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世之音》广纳贤士

21、第 21 章

　　自古帝王娶妻必大赦天下，连诛九族之罪也可取轻而罚之，更别说帝王娶的还是未来将执掌凤印母仪天下的皇后了，这项罪责的轻重，众人可想而知。
　　“如果，如果你娶了温婉为后，是否可保住她府里上上下下人的性命？”
　　如果，如果你娶了温婉为后，是否可保住她府里上上下下人的性命？
　　“什···什么？！暮蕊···你···你方才···你方才说···什么？”
　　谢子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但又毫无底气地问了一遍。
　　顾暮蕊难过地看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背对着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没有办法再与他直视了。这么过分的要求，即使是为了保住温府上上下下人的性命，可这对于谢子然来说未免太残忍了。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连自己都于心不忍，可是如果要在他与温婉之间做选择的话，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温婉吧！想到这，她仰起头自嘲地笑了笑，为自己此刻形同利用的行为感到羞耻感到愧疚，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能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到底自己对温婉的爱有多深？子然会答应吗？他一定会恨死自己的吧？温婉又会愿意吗？可是为了她能活下去，就只能这么做了。但···顾暮蕊，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成亲了，你受得了吗？
　　书房里一阵沉默，抑制着内心的痛楚，谢子然看着她的背影，她在颤抖。暮蕊，是我听错了吗？你那句话···是真的吗？为了救她，你连我们两个都一起不要了吗？我知道你从来都只把我当同门，当好友。在你把我救上岸的时候，在你知道我是皇上的时候，在你看到朝堂上那个冷漠的帝王的时候，在你伤好醒来的时候，我甚至在你的眼里找不到一丝心动。我不明白，为何世间会有这样的女子，我堂堂仪表，你看不上。我有权，你不为之心动。我高高在上的皇位，要什么没有，做什么不可，可你却能让我后悔身处帝王之位。你这样的女子，怎么不属于我？怎么可以爱上同为女子的她？
　　“子然···你和她成婚吧！好吗？”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洒脱般转过身，右手习惯性地置于腹前，自以为摆出了毫不在意随口一说又像是下定决心的笑容，实则多苦涩迟疑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说出这样的话，你很难受吗？是在为我还是为她？呵呵···我真是多想了，怎么可能是我呢！暮蕊，你在我心里有着无尚的地位你知道吗？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会答应的，就算你要我娶一个我不爱的人又如何？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答应的。
　　“呵呵···好。”
　　一个好字，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内心却极为痛苦极为难受极为挣扎。
　　“子···子然···”
　　不管自己心里多难受，为了温婉，即使谢子然不答应，她都必须要他答应。于是在她等他的回答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央求他，想着就算威胁他也必须要他答应。可是此刻却听得谢子然的一个好字，顿时抑制在心里的内疚像潮涌般袭来。
　　“子然···为什么？”
　　“暮蕊，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为···为什么？”
　　她酿跄地退后了一步，跌坐在床前。此刻，感动，难受，愧疚，挣扎，纷纷从眼神里止不住地流泻了出来。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暮蕊，这其实没什么的。真的！这没什么的！我答应和温婉成亲，我明日就下诏书，让占星官的人择个吉日良辰与她成婚。”
　　他看着她，声音淡淡的，似乎这与自己无关，却字字句句都像刻在顾暮蕊的心里。让她愈发愧疚难安。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却感觉一只手稳稳地搭在自己右肩上，那个人的手掌不大，但掌心的温度自己是能感知到的，很温暖。
　　“暮蕊，我做这些最不想要的就是你会为此难堪。”
　　谢子然用左手抬起了顾暮蕊的头，眼神温柔又清澈地对上了她的双眸。
　　“子然···呵呵！我觉得我好可耻。”
　　“别这样。”
　　谢子然抱住了她。
　　“你这也是为了救她。你也知道，自古帝王娶妻必大赦天下，更何况我后宫空虚无一人。丞相现在几乎每日都来劝我，朝中大臣也为此纷纷上奏让我娶个一妻一妾。现在正值温诚入狱，温府上下正面临着被诛九族的危难，而此刻如果我与温婉结成连理，那么大赦天下免罚他们的罪责也是情有可原，张丞相与朝中重臣们必定不会有所异议。更何况···温诚还是因这个国家而入的狱，因我而入的狱，倘若我不救他，又怎么对得住他当日的誓言？”
　　“谢谢！谢谢你，子然！谢谢！”
　　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在脸上流淌着，听完谢子然的话更是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说谢谢。
　　“呵呵，别说谢谢了，真傻！”
　　谢子然爱怜地抚摸着她背上的如墨青丝，缓缓闭上了眼，细心地感受着怀中人身上的温度，以及胸口边龙袍上传来的凉意
　　暮蕊，你知道吗？我真想时间就这么停滞不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暮蕊，答应你并不是我所愿，娶你才是我的真心实意。可是连你都能为了爱放下她牺牲自己，我又怎么不能呢？相对于你对她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只会更多，不会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