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可替GL》瑟瑟在御

4、前辈当道

　　不能洗澡算了，身上的味道自己闻不见，在黑屋又不需要出去见人。
　　贺兰在石门后用尽假哭、求饶、怒吼、威胁等等手段发现没有效果之后，优哉游哉走到石台边拿起一个早上留下来的馒头慢慢吃起来，这空荡荡的黑屋贺兰完全不需要看也能行走如常，绝对不会撞到石壁，当然这是练习了很久之后的成果，练习过程中到底撞了多少下不做细算。

　　某日清晨，贺某人醒得早，石台早饭还未上，无聊之下提前练习了一下那个不知作用的《养生经》，平日都是吃过了早饭再练的。这一次不知为何精神十分集中，竟然感觉到小腹有股弱弱的气息转动，贺兰大喜，虽然《养生经》中称这股气为道家真气，但并不妨碍贺兰加上个人理解，真气、内力有区别么？《养生经》中有隐晦提及长期坚持练习或可能产生道家真气，并有对道家真气的运行线路进行阐述，谁曾想长期坚持竟然如此之长，这股气息贺兰等了两年终于姗姗来迟了，当下忘了肚子饿的事，一心一意按照《养生经》中的经脉线路搬运起内力来，但凡气息过处酥酥麻麻好不舒服，贺兰一口气运行了十几个周天直至腹中雷鸣方才罢手。
　　之后的黑屋生活便很充实了，所有之前无聊无法打发的时间都用来练习《养生经》，不需要再耗费脑力通过自己掌握的一点点信息推断更多的事，该来的总会来，不是么？

　　再过了多久？贺兰已经忘了数自己吃了多少顿。
　　石门再次缓缓打开，贺兰这次反应极快，也不管光线刺眼，眯着眼睛冲上去紧紧抓住了‘先生’的双手，原本以‘先生’的身手，只要她不愿意，贺兰根本无法近身，但是这一次足足关了贺兰三个月，试想了很多种贺兰的反应，但是没想到是这种。
　　贺兰也是无奈，整整四个月没洗澡，谁受得了？！
　　“让我出去洗澡，回头你想关我多久都可以！”贺兰无比激动的攥着‘先生’的手，眯着的双眼中满是热切，不是不想自己冲出去，而是没有经过‘先生’允许冲出去只怕不出三步，自己将面临更悲惨的人生。
　　‘先生’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甩开贺兰的手，微怒道，“自己去！”贺兰如蒙大赦，飞奔而去，‘先生’看着贺兰跑的有些摇晃的身影，又有些歉意，自语道，“会不会真的太久了。”
　　这点歉意在贺兰洗浴完毕神清气爽站在她面前说那句话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先生’只觉自己太过仁慈，三个月算什么，恨不得关她三年才好。
　　“先生好。”贺兰方才自己烧热水狠狠泡了一下，现在舒爽的不知人在何处，见到‘先生’只觉无比亲切，于是心情大好之下毕恭毕敬行礼问了个好。
　　‘先生’十分享用贺兰这种恭敬，心情也着实不错，便点了点头淡淡道，“不用再去石屋了，休息两天我会拿卷宗给你，虽然……”‘先生’原本是想虽然你不是他，顿了一顿改口道，“关了你那么久，辛苦了。”
　　这原本是两人相识以来，‘先生’最温和的话语，奈何贺兰刚洗掉几个月的积泥，浑身飘飘然全然没有注意‘先生’的语气，当下不以为意大方挥手，“没关系，里面吃好喝好很舒服，要是能经常洗洗澡，你关我几年也行。”
　　“你！”看贺兰一脸无所谓，‘先生’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句，“滚！”却忘了变化嗓音，贺兰听到陡然变化的声音顿时石化，接着便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你是个女的！”紧接着又带着半试探半肯定的问道，“你比我小？”声音那么嫩，绝对没有二十岁！
　　‘先生’也有些懊恼，刚才太激动了，冷哼一声不理会一旁怨念的贺兰施施然自她身边走开。
　　贺兰实在是怨念，对于这种明明比自己小很多却装作比自己大的人，打小就有怨念。这事还是要追溯到孤儿院时代，几岁乃至十来岁的小孩子对着比自己大的孩子多少会有些畏惧，年龄大的孩子一般是由于早发育而比较高，在物资紧缺的孤儿院，年长的孩子便有了优势，比如可以睡比较好的床铺，都是简陋的通铺，被褥什么的都是捐赠得来，由于是收集各方捐赠凑起来的，所以铺位被褥还是有好坏之分的，贺兰熬过了几年之后的冬天也享受过几天最佳待遇，只有几天，几天之后那个温暖的床铺便被一个新来自称比自己大的女孩子占去，其实主要是那个女孩子气势强盛胜过自己太多贺兰只好退让，依然睡回半夜被冻醒铺着破旧被褥的床铺，开春之后那个女孩便被人领走，临走前塞给贺兰一块糖果，感谢她让出了一个冬天的床铺，并且歉疚的说，自己比贺兰小两岁，那年贺兰十二，由于发育不好看起来只有八九岁。
　　接下来贺兰被一个不知名的好心人资助上了初中、高中，贺兰几番周折才知道是那个女孩子的杰作。关于那个女孩子的背景是个狗血的大小姐情节，父母车祸双亡留下无数遗产造亲戚争夺，大小姐沦落孤儿院一个冬天遭遇贺兰，后来大小姐被众亲戚寻回又开始新一轮的监护人身份争夺，不料其父母留有后手，只待大小姐成人接掌家业……大小姐铭记让床之恩，便匿名资助贺兰。
　　贺兰不喜欢欠人偌大恩情，原本是打算大学好好学习以期将来能有一番作为报答好心人，知道真相之后贺兰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改变了主意，贷款上了大学，并且坚持做各种兼职供自己食宿费用，谁曾料一毕业就摊上了穿越，上辈子债还没还这里又欠下了更大的债务，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时代，有恩必报的贺兰，救命之恩当如何？

　　轻轻合上桌案上的《云唐大帝传》，贺兰端起旁边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再一点点的滑进喉咙，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自己的处境是怎样一种状况？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三百年前云唐大帝赵端横空出世一扫战乱，创千秋不朽功业开国云唐，赵端曾于大军之中吟唱一首《男儿行》鼓舞士气，后被传唱至今。
　　这首《男儿行》啊！贺兰揉了揉额头，就说怎么会有个云唐帝国呢，原来是个穿越前辈，只是当时云唐兵力盛极一时，赵端为何没有一统天下？最为奇怪的是，云唐周边原来都是少数民族部落联盟，赵端都曾领兵扫荡过，却没有占领。赵端立国没多久便离奇消失，史书记载是大帝传位之后求仙问道而去，太过诡异。未几云唐周边部落立了三国，北元、西夏、南诏，一听这国号就有问题，贺兰于玄武营中听闻北元尚无想法，但此刻结合西夏、南诏来看，这三国必定都和赵端脱不了干系。
　　求仙问道？虽然穿越了，但对于这个连内功心法都找不到的时代，贺兰很难相信有仙人存在，这么说赵端消失这件事有猫腻。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了，赵端是自己传位的，那么不是真的求仙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回去了！
　　只有这个可能才解释的通，虽然赵端从出现到消失前后不过十年，但是他以席卷天下之势扫平了天下，却划分为四国互相牵制，而后来不及对这个落后的时代进行改造，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传位之后便匆忙而去。
　　贺兰一想到这种可能便觉得心跳越来越快，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有那么一种可能，找到赵端回去的路，自己也就可以回去了。虽然那个世界有诸多丑陋，但毕竟是自己所熟知的，可以在生长之地做回自己，而在这里，即便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那却都不是自己该得的。长孙越啊，这个救命之恩真是伤脑筋，若真只是救命之恩也就罢了，为何你偏偏把命也给赔进去了。

　　贺兰想了一会恶搞之心大起，自一旁拿过宣纸，提笔写下几行半文不白的漂亮小楷：惊闻云唐大帝之事，窃喜回乡之路可寻，长孙之恩事毕，当回故土！
　　末了又在角落补上：云唐历二九一年冬贺兰记。看了几眼觉得心情畅快，又抓起一张纸大笔涂鸦，不讲究握笔姿势技巧，不讲究字体书法，信手写了一面大大小小的简体“回家”，写着写着突然愣住，就算回去了，自己又哪里有家可言？顿时心中黯然，扔掉纸笔伏案伤感起来，随后竟然就此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