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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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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面汇集了许多从各地来的官员,统一华服,姜老爷坐在上厅,笑得和和善,与宾客们聊的更是喜逐颜开,合不拢嘴。
姜诸林半分离不开手中的暖炉,垂着眸子细细听着老父和那些朝廷大臣的对话,心里百般无趣。
无非就是嘘寒问暖,自自己中了榜眼后,有幸受到圣上重用,被封为太傅,专门教那些华贵调皮的皇子皇女学习,闲暇时间还能归家看望家中老父与家弟,日子也算活的开始有些趣。
倒真不像以前了。
今日来了右丞相府中的千金,方才无意撞见,确实惊为天人,让人眼前一亮,曲眉丰颊,皓齿朱唇,全身上下透露得是对男人的挑衅,高傲的女人确实能让人更加着迷。
只不过,比起雁儿,可是无法相比。
“二少爷。”背后有人提醒句。
姜诸林立马扶正身子,重新打起了精神,半年中懒散惯了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么一说?
姜诸林把玩着垂下来的发端,将其绕在指尖之上,混着莹色的缎带,更加称得手指白皙剔透,别有一番风味。
若不是他早已有婚配,这丞相千金必定是强塞给他,想想就可怕极了。
大堂笑声不断,红袖赶过去时,正好听得是两人投机对话。
姜老爷笑道:“右丞相谦虚了,你那千金在京城可是家喻户晓,谁人不知啊,如今,看上我那三儿子,乃是莫大的荣幸啊。”
官员们皆是大笑,其中一位更显的尊威的老者轻扣了茶杯,脸上笑意更甚:“姜老爷真是客气,我家小姐能嫁进姜家,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话落,皆是面面相觑,相视而笑。
这人她认识,是刚才跟在那千金身后其中一人,模样颇是慈祥,没想到竟连说话也这般。
可奇怪的是,那丞相千金却不知所踪,在场之人也只有做于左侧的二少爷一眼便能瞧出来。
这二少爷也是奇怪,自半年前回来之后身子竟奇迹般的好了许多,也不三天两头需要喝药,但是眷温,怕冷极了。
红袖本想等老爷招待完客人之后与二少爷商量一番,听见后方有些丝声响,奇怪的也一同看了过去,是两位从来没见过的婢女,穿着与府里不同,名贵许多。
红袖屏气,偷偷走了过去,躲在柱子后静静听着。
“是听说姜二公子幼时才华冠满京州,本小姐才来福州的,如今一瞧,病怏子一个,扫兴!”刁蛮的女声从柱前传了过来,带着冷嗤的尾调:“所幸这门亲事许的不是这病怏子,是病怏子的弟弟。”
红袖一听这声音便能猜测的七八分,从婢女后美步走来一人,美目流转的尽是不屑之光,一举一动再也没有之前的美感。
红袖险些冲了出去,所幸被理智深深的拉了回来。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有资格说三公子。
婢女继而搭腔,神情与自家主子如出一辙:“小姐,你可算命苦了,堂堂丞相千金竟然要下嫁福州,夫君还是一位素未谋面的男人。”
江芙吟冷哼:“管他什么男人,既然要娶了我,人和心都得是我的!”
婢女微微变了脸色,探望四周,红袖立马躲紧,才没被望见。
“听说这姜三公子是庶出,亲生母亲只不过是一位风尘女子,耍尽了心思才怀了孩子,只怕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红袖暗自咬牙。
“是吗?”江芙吟来了兴趣,“继续说下去。”
“听说还行为不常,是个与兄长不和的怪人。”婢女偷偷贴近几分,神情古怪:“来之前也打听好了,最近几日常常外出归家而不回,听说是偷偷藏了什么女人在外风流快活。”
红袖心下猛然一敲,想起了客栈里的女子,勉强定神继续听下去。
江芙吟像是抓到了什么好玩的把柄,美目中眼珠灵活转动,招婢女来身边,小声道:“你们去找些人将这女子找到,若是情况属实,本小姐就让这姜三公子在福州身败名裂!一辈子在本小姐面前抬不起头。”
婢女点头。
江芙吟挥挥手,玩弄着腕上的玉环,阴狠笑道:“既然决定要娶本小姐,还怎能在外面藏女人,真是可笑。”
婢女也相互嘻嘻笑着,互相推攘的出了石道。
大厅传来声响,叫着是江芙吟的名,江芙吟匆匆答了下来,扭着腰肢踏着碎步行了过去。
眼前此景虽是发生突然,但红袖自小便比寻常人伶俐几分,待江芙吟离去便立马出了柱外,往了小道,心下坚定不能让那女人毁了三少爷,心中有些黑雾渐渐升了上来。
果然那些侍从所言非虚,这个丞相千金,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但。
错就错到这么可怕的女人,遇到了她红袖。
府外的路踏着是积深起来的白雪,行们留下的脚印很好明辨。
客栈内人来人满,姜旭下了楼梯,再次叮嘱了小二,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次上楼特意关好门窗,十分入微细致。
小二有些尴尬,道:“公子,这房间我们会日日打扫,你就不必…”
姜旭一个眼刃过去,小二立马闭嘴,干望着那在屋内忙着勤于打扫的俊秀公子,这摆明是不相信他们的业绩!
不过,虽说这位公子是常客,也知道是姜三公子,还真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这么…勤劳…嗯乐于助人。
珠帘被风吹得有些摆动,发出叮咚仿似泉水的清脆响声。
小二走了过去,再次不由得啧啧两声。
“这姑娘可真能睡。”
姜旭扬扬下巴,关好纱窗:“下次我来之前,不想看到桌上有灰尘。”
小二竖起了十二分精神,连忙答了声是。
“可能的话,摘些花放在床头。”
“是!”
“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她。”
“当然!”
小二已是一头虚汗,那姜三公子看了又看床上人的容貌,才肯安心出了门,直直往下,总算没有一步一回头。
红袖辛苦来到客栈门前,正好看三少爷出门朝府方向走去,连忙躲闪这才快速进了进去。
“克星啊。”小二擦去虚汗,从怀中掏出银锁,正准备锁上,身后又出现一道女声把他吓个半死,银锁直直掉往地面。
来人眼熟的很,是常来服饰屋内姑娘的女孩,因是人看起来伶俐的很,所以很快记住长相。
红袖佯装笑道:“小二哥这是干嘛呀,公子刚走,正派我上来替姑娘擦擦身子,你这货锁门可不太厚道。”
小二有些懵:“可公子前脚刚走?”
红袖笑得更欢:“所以才叫我上来再确认一遍嘛,你也不是不知道公子的性子,啰嗦的很。”
小二这么一想,好像有些道理,将锁收回,摆手下了楼。
“记住收拾好可要叫我。”
红袖道:“那自然。”
屋内推开的一瞬间,香炉上的烟雾被风吹得散了一半,折光打在进来人儿的脸上,一半黑暗,一半光亮。
红袖并无任何表情,方才的笑意全都散去,只留下眸子里的少许光亮,走到了床边。
不可置否。
床上的少女闭目安静,仿似只是睡着般,长发被有调理的梳好放于胸前,露出潮红的脸蛋和脖颈。
红袖伸出手道:“真好看。”
虽说不是倾国美人,但也是能迷倒男人的类型。
触感柔软,肌肤上存留着温意,唇瓣微微泛着粉红,不似之前的血色全无,衣裳也被尽数穿好,半分不落。
府中人皆是姜三公子做事细心,对人无微不至,却不知红袖缩紧了瞳孔,望见了少女唇角的撕咬痕迹。
“贱人!”红袖顺势甩了少女一记,触及肌肤脆响,立马就留下了五掌痕迹。
胸中起伏不断,烈火焚烧之感,只觉得眼圈顿红,泪珠从眼眶中落了下来,正好滴在了床上人儿的睫毛上。
待冷静下来时,又想起石道上江芙吟的话语,红袖铁了心擦去眼泪,将纱窗打开,轻轻拍手,便有两位家丁打扮的男人从窗外轻而易举进了窗内。
红袖转身,道:“动手。”
屋内的檀香已燃了一半,缭缭香雾环绕其中,遮盖了不为人知的骚动。
福州冬季时,路上行人愈见不多。
小二站在门边持续呦呵着,脖子缩得紧紧,冷的一口气呵出来都快要结了冰。
“喂小二,就是你。”
远处传来陌生的叫声,小二望过去脸色仓促立马就提脚准备进屋,却不料那声音主人腿脚快得很,一眨眼就速速将他的后领提了过来。
“有事问你,怎么要欺负我们外乡人啊?”两位黄裳妙龄少女,皆是挑着眉,一副逼问的架势。
“我问你,你上次说的可是当真?”
小二立马赔笑道:“哪能啊,上次那是胡说的,那姜三公子哪会看上我们这破客栈,两位小姐怕真是找错人了。”
两人少女笑道,从袖内拿出一锭金子放进小二的手心。
小二险些要哭了出来,左右为难。
那日全怪他,喝了一点小酒,居然在门口大声着胡言乱语,街里街坊的统知道他嘴里说得是些屁话,也不当真,他便来了劲,非要扯着嗓子道着姜家三公子的事,又是偏偏被这过路的两位少女听去,真所谓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眼前这金子耀眼的很,竟跟他打招呼似。
见小二快似妥协,少女紧接从袖中又拿出一物,乃是货真价实的金步摇。
小二心里一咯,被这金步摇占据了心思。
“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