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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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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叫我名字听听。”“许久不见,燕子。”“突然记起小时候你在这儿上课的模样,总是趴在桌上睡觉,先生老爱罚你。”“你知道我在京城的时候,常有人请着去听曲儿看戏,不过我却一点也不觉着好听。有一夜路过那花楼,听见有人唱曲,就钻在那巷子里听,一听就是一宿。次日醒来,发现竟然就在那巷子里睡着了。那时就想,当真是独身久了不成。呵呵,燕子,你有没有觉着寂寞的时候呢?”“燕子,你随我去京城吧,你我二人,同乐共难,相互扶持,一同叱咤那官场,好不好?”“金陵燕子,那时你曾应我随我去京城,后来你却不去,这次我让你随我去,你又拒绝。你倒跟我说说你在这儿图个什么?”“是吗?不撞南墙不回头?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燕子……”“那你也让我撞一次瞧瞧。”“燕子,燕子……”“燕子,你睁眼瞧瞧我……”“燕子,你要知道这一走,你我再不相见了。”“昨夜你醉是没醉,你我都知道……”那人曾过的话突然一尽涌上耳朵,傅燕脚下愈来愈慌,可以不见面,可以不相爱,但是这人不能死。其实从来什么都知道,十年前的偷吻,前几日的欢愉,哪一次不是一清二楚的。不过都因着怕耽误了那个人,也怕伤了家人的心,但是老天爷,如果……如果这次能找到他就绝不再退缩,绝不。
举着火把寻着树上的标记终于来到一片荆棘处,浓密的荆棘却有不少被折断,是人穿过的痕迹。也不顾是否会被扎伤,直接的就穿过这片荆棘。于是瞧着了山洞口那张苍白面孔。“月白?月白,你醒醒……”
被拍着脸的杨月白迷糊着睁开了眼睛,却嘟囔道:“这是……做梦不成?”傅燕眼眶一热,“不是做梦,是我,我是燕子……”“燕子……”杨月白微微一笑又晕了过去。
杨月白胸口中了一箭流了不少血,由于没有尽早处理,人已经发了高烧。原本想着带人即可回营地的想法落了空,傅燕把杨月白抬进洞内,处理了伤口,又找来柴火,悉心照料着,天亮时才辗转睡着。听见杨月白张口要水,又起了身将水递到嘴边。“你这人真是有这么点好运气的,身中一箭,却没伤到要害,躲在这深山里,也没被野熊吃掉,想要喝水,又赶上这里正好有清泉。”“咳咳……最幸运的是被你找到了。”走过一遭生死的人此刻眼神含情脉脉的很。傅燕竟也没有半分羞涩,能够因为失踪就让自己如此牵挂的人,现在还抗拒着不肯亲近,那便是真矫情了。
“把这药吃了吧。”说着,傅燕从香袋里拿出了伤药。“你倒是俱备万全,意料的到我可能受了伤。”“不是我准备的,知府大人塞给我的,他倒似乎什么都知道似得。”杨月白眼神游移,“是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金陵究竟是为了什么?”傅燕手中拿着从杨月白身上取下的箭,“亲王狩猎时,总爱在自己的箭上刻上特有的标记以区分猎物,这支箭上刻着魏王的标记,一箭射入胸膛,绝不可能是射岔了,他为什么要杀你?”杨月白撑起身子,眼神专注的看了看傅燕:“我本不想把你牵连到这件事里来,但你身为衙门的人,迟早也会知道的。我此来……是搜集魏王谋逆的罪证的。”“谋逆?魏王?”“不错……”“那你搜到了?”杨月白摇了摇头。“那他为何还要杀你?”
“燕子,你当这帝王之家就是平安融洽的吗?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总是猜忌兄弟要篡位,兄弟总担心皇帝要自己的脑袋而被逼谋反。魏王如今财势倾国,皇上早就有心除之。我此番来金陵,没有罪证也要制造个罪证出来,皇上是要定了魏王的性命的。”“所以……魏王为了保身,只有狗急跳墙,只要让你回不了京城,就没有证据证明他有谋逆之心?”“魏王曾有意劝我归顺于他。燕子你记不记得你问我性命与忠义之间我选择哪个?如今你是否知道了,在权欲争夺中,不论你选的是哪个,你都不能孑然一身……”
沉默良久,傅燕叹道:“这全是你沉浮官场多年得来的,我明明不明白,以前还妄自揣度你,月白,很抱歉。”杨月白轻笑,“你道什么歉,你都不知道看着你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那副样子我有多羡慕。”“……那你后悔过吗?”“后悔什么?你都说我不撞南墙不回头了,不论这官场水有多深,也都是我从小立志要做的事不是?人啊,都说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但若再让他们来一遍,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不是吗?”傅燕弯了眼,一副钦佩的神色:“你总是看得很远。”话落,眼上一热。睁开眼就瞧见杨月白满眼的爱怜。“我当真以为那一别就再也瞧不见你了……”“呵呵,这不是在眼前么?”一边说着一边扯着杨月白的手敷上自己的脸。见着傅燕主动有人惊喜非常,急躁的就想吻上去,却不想扯动了伤口。
傅燕连忙就凑上去看伤口:“你瞧你这猴急的,伤口又裂口了。”“怕你又飞了。”傅燕微笑:“来日方长。”杨月白听罢嘻嘻笑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支起小燕子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长久的唇舌纠缠让二人都凶喘。杨月白一边喘着气一边狠狠地说:“等我伤好了,一定把你吃干抹净。”“我等着,”傅燕笑得欢畅:“那我们是否还要回营地?”“要,只不过回去的途中要避着魏王的人。只要到了营地一切好办。”“这容易,这里刚好邻着翠色山,我们可以从翠色山绕到山脚,再上营地。”“好。那便即可动身。”傅燕见状皱眉:“可你的伤……”“魏王的人迟早会循着你的足迹找到这里来的,我们得尽快离开才好。”“那好。”虽是日头正盛不适合逃亡的时辰,傅燕却搀着杨月白逃的匆忙。
“你眉头皱那么狠做什么?心疼得紧?”
“我想喝酒了。”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你又不是酒,至少酒味不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