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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诗会(一) ...

  •   待我打着大大的哈欠从柔软的床上挣扎起来时,天早就亮透了。我“意犹未尽”地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屋内竟空无一人。
      “人都死到哪儿去了……”正当我嘟着嘴埋怨时,手心触到了一块滑滑的,异常柔软清凉的东西上。
      诧异地低头一看,险些欣喜地惊叫起来:一套翠绿色的丝质深衣正整齐地折叠着放在我的床头。
      我连忙拿起它在眼前抖开。翠绿的缎子轻薄如羽衣,在阳光的映衬下动人明媚,却着实娇嫩动人。幸而浑厚的墨绿色底衬收敛了几分翠绿的娇气,不然这衣服断然要成“女装”了。再仔细一瞅,粉绿色的缀衣纱衬上竟隐隐约约地绣着些许金色的绿翘,想必在阳光下才能完全出来呢!
      这样美美地想了想,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换上新衣,先伸手解了头上系着的发带,一头青丝便如瀑布般倾泄而下,却忽听门外轻微iede声响。
      “谁?!”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大声喝道。
      无人回答,只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我连忙一手挽着头发,一手推开门追出去看,只是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我心中虽愤恨不已,但细想也罢,只好安慰自己:“也许是小厮什么的偶然路过呢?”
      这样想了想心中担心自己女子身份暴露的忧虑也便瞬间烟消云散了,既而又异常活泼地拾掇起衣服来。
      待我以飞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套上鞋子,最后再在腰间系上一条织编腰带。
      镜中人宛若仙子,艳绝而又脱尘,乍一看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细细端详,却透出几股女子的柔媚。
      我满意地笑了笑,低下头想在桌上找根玉簪什么的把头发别起来。结果失望地发现任凭我怎么翻箱倒柜,都是空空如也。
      正当披头散发手足无措之际,云翊兮床头的一副小木盒抓住了我的目光。
      毫不客气地拿来,打开。眼神,停滞。
      纯厚的不添一丝杂质的血红,那样痴幻,那样壮美。极顶的血玉,无需精致细腻的打磨,自显一番浑美之感。只是雕成玉簪,已尽显高贵之范,再配上底端精致的贴翠,傲气喷薄欲出。
      我异常小心地将它从盒中拿出,本是冰凉的触感刚入手竟化为了一股暖流,我心中一惊,既而更加怜爱手中的簪子了,当真是“蓝田日暖玉生烟”呐!
      云翊兮应该不会舍不得吧?“谅他也不敢。”我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将玉簪插进了发髻中,起身正欲出门,却见我的床头飘下一张字条:
      印桐兄,昨日你的衣裳沾了血渍不宜再穿,这套衣服你且将就一下,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云翊兮
      我在心里“嗯哼”了一声,这语气倒还挺不向往常的他。不过他也未免他小题大做了吧,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也懒得再想,反正有衣服穿就是好的嘛。然后满心欢喜出了屋。
      下了楼,众人正在用早膳。我的脚步声显然打破了原先的沉寂,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我,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连忙做到了尉迟芊他们一旁,各种目光却仍未移去,我只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尉迟芊。
      尉迟芊鬼虚鬼虚地凑到我耳边:“你今天的发簪挺闪啊!塑料的?”说完还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我异常厌恶那些缠着我的目光,故意抬高了声音说:“这可是上好的血玉呢,一般人还买不到呢!”
      果然,在一阵“敬仰”的唏嘘声中,人们慢慢收回了目光。不过云翊兮却猛的抬起了头。
      之前他正在很费力地跟一块紫糯糕做“拉锯战”,听到我刚刚的话,猛然一抬头,紫糯糕便半垂在他下巴上,像极了圣诞老人的胡子。我刚喝的豆浆简直要一口全喷在他的脸上,不过听到他的话,又给活生生咽了下去。
      “你偷了我的血玉簪?”云翊兮用他前所未有的深沉脸色问道。
      “我……我不是看你放在床头嘛……”因为很明显做了亏心事,我一时语塞。
      正当我踌躇不安之际,却见云翊兮笑得极不自然地对我道:“表弟喜欢,岂有不送之理?”
      我也毫不客气:“既然表哥都这么说了,那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喽,还有……”我低了低声音,脸微微泛粉:“多谢你的衣服。”但云翊兮却是一脸迷茫之色:“什么?”我料想他定是玩我,嗔怒着把头撇向一边。
      这时耳边传来轻微的一声咳嗽声,我这才发现尉迟槿正一脸冷冰冰地坐在旁边。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收敛了些怒气,眼神略微一扫,忽的发现他今日竟又穿了那身白衣,周身隐约散发出一股冰寒之气,手中折扇不变,正如那日我病发时所见衣着,正如那个第一眼便让我动了心的无暇之姿……
      只是,我与他之间总如同有一层巨大的隔膜,这种遥不可及的爱,我细想心中竟忽黯然。
      转脸看云翊兮,一身浅蓝色灵动衣裳的他正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块千层酥,我扫了扫他着实可笑的神情,竟情不自禁勾起了唇。
      “各位公子,待用罢早膳后,即刻起程去金陵湖赴诗会。”
      一声嘹亮的吼声迅速将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我侧头与尉迟芊对视一眼,感觉世界如此美好。
      于是一大队人马在欢声雀跃中浩浩荡荡行至金陵湖边。
      虽说还未到时间,但湖边早已是人头攒动。“看来这诗会倒也是挺受欢迎的。”尉迟芊略带兴奋滴对我轻声说道。
      我刚想点头应和,却听云翊兮一声惊叫:“呀!美女啊!”
      我厌恶地扫了眼云翊兮,大眼向前一瞄,瞬间被震慑:无数着各色衣衫的娇美女子正站在湖对岸,或低眉不语,或娇声细淡,或怅然望天,个个明眸皓齿,眉眼如绸。看那气势,想必定是北山书院的大家闺秀们了。
      我有些不大高兴,虽说心中被震撼了,嘴上却不服气:“穿那么漂亮作什么,搞的像来相亲似的。”
      渐渐走入诗会做好的书生与路人的分界线,对岸的视线更加开阔起来,云翊兮倒也不管我的“嗔怪之辞”,只是自顾自痴痴地欣赏着。
      我干脆不看他,气呼呼地将头转向另一边,尉迟槿恰在这时抬头,我慌忙把眼神一收,却又不小心撞进了尉迟芊的视线。
      尉迟芊颇为满意地像打量着刚到手的猎物一样打量着我:“怎么,吃醋了?”
      我的脸上迅速飞起两片红云,连忙不置可否:“哪有?”
      尉迟芊邪邪地笑了笑:“哪里没有……”
      “我……”我刚想再解释些什么,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敲锣声,随后有人高声喊道:“金陵诗会即刻开始!”
      话音刚落,一阵动听的曲乐便向耳边传来。我循声望去,台上一瑰衫女子正纤腰曼舞,群裾下缀着的七色珠翠在阳光下灼灼闪光,任凭哪个男人看了,都要心潮荡漾几番。“这么女子的身姿定要配上一副动人的脸蛋呢!”我在心中默默念叨,眼神便飘向了那人的脸上,只是……那本该动人的脸上竟蒙上了一层薄纱,忽隐忽视,却又若有若无,柔滑的脸形丝丝缕缕地给人以无限遐想。
      “怕是嫌自己丑才蒙块布遮羞呢!”尉迟芊有些不服气地朝台子上吼道,只是声音太过微小,淹没在了公子们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中。
      “不会。”我勾起唇角,双眼紧紧盯向台上的那对亮眸。虽挡住了一半脸,但余下的部分却仍是动人:眼眸虽不大,却似饱含了一股子妖娆。眼角微翘,有了些狐狸的狡诘,乍一看坏坏的,一转眼,竟又溢满了柔美之气,眉眼间尽是深情。一弯黛眉如行云流水之作,流畅得如诗如画,当真是美艳妖绝。
      柔柔的兰花玉指在半空轻轻绽放,正当人们看得如痴如醉之际,女子眉眼一转,忽地翩然旋转起来,裙摆飞扬,这才惊觉,那瑰衫下的竟是一副《百蝶图》!
      裙摆高高飞起,蝶儿便如同活了一般呈现在我的视线中,透明的衬衫让蝴蝶如同在空中纷飞一般生动华美,我愣住了,众人亦恍神。
      曲乐声戛然而止,蝶儿纷飞之景也随之一逝,惊觉之际,有甜美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小女子苏窈,是北山书院的新届弟子,今在此拙舞一曲,还望各公子不要嫌怪。”
      苏窈……还真是应了她的妖娆之气。正当我细细品着这个名字时,一声吼叫将我从思绪中狠狠拉了回来,我抬头怨恨地望了一眼,只见某位“春心荡漾”的公子正向苏窈“频递秋波”:“苏姑娘,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未露真容,真叫在下心急,不知姑娘可否一露真面目呢?”
      我听得鸡皮疙瘩落得“稀里哗啦”的,那位苏窈姑娘倒是忍得住,莞尔一笑对那人道:“公子若要看,需得了诗会头名方可,一会儿铜锣次响,你们先需划桨至对岸,然后再对岸北山书院的弟子手中接到试题,再在备好的纸墨上写下诗句,作好画,最后由夫子评出头名,头名的公子便可一睹小女子真容。”
      我几乎都能感觉到台下的磨拳擦掌声了,对此我对尉迟芊不屑地说道:“美人儿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咱俩自己照照镜子不就得了,真是。”
      尉迟芊一脸惋惜道:“啧啧,有人不是口口声声念叨着要出出风头嘛,真是可惜了头名的二百两银子……”
      “等等!你说什么?!”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二百两银子啊……”尉迟芊一脸不解。
      “为了白花花的银子,怎么着我也得……”我邪邪地笑了笑。
      尉迟芊异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别翻了,小心老了以后得白内障。”我一脸诚恳。
      我感觉尉迟芊几乎要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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