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债”欠不得》琛兮木

16、第十六章

　　李双从自家阿么那里得到了答案就乖乖出去完了，宏翠儿则继续给洛初七擦手脸，等过了一会儿要帮洛初七脱衣服擦身体的时候突然扭头看向一边如木头伫立的李璟轩，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回来有事吗？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就离开吧，也省得我们看到你就生气。”
　　“等他醒了我再走。”李璟轩没有看宏翠儿，只是看着闭着眼睛昏迷的洛初七，淡淡的说道，“等他醒了我自然会走。”
　　“他如果醒了看到你你要怎么说？问你是谁你怎么说？告诉他你就是那个负心汉，那个他腹中孩子的爹爹，那个伤了他的人？我说李璟轩，你……”
　　“我说了，等他醒了以后我就会走！”李璟轩看着宏翠儿一字一句的说，很认真。
　　“随便！”
　　宏翠儿将手中的毛巾扔进水盆里，不在脱洛初七的衣服。
　　洛初七如今还在怀孕，这时擦身子着凉了就不好了，再说前几天才刚生了病的，如今才刚刚好一些，还是不要在生病了的好。
　　“他醒了我就走！”李璟轩看着洛初七，不知道是在对宏翠儿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李璟轩一直在洛初七的房间等到了天快黑也没见洛初七醒来，他出来的时候对将军说了当天就会回去，所以在戍时三刻刚到，李璟轩就回了家，牵着马往镇上赶去，镇上的城门在戍时末亥时初就会关门，在晚些他就进不了城了，因为这次回来是办私事的，所以也没带令牌，家里也没人打扫不能住人，村长和宏翠儿夫夫又不会收留他，李璟轩想着，等天一亮城门一开他就回来。
　　李璟轩不知道，他刚从村长家离开，洛初七就醒了。其实洛初七一直都是醒着的，只是他控制不住身体，睁不开眼睛，可是宏翠儿和李璟轩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李璟轩的声音洛初七很熟，就是白天里问过路的那位公子。
　　原来他是回来看我的啊！洛初七想到。
　　“初七，你醒了。”
　　宏翠儿早就带着李双儿回家了，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要回去给丈夫准备饭食的，所以由胡兰接手了照顾他的事情。
　　“对不起，叔么，让你担心了。”
　　看着胡兰一脸的惊喜样，洛初七笑着道歉。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这孩子，不舒服咋不跟叔么说，看到你白着脸昏迷不醒，叔么担心坏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我也没觉得怎样，就是睡着睡着听到有人说话就醒了，想要出门看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昏倒了，也没有个预兆，所以就没有叫叔么。”
　　“你听到有人说话？”胡兰心里一紧，想着可能是他们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吵到了洛初七。
　　“可有听到什么？”
　　“隐约听着似乎再说什么孩子。”洛初七想了想说：“叔么，是……李璟轩回来了，对不？”
　　“你，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洛初七看着胡兰一脸的茫然，后来想起自己是个“失忆”的人以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也没想起来。”
　　若是想起来也不该这么的平静。
　　“那你？”
　　“我听到他和翠哥儿说的话了，虽然我人昏迷着，醒不过来，可却\也能听到你们说的话。”
　　“原来你是自己听到的啊。”胡兰提着的心放下一半，“既然你都听到了，可有个什么章程。”
　　“章程？能有什么章程？左右我二人也不是夫妻，现如今又分了家各过各的。青河叔算计了他一次，我也被他伤了一次，左右算是弥补了，既然早已分了，他去追求他的前程似锦，我过我的田园生活不就好了。”
　　“可我瞧着轩小子是喜欢上你了。”
　　“若是喜欢早就喜欢了，真真的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有余，日久也早该生情了，哪里还会等到如今。叔么切勿胡说，兴许人家就只是回来看看我而已，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将阿么伺候善终的，他本就是孝子，虽不会遵从阿么遗言娶我，可我也不会上赶着倒贴。
　　早些是我糊了眼，一直看得不清不楚的，现如今可好了，我便守着那院子，守着孩子过，等过些日子叔帮我买了铺子，到时候我在做上个买卖，横竖赚的钱也够我们么俩儿用了。”
　　“哎，这到也是。”胡兰点点头，“轩小子虽然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我也拿不准这孩子的性子，以前只当是个懂事，哪曾想会是个没担当的。还好你是个好的，你就安心养着身子，什么也别多想，凡事有叔么呢。你要开铺子的事儿，你叔都跟我说了。你是个好孩子，我回去老小家仔细敲打敲打的，你放心，去铺子的人到时候叔么和你叔亲自给你挑，绝不要那种偷奸耍滑的。”
　　“叔么办事我自然是最放心的。”
　　“嗯。”胡兰拍拍洛初七的手，说道：“我去给你把饭端来吃，吃了饭把药喝了，虽然没动到胎气，可到底是实打实的摔了一跤，还是小心着点儿好。”
　　“是。”
　　洛初七擦了手吃了饭，又休息了一会儿就把安胎药喝了，喝了安胎药胡兰就让他睡下了，自己则把没做完的事情收了个尾才进房睡了。
　　“睡下了？”
　　李青河靠在床头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一杆旱烟，看到胡兰进来就动手把旱烟灭了。
　　“嗯，睡下了。”
　　胡兰洗了手脸才开始脱衣服睡觉，穿着里衣拿着蜡烛坐到炕上，把蜡烛放到床头的桌子上，对着李青河说：“今个儿翠哥儿和轩小子说的话叫初七听见了。”
　　“他听见了？不是昏迷了？他醒的早？”
　　“没，没。我进去的时候刚醒。我问了，说是昏迷以后还有知觉，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细听以后知道的。我问了他的想法，听他的意思，是要以后自己带着孩子生活。”
　　“嗯。”李青河把旱烟攥在手里，点头应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今个儿看轩小子看初七的眼神不对，像是动了心思，你说说，你说说，这可咋整，早先你让他娶，他还不乐意，嫌弃初七傻，可如今初七不傻了，好了，他又八八的回来。这不是惹人讨嫌吗。”
　　“他这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糊了眼睛，看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村长冷哼一声，道：“虽然他不是我亲子，可你跟他阿么，我跟他爹那都是有交情的，初七虽然傻，可干啥活都是一把好手，初七虽然是被买回来的，可任劳任怨了那么多年，娶了初七哪能淹没他，可他倒好，非逼我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早先应了我不好了，现在这事儿我是不管了。初七肚子咋说都是李栋的后代，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照顾着，再说了初七这孩子我们也喜欢，他不想娶着做夫郎，如今初七就是我们的亲哥儿，他喜欢就喜欢着，总有他求着的一天，到时间你看我答不答应。”
　　这边李青河跟胡兰谈着李璟轩的以后，那边李璟轩才刚到了衙门。刘柳也认识李璟轩，早早地在门口安排了人，等李璟轩回来以后见过洛骁勇以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剩下的三人要明日才会回来，所以衙门后院的房间暂时还够用，刘柳想着明日起来找个不差的院子租上一个月给洛骁勇他们歇脚用，一直住在衙门的后院进出也不方便不是。
　　李璟轩还不知道洛初七已经醒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披着一件外衣站在窗边看着月亮，此时的月亮还是一轮弯月，李璟轩觉得这月亮就和自己的心一样，缺了一半，而缺失的那一半则被留在了洛初七的身边。
　　李璟轩不知道明日去看洛初七应该说些什么，对于现在的洛初七来说，他不过是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甚至他们连彼此的名字也没有留下。李璟轩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洛初七，他甚至想，当初村长对他下药，若是事后他没有离开就好了。
　　其实他当时之所以离开倒不是因为十七是傻子，只是那时叛逆，虽然一直很孝顺阿么，可却不喜欢阿么包办婚姻。他知道阿么一直把十七当作自己的夫郎再养，十七也远不是村民口中说的那么傻，十七只是做事慢了一拍而已。李璟轩并不讨厌十七，当时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十七而已。明明说了不喜欢他，可却因为被下药硬是占有了他。李璟轩知道错的是青河叔，他该怪的也是青河叔，可他硬生生的将错有的过错都堆在了十七的身上。
　　“哎！得时不珍，失时有意！叫你嘴快，叫你手贱。”
　　李璟轩恨恨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最后顶不住困意只能娶睡了，睡梦中李璟轩笑的很开心，似乎还梦到了那个傻傻的十七，而不是如今的洛初七。
　　十七说：轩哥哥，十七得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的，十七不怪你，你能幸福十七就开心了，十七得去伺候阿么了。
　　梦中的十七笑的很开怀，那笑看得李璟轩莫名地心酸。
　　“十七！”
　　挣扎着想要抓住十七的手，睁开眼的时候却放心房中只有自己一人。
　　“原来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