊，我是傲来国花果山人士。”
　　话音刚落就反应过来，一把跳起抓住先生的胳膊，激动道，“你怎么知道？你都知道什么？”
　　“你管我。”‘先生’一甩手，贺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一甩却是把她甩清醒了，训练了那么久竟然这么一下子就失控了，不是个好现象，更何况在‘先生’的地盘，若是她不愿意，也问不出什么，还是弄清楚状况徐徐图之。
　　“‘先生’此来何事？”贺兰整整衣衫，面色平淡问道。
　　“当今皇上有意给玉京公主选驸，长孙越该回去了。”‘先生’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时候走？我还不认识路。”贺兰对于去长孙家没什么想法，不过说到玉京公主，她刚想说公主关我什么事，突然想起来长孙越临死前要自己替他娶玉京，原来是这个公主，可是长孙越明知道自己是女子，为何还要自己娶公主？于是改口问道，“那个玉京公主是怎么回事？封号和国都同名，难道这云唐国就一个公主？”
　　“你收拾一下，过两天跟我回玉京，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先生’情绪不高，淡淡说完就准备离开。
　　“欸，”贺兰忍不住喊桩先生’，“那个，都要回长孙家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摘下面具让我看看？”如果贺兰没发现‘先生’是名比自己还年轻的女子，她绝对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先生’身形明显一顿，呆了半晌，伸手摘下了面具转过身对着贺兰，淡淡开口道，“长孙岚。”
　　“哦，原来如此。”都是姓长孙的，长得像就没什么奇怪的了，长孙岚和贺兰有五六分相像，有长孙越在前，贺兰对和自己相似的脸已经免疫了，只是不知道她和长孙越是什么关系，见长孙岚也没有要说的样子，贺兰也就没有追问。

　　云唐、南诏、西夏、北元，云唐富裕居四国之首，玉京为云唐之都，繁华天下之最，四国之人没到过玉京便算不得见过世面。
　　贺兰不是第一次来玉京，上一次一穿越便在玉京城郊，后来又替长孙越传信。只是那一次先背追杀亡命奔逃，后步行几十里路，累的半死不活，实在没有任何心情观赏玉京风采。为了弥补上趟的缺憾，贺兰提议请长孙岚领自己在玉京城走走逛逛感受一下古风，顺便熟悉玉京城道路，然后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再回长孙家。
　　一来贺兰有时间调整进入状态，二来，云唐风俗还有一定的讲究，贺兰顶替的是长孙越，养伤三年回府，这时辰得是上午才好，最好是辰时。长孙岚一直冷冷淡淡没什么表示，只是偶尔贺兰问些风俗人情，她便应答一二，贺兰要求找客栈住一晚再上长孙府，她也只是看看贺兰便应了。
　　玉京城身为一国之都，大是必然的，贺兰两人一到玉京弃车牵马，真真正正是走马观花。玉京城规划也分明，不似贺兰记忆中传统的坐北朝南，皇城居中面朝东，东市吃玩，南市商贸，西市平民，北市贵胄。
　　一天下来也不过略微感受了一下东、南两市的热闹，贺兰两人便在东市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入夜时分才是东市真正热闹的时候，许多小摊贩多是此时才开张，就如后世夜市。
　　另一个热闹的原因莫过于古代特有的一个产业——青楼，贺兰自然也想见识一下，运用长孙岚所教的简单易容术给自己稍微改装，长孙岚也略作装扮一同前往，两人一个是温和青年一个是面瘫美少年，虽然有些扎眼但至少让人看起来不会联想到长孙。

　　东市青楼不在少数，多建在比较偏僻的街道旁，一般一条街上只有一家，如此一来同行之间不会有什么明面上的生意冲突。而有一家却是伫立在正街最繁华的地段，名为怡红院，乃是云唐太祖大帝赵端亲笔题名，由朝廷执掌的教坊，一些罪臣家眷便发配此处。
　　怡红院与普通青楼略有不同，院里姑娘姿色自是不用说，更兼多有文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要成为入幕之宾须得文采出众赢得院里姑娘欢心才行，人心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想要越觉得好。
　　朝廷是幕后黑手会对教坊生意有影响？能有什么影响，担心在姑娘床上泄露一些把柄被朝廷掌握纯粹是瞎扯，真正不能泄露的把柄谁会放到姑娘床上去说？说出去的自然都是别人的把柄，若是不去朝廷的教坊才让人觉得是心虚，在这种一边泼别人脏水一边显示自己内心坦荡的心理下，怡红院自然是为广大吏员们所喜爱，若是评选云唐杯最受欢迎娱乐场所，那是非怡红院莫属。
　　门庭若市正是用来形容怡红院，就说贺兰和长孙岚两人，并肩走在玉京大街上也算引人注目，但到了这怡红院门口，不论衣着还是长相，都只能算中上等，算不得出众，倒也省了不少麻烦，至少门口拉客的姑娘不会重点照顾她们俩，这些姑娘见过的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多了，这两位爷也就颇能入眼引不起她们的热情。

　　进了怡红院的大堂，入眼一楼整整齐齐的四方桌都坐满了人，不少人怀里已经抱上了陪酒的姑娘，正对着的是一座半楼高的舞台，上面有几名舞女扭着各种挑逗动作，抬头可以清楚看到二楼环绕型的走廊，贺兰心里有了初步印象，这怡红院整个就是一现代礼堂。
　　贺兰寻着入门左手边一张空桌坐下，这怡红院生意极好，也只有这离舞台偏远的位置还有几张空位，一坐下就有茶壶凑上来点头哈腰。
　　“二位爷要点什么？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小的去给爷请过来。”
　　长孙岚显然对这怡红院十分熟悉，丢了块碎银冷冷道，“爷要清静，四小碟一壶柳茶。”
　　不要姑娘就不要呗，在大堂还要什么清静，贺兰一听长孙岚说要清静忍不桩噗’一声笑出来，见长孙岚面色不善赶紧转移话题，“这柳茶是什么茶？”
　　“柳家庄用独家手法炒出来的茶，在玉京很受欢迎，价钱是茶砖的十倍，味道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贺兰听了在心里琢磨云唐的炒茶水平，倒没留意长孙岚方才说话与平日大不相同。
　　“柳先生莫非就是柳家庄的人？”贺兰突然想起柳先生对茶颇有研究。
　　长孙岚有些意外的看了贺兰一眼，“不错，柳先生是柳家庄管家，柳家庄的茶庄就是归他掌管。”
　　“那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柳家庄？”与其说贺兰对这个柳家庄来了兴致，不如说她终于发现长孙岚说到柳家庄时比平时态度好，长孙岚在贺兰眼里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么个小姑娘整天板着脸干什么，于是贺兰故意挑起话头。
　　“柳家庄庄主名叫柳随风……”长孙岚表情明显缓和许多，没有了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但是话刚开了头就被人打断，一个飞进来的胖子，把贺兰这桌子砸的稀烂，若不是贺兰听到人体破空的声音闪的快，这胖子就要砸在贺兰背上了，一旁正过来上茶的小茶壶赶紧过来扶人，虽然怡红院势大，但这里任何一个客人都不是他一个小茶壶惹得起的。
　　这胖子二十左右年纪，面相富贵带着几分猥琐，典型的纨绔子弟，一站起来将小茶壶推到一边，低声骂道，“什么东西，有了公主还来抢花语姑娘！”
　　贺兰已经站在长孙岚身旁看热闹，青楼争风吃醋的戏码可不常见。只听大厅外传来十分嚣张的男声，“吴某千里回京，请花语姑娘现身一见。”
　　“来者何人？”贺兰本是问长孙岚，一旁的胖子接过话头道，
　　“还不是王家的杂种，一回京就来抢花语姑娘，去TMD。”
　　贺兰知对前面的信息感兴趣，那胖子后面的脏话自动过滤，和长孙岚对视一眼，显然她也不知道皇上已经赐婚的事。
　　“请问兄台，皇上赐婚是怎么回事？”贺兰斜眼瞟了一下门口走进来的男人，约莫二十七八，颇具气概的俊朗外表足以迷倒大批花痴女子，只是目中有些邪气让贺兰看着十分不爽。
　　那胖子看贺兰也很不待见那人的样子，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胖子换上一副笑脸对贺兰道，“这位兄台也对这吴锋看不惯吧，不过是王绩义子罢了，竟然让皇上下嫁玉京公主，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不待贺兰继续问，那胖子接着道，“朝堂传出来的消息，这次是皇上召吴锋回京赐婚的，家父是吏部郎中严肃，这位兄台面生的紧，不知如何称呼？”
　　“原来兄台是严大人公子，在下姓贺，不知严兄这赐婚的消息是否可靠？”贺兰拱拱手。
　　“消息千真万确，朝堂上下都传遍了。”
　　赐婚啊，真是麻烦！

　　吴锋已经大踏步走到大厅中间，对着二楼喊到，“莫非是我吴某人官职卑微，花语姑娘不屑一见？”
　　见吴锋言语咄咄逼人，贺兰对他印象再次大减，长孙越的梦中情人就算要嫁人也决不能嫁这种人。
　　“吴大人娶了公主，又何苦还来为难小女子。”一道婉转动听的女声自二楼传来，引起一楼好大一阵骚动，一个个不论高低胖瘦都踮起脚尖翘首以待，连方才嚣张至极的吴锋也露出几许期待的表情看向二楼中间的厢房。
　　‘吱呀’一声厢房门从里面拉开，走出两个美貌的小丫头，楼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显得十分安静，厢房内又缓缓移出一名白衫蒙面女子，娉娉袅袅身姿绰约，虽看不到容貌也当是绝色佳人。
　　“花语姑娘此言差矣，”吴锋见花语现身脸上顿时满是傲气自得的笑，正准备接着说下去，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整个怡红院大堂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有人在他背后朗声道，
　　“吴大人，您老是不是先赔了在下的桌子再行泡妞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