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世之音》广纳贤士

20、第 20 章

　　“水···水···”
　　呆坐在她床头边的谢子然突然听到心爱之人的呼喊赶忙扶起她，拿过茶杯把水喂她喝下。怀中人干渴的喉咙有了水的滋润后显得没那么难受了，她缓缓增开眼，看见了因自己的举动而眼开眉展，就差没高兴地手舞足蹈的谢子然。
　　“子然···”
　　她轻声呼唤着，看着他激动的神情不由感到一丝温暖。我真想一睡不起，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你在。
　　“暮蕊！暮蕊！你···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很久？！足足有三天了！你这次真的把我吓坏了！暮蕊！醒来就好！哈哈！谢谢！谢谢你还愿意醒过来！谢谢！”
　　谢子然万分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欣喜若狂地不停盯着怀中人看，生怕她又一次地要离开自己，而自己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良久，顾暮蕊慢慢地抬起右手，搭在了谢子然的右脸颊上，轻轻抚摸着。
　　“谢谢。”
　　“不，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醒来！”
　　谢子然用左手覆盖在了她的右手上，摩擦着自己的脸，动情地看着她。
　　“暮蕊，做我的皇后好不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事了好不好？”
　　他低声下气地恳求着，害怕着。
　　怀中人没有回答，依旧注视着他温柔似水的双眸。约一盏茶的时间，在他看来却如几个春秋。终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启双唇做出了一个“好”的口型。但在那个字就快被说出来的一瞬间，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从前日回府之后温婉就一直吃不下，睡不下。她内心无比地自责、愧疚。明明是自己把她弄成这样的，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何还会这般难受？如同一个人偶般过了两天，在第三日的寅时终于下定决心去找皇上问哥哥的事的后来到皇宫御书房门前推开门却见了这样的情景。
　　他抱着她，那个曾经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是享受，右手被他的左手覆盖着搭在了他脸上，彼此温柔又动情地看着对方。好不惬意的情景阿！在看见了自己的存在后，为何那人还要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并不会在意的阿！真的不会在意的，就算此刻你告诉我，你要做他的皇后，我也不会在意。
　　“温婉···”
　　“皇上。”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如同做错了事被她发现了一样。可是那个人并没有看自己一眼，只是径直走到了谢子然的跟前，向他行礼。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了吗？温婉。
　　“你来做什么？”
　　谢子然忿忿地看着她，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进来？方才暮蕊已经点头了，是答应了吗？但是为何她现在却用好像做错了事后想求得原谅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回皇上，哥哥的事您调查得如何？”
　　“朕还在调查，你担心什么？朕说过，待查清楚之后朕自由定义！”
　　“呵呵，恐怕皇上是根本没时间去管这件事吧？”
　　温婉瞥了一眼依旧在他怀里的顾暮蕊，冰冷的双眼丝毫不带感情。这让顾暮蕊不由得更自责害怕，尴尬地松开了谢子然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
　　谢子然难过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光顿时黯淡了下来。
　　“是，暮蕊已经答应做我的皇后了。”
　　他不急不慢地说着，细细观察着温婉的变化。但是，作为一个沉醉沙场的将军的妹妹来说，又怎会轻易把这点心思摆在脸上？反而是顾暮蕊，好像更加胆怯地不敢抬头了。
　　“温婉···我···我···”
　　她想说她没有，可是她担心自己的一句话会伤到谢子然，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噢？是吗？那温婉就先恭喜皇上和顾参政了。”
　　很是平淡的一句话，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内心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是吗？你真的已经答应他了吗？终究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阿，可是我真的差一点就相信了，女子之间是可以产生男女之情的。
　　“温婉···”
　　温婉，你已经不在意我的事了吗？一点也不在意了吗？哪怕你的话语多些起伏转折，我也会全然不顾地告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
　　顾暮蕊紧紧地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呵呵，多谢了！”
　　“那么皇上，不知哥哥还要在牢里呆几天？”
　　“牢？子然，什么牢？出什么事了？温诚将军怎么了？”
　　原来她还不知道阿，谢子然没有告诉她吗？
　　“哥哥被皇上关进了大牢。”
　　“为何？”
　　顾暮蕊有些吃惊，因为她知道，谢子然有多么看重温诚。
　　“因为张丞相等许多大臣告发温诚私自招兵买马。”
　　“噢？丞相他们是怎么知道温将军招兵买马这事？又有何凭据？”
　　“其实那日我在金銮殿回想起了登基之时自己曾暗自许下的誓言，而后张淮却带着一批大臣进来了。手上拿着的，是温诚和京城最大的饲马场的场主签约的凭证。上面写着，温诚每年向马场场主付百万银两，而场主负责向温家供养马匹。张淮说，马场场主是他知交。那日他去马场吃茶，无意瞧见了温诚交纳银两和试马的情景。在他穷追不舍的逼问下，好友说出了这件事，并把这份契约给了他看。张淮等众多大臣以此为由要我查处温诚，我念在昔日之情于心不忍，才让人把温诚押进大牢的。并且吩咐陈喜稳住众人口耳，不要让这件事传了出去，毕竟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不然，我想温府这几日都会不得安宁。”
　　谢子然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
　　“不可能的！哥哥不可能会做这些事！皇上，请您明察。”
　　温婉惊恐地看着谢子然，丝毫不敢相信忠爱这个国家的哥哥会做出这样的事。
　　“温婉···”
　　她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子然，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吗？”
　　“温婉，你先回去吧。”
　　谢子然看着她，许久，回过头来对温婉说道。
　　“皇上，哥哥他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阿！”
　　“这个我自有定夺，你先回去吧。”
　　“呵呵···好！打扰您和顾参政了！”
　　她顿时感觉心冷无比，看了顾暮蕊一眼，转身自嘲地笑了笑就走了。顾暮蕊想挽留，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因此，她只能看着她渐渐离去，却无法出声。
　　“暮蕊。”
　　看见心爱之人朝早已没了那个人身影的门口望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了。
　　“子然···我···”
　　“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她没有说话，但看着他温柔似水的双眸，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她不在意我了···一点也不在意我了。”
　　“可我还在意你阿！”
　　他轻吼着，双手攀在了顾暮蕊的肩上，四眸相对，灼热的眼神仿佛要讲她看穿一般。
　　“呵呵，子然，你说吧。”
　　“说什么？”
　　她不着痕迹地拿开了他的手，但显然谢子然的注意力已不在手上。
　　“温诚的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你···你怎么知道···？”
　　他慌张地打量着她，好似她是能洞察心术的能人法士。
　　“你如此看重温诚，若无隐情，此时又怎会这般安然？若无，但你却能对此事毫不挂心，便诚然是我看错了人。”
　　“不，暮蕊，你错了。我现今能安稳此状皆因你而已。”
　　听得这一句，顾暮蕊伴随着无法看透他的心思，难为情地低下头。却不想他还有下文。
　　“但···呵呵，说起来这事还是我造成的。温婉说得不错，温诚不是这样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
　　“那···事情是怎样的？”
　　谢子然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半晌，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这件事的前头后尾都告诉了她。本这事是国之机密，但凭着他的性情，若要他在江山与美人之间抉择，即便让他深思熟虑斟酌个百来次，恐怕他也会由始至终毫不犹豫地选择顾暮蕊罢。
　　“子然，能告诉我么？如果没办法替他澄清罪名，温诚将军现在的后果将是怎样的？”
　　“株连九族。”
　　他淡然说着，脸色从容，放在背后的双手却在袖里握成拳。
　　听罢，她惊了瞬间后即刻把这种心情隐藏了起来，皱着眉头在思索着。良久，她挣扎又难过地转过身背对着谢子然，不愿让他瞧见自己的眼眶已盛满泪水。
　　“成婚吧！”
　　“···什···什么？！”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她说出了这句话。谢子然不敢置信这话竟然是她先提出来的，而且在这不着边际的话题上。半晌，一种无以言说的喜悦沸腾了他全身。
　　“暮蕊···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对不起，子然。”
　　“什么？什么对不起？”
　　她背对着他，让他看不见她的面容她的神情，和她的挣扎，她的难受。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替代了方才的喜悦。
　　“如果，如果你娶了温婉为后，是否可保住她府里上上下下人的性命？”
　　如果，如果你娶了温婉为后，是否可保住她府里上上下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