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进巨同人）》听水君

10、10

　　10
　　到了冬天，耶诞节快要来临，训练兵团终于给了难得的休假，除了一少部分训练兵留校以外，剩下的人都回乡探亲或者到街上游玩。

　　艾伦、三笠和阿明自然是到驻囤兵团的。大叔那里过年，让、埃丝洛伊和马克则回到各自的家乡去。
　　让和马克的家都在训练兵团附近，埃丝洛伊不得不独自一个人长途跋涉回到乡下。
　　尽管路途艰辛，她却一刻不停，因为幼弟们还都拜托在邻居家，她也两年没有见到过那三个孩子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与思念。

　　终于回到村子里，一进村，她便看到在趴在树下埋头玩耍的两个小孩子。
　　穿得破破烂烂，脸颊消瘦的男孩子转过头来，都喜出望外地喊道：“姐姐！”
　　她感觉到两个热乎乎的小东西一下窜进自己的怀里，又看见他们凌乱的头发，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将满身是土的弟弟们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开始呜咽。
　　这时候，从树后转出年纪稍大的二弟，迟疑地注视着她，又慢慢地走过来。男孩子有着俊秀好看的模样，身量也比同龄人高一点，手和脸都洗得干干净净，但身上的衣服却明显短小一号，显得局促而尴尬。
　　他挪到埃丝洛伊身边，蓝眼睛里带着孩子不该有的忧郁，将额头靠在她细瘦的肩膀上，小声说：“姐……欢迎你回来…”

　　她慢慢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有微凉的濡湿。

　　埃丝洛伊离开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
　　为了报答村里的人照顾幼弟，她在假期里拼命地帮助村人做活，修围栏、盖房子、搬运和农事，作为训练刻苦的预备兵，她甚至能做四五个成年男子的份量。
　　调查兵团过冬时象征性给的物资是布匹，她用来给弟弟们做了冬衣；平时偶尔得到的一点钱，她也全部交给了二弟，嘱咐他小心保管。

　　“姐，”送别时，小小的长男用安静的蓝眼望着她，“你太辛苦的话，就从军队回来吧，我们不要紧的。”

　　埃丝洛伊喉头一窒，然后笑道：“说什么傻话……你也看到了，姐姐很强的！”
　　说完，她匆匆转过头，向前走了两步，忽又停下，沉默良久，大声道：“别怕……明年就带你们去席那墙里啦！”
　　她用力挤出笑容，声音里的开朗一点也听不出破绽，眼泪却汹涌而出。
　　关于失明的左眼，关于调查兵团，她一个字都没有对弟弟们说。

　　回程显得十分艰难，她已经透支了体力，天气又迅速地冷下去，是身上老旧的秋季军服难以应付的温度。还好她一向身体健康得过分，终于赶在30日晚上平安回到了城里。
　　街道上铺天盖地都是温暖的节日气氛，人流熙攘，棉花与毛线有蓬松的温暖气味，店铺灯火通明，挤挤挨挨地陈列着各色水果、糖果和百货。

　　她看着周围，心情也开朗起来，一边向手心里哈气，一边微笑地望着街上蹦蹦跳跳的小孩子，连黯淡的左眼也染上了温润的光彩。

　　“——埃丝洛伊？”
　　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她愕然地回过头来，看到艾伦站在街道对面，身边是三笠、阿明、驻囤兵团团长，还有莱纳、贝特和阿尼。
　　男孩子们穿着新制成的黑呢大衣，比平时的军服更加俊气，三笠和阿尼则穿着青色和白色的美丽冬裙，绒料在灯火下泛出毛茸茸的温暖质感，驻囤兵团的团长站在他们身后，对着她和善地微笑。
　　她看着他们，忽然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不知为何，她想起昨天夜里蜷缩在路牌下时，看到自己开裂的手掌在月光下丑陋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笑不出来了。

　　“埃丝洛伊，”翠色眼瞳的少年毫无遮掩地望着她，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明亮的弧，“你怎么还穿着秋天的军服？——啊，不会是太挑剔了，一件冬衣也挑不上眼吧？”

　　不知为何，她又僵硬地笑了一笑。
　　然后后退了几步，转身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