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夜铭心

5、善良的偷盗者4

　　之后的两天蓝陌找了个报酬不错的家教工作，下课后依然穿着厚重的玩偶装发传单做推销。收入也算有起色。
　　考完试的下午蓝陌又接了一个俱乐部体验活动，报价相当不错，全场一次体验能拿到50点，而且还附赠一张一次性消费礼券。
　　蓝陌把邀请函扔给前台，很快就有一个高大俊秀的男服务生过来招待。蓝陌也没多想，就觉得这种服务性行业脸蛋气质肯定都不能差才对。
　　“蓝先生是吗？请往这边。”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扩散开来，蓝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却没有因为身高的原因显得瘦弱，薄剥的肌肉覆盖在宽大骨架上，反而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可怜服务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个小娃娃臆想成了保镖的不二人选，依旧笑容温柔，给蓝陌解释着这栋独特的建筑。
　　S俱乐部是世界最大的□□之一，会员上亿，每年仅烟酒的收入都是天文数字。为了不让这里的服务脱离新进人员，每年一定时间段也会邀请一些体验顾客，提出指导意见。
　　“这边请。”
　　蓝陌老早就远远瞟见一栋粉红的大型商场，正疑惑呢大门就被推开了。甜甜香气扑鼻而来，入目满满全是性感可爱的女性内衣，轻飘飘的。
　　蓝陌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到不会对这种氛围感到不好意思，只是对这个服务员的意思有那么几分保留：“这……这是……”
　　“对不起。”服务生看出蓝陌的戒备，立刻解释道，“客人您如果不适应的话可以到二楼试装，在这之前要先进去挑几件内衣么？”
　　蓝陌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回敬：“这是女性内衣店。”
　　“但是也有替女朋友挑选内衣的男士，我们需要相关资料。”
　　蓝陌眉毛一跳：“那试穿是怎么回事？”
　　“也有有特殊癖好的男士，我们……”
　　蓝陌挥手喊停，盯着服务生没说话。
　　服务生也盯着他，那一脸理所应当弄得蓝陌直想找条缝把他塞进去。
　　“客人您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拍照留念。请绝对放心，这些照片绝对不会外流，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当着您的面销毁。”
　　蓝陌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忘了说了。这个是有额外赏金的，一张照片10点。”
　　蓝陌的双眼瞬间亮了。
　　本来他对这种事情无所谓，只是碍于他微薄的道德感作祟以及强烈的厌烦才想甩手撒气。
　　“等等，让我想想……”一张10点，现在我还在优惠期也就是一张照片就有20点，这样下去照十张就没有负债了，再照100张就能把眼睛彻底治好——！
　　蓝陌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他完全忽略了对方会不会给自己照110张照片，他被巨大的经济利益彻底诱惑了！
　　强忍着怦嗵怦嗵乱跳的小心脏，蓝陌一头扎进了粉粉红红的天堂。

　　之后的体验行程可以说异常的简单。
　　蓝陌被连哄带骗地穿着透明的蕾丝小内衣小睡裙照了一打照片，体验了游戏厅水泳池，然后被强拉进情趣商店把新商品挨着使用了一遍，最后撅着红红的小屁屁穿着各种cosplay又乱照了一通。
　　蓝陌出来的时候黑溜溜的眼睛都哭肿了。那破大叔真他妈折腾人，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招呼，要不是……蓝陌气愤地想着，又委屈又着急。
　　不过最后让人欣慰的是，现在蓝陌有接近4000点了。

　　蓝陌站在站台失神地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嘿，怎么哭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蓝陌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看蓝陌那一脸‘我嫌你烦，快给我滚’的架势，风炩也有点难受：“我有那么讨人厌嘛，都不理我。”
　　蓝陌瞪了风炩一眼，转身踏上了公交车。他掏出一块钱塞进投币箱，每当这个时候蓝陌总是会想，还是毛爷爷好。
　　风炩也追上来，掏了半天拿出张100块，咬咬牙就想往投币箱塞。
　　当然，风大明星是不在乎这点儿钱的，但瞟到一张粉红的毛爷爷的时候蓝陌就坐不住了。
　　“你有病啊。”蓝陌骂了一句，上前一把夺过钱，塞了颗硬币进去。
　　风炩愣一下，随即微笑着舔了舔嘴，道了声谢谢。
　　坐下后风炩又继续盯着蓝陌看，好像非得在那张细嫩的脸上盯出朵花儿来才罢休。蓝陌不带理他就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在夕阳下缓缓地倒退，有种奇妙的感觉。
　　蓝陌第一次觉得，本该是背景的旁座自然地融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尽管只有那么一瞬，却安宁平静地出奇。
　　耳边传来清澈的哼唱，汩汩地流淌在安静的梦里，有点透明。
　　风炩一把好嗓子，他的歌是那种能撼动人心，深入灵魂的演奏，在头顶演唱会上哭得稀里哗啦的男女数不胜数，风炩也奇怪，为什么这样的用心，却打动不了一个正萌动的青春期少年的心。
　　天边的颜色激烈地变化，整个城市相比不过是绚烂的慢镜头。凝固在自然的暴力之下，安详地呼吸。
　　而这一刻，很多年后蓝陌才明白，那些融入于社会的东西，叫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