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夜铭心

17、非平交易2

　　小孩警惕地瞪着他。
　　“我他妈让那小孩进来烦死你，你给我去死100遍！”陈耀东的声音透过防盗门传出来，小孩抖了一下，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站好。
　　开门声响起，陈耀东见到风炩也是一愣。
　　他见过风炩，但没特别注意：“你是……成天跟蓝陌屁股后头那个？”
　　蓝陌听到外面动静，忙跑出来。一推开陈耀东就发现风炩眼神不对。类似于一种疑惑的，纠结的，兴奋的感觉，好像还带着一丝愧疚和自我厌恶。
　　两人就那么对视了几秒钟，陈耀东给人让了进去。
　　风炩被带着往门里走，蓝陌留在门外，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孩双手抱着小板凳，无辜地盯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简怜。”简怜小心翼翼地看着蓝陌，小脑瓜思考着是不是可以进去睡觉了。他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才不过两天，一直被大人们嫌弃推辞着，真的很累很累。
　　“喂——怎么还不进来！”陈耀东的声音传出来，蓝陌看着简怜，心里有一丝异样。
　　他试探地伸出双手靠近简怜，简怜躲了一下就不动了。蓝陌抱起他，手臂拖着他的屁股，软绵绵的。
　　“很累了吧。睡一会儿吧。醒来想吃什么？”蓝陌把孩子抱进空闲的卧室，他父母卧室的床很大，真正的king size ，睡四个人都多余。小东西就占了小小一角，很是可怜可爱。
　　“糖醋里脊，肉要大块大块的。”
　　蓝陌笑出了声，心想着果然还是小孩子：“好，给你弄超大块的。”

　　蓝陌退出来，讽刺地看着风炩：“连小孩都不放过？是不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奶奶你也玩过啊。”
　　简怜的虹膜是黑的，和蓝陌一样的纯黑。
　　风炩没说话，陈耀东观察了一下倒是听懂了。他嬉笑了两声：“原来风大明星还有这种爱好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说完就不理他了，他凑到蓝陌身边，继续刚才的劝说：“跟我走吧，房子我都打扫好了，黄金地段。交通便捷店面齐全，保准你不下楼都能要什么有什么。”
　　风炩的脸色终于浮现正常的愤怒：“你算什么，蓝陌是你一一栋房子就能拐走的？”就是，你陈耀东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几年院友。风炩早看陈耀东不顺眼了，从没见到人开始讨厌，后来又眼睁睁看着他占去了蓝陌全部的余暇休息时间，他凭什么？
　　“那我也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你更没资格。”蓝陌慢悠悠地看着他，满脸毫不掩饰的嫌弃。
　　风炩被堵得没话说，他又何尝不知道，蓝陌默许他的追逐就已经是给了很大面子，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是。他了解蓝陌的一切，但蓝陌几乎没同他说过几句话。碰到困难的时候连利用一下都不肯，就好像他是个透明人。
　　但他……好像是真的喜欢蓝陌，和以前的感觉不同，他感到痛苦，感到心脏被拉扯地喘不过气，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一开始要告诉蓝陌那些，为什么刚才又对小孩燃起希望……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不起了啊，我今天有客人，风明星就请回吧。”

　　蓝陌终究还是没答应陈耀东的邀请。
　　虽然他们关系亲密，相互信任，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蓝陌辗转反侧，就和陈耀东聊天。
　　他们两人睡在了主卧的大床上，中间小孩安稳地闭着眼睛，但也醒着。
　　聊着聊着敞开心扉了，简怜开心地告诉了蓝陌一个秘密。
　　他有个漂亮的小姐姐，一双桃花眼别提多诱人了。他说他用自己的全部身家成功交易了姐姐的救治成功，很快就能苏醒出院了。
　　蓝陌听着就笑，心说你个小屁孩哪来的审美观，还超级漂亮的小姐姐。他就问：“你的精神状态是怎么回事？”
　　“医生鉴定是边缘性人格障碍，我确实是有些忽冷忽热的。其他症状也差不多，但是……”
　　“精神病患者永远无法认同自己是病人。”蓝陌淡淡地解释道，“你是单亲家庭？还是干脆是孤儿？”
　　边缘性人格障碍极度缺乏安全感和稳定性，从小没有一个温暖的家的话，状况是差不多的吧。
　　“不，我的家族很繁盛……”
　　“也是，物极必反。”
　　简怜听完就陷入深深的沉默中，好像睡着了，但又听得见外面的动静。蓝陌和陈耀东一直在聊天，他们就好像用不困倦一般，安静的，和平的，淡淡的融入深蓝的夜色。
　　窗外斑斓梦幻，就像是天堂。
　　“风炩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啊啦，真是意外呢。你竟然会关心我的私事。”
　　陈耀东切了一声：“我是单纯的讨厌有人跟在你屁股后面，太烦人了。”
　　蓝陌眨眨眼，有点恍惚。他很清楚有人缀在附近的感觉有多糟糕，但……记忆中似乎：“不，他在身边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对了，他早就不知不觉的……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