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另一方面，美男挂靠着麦子公司的同时，也开始着手于创办工作室，准备打造衍生产业链和个人品牌，这是场耗费大量资金的工程，也有不少明星前辈不熟悉业务，导致公司陷入亏损状态。但唐遥仍觉得可以一试！
筹备初始，租地、装修、招聘，忙得唐遥昏天黑地，整天睡不到4个钟头，啃干的方便面和火腿肠渡日。
这天她正在家具城挑选灯具，突然接到个电话，“什么？投资方撤资，亦非也要退出剧组？为什么好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唐遥的声音越来越大，制片人找来的几家投资公司竟然毫无理由的在同一时间宣布终止合同。她气愤极了，气得胃好疼，一波波的刺痛。
“拍摄不能停，你们还缺多少？以尘工作室给垫上。”她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明白，工作室正在交学费时期，哪有闲钱去投资电影啊。
对方也深度怀疑她的话。
“你放心，我会去找亦非谈，大不了把我和以尘的房子拿到银行抵押，绝对没问题的。”如今也只有孤注一掷地倾尽所有了。但愿她的决定是对的。
挂了电话，她又立马拨给了亦非，想请他们吃个饭，挽留住亦非，她可是现下风头最劲的女星之一，如果她继续出演，无论是对重新寻找投资商还是上映后的票房都有很大的帮助。
电话通了，是她经纪人接的，得知她的意图后说：“谢谢唐小姐的好意，可你也知道，我们亦非刚发行了首长专辑，这两天都要忙着跑通告，可能抽不出空来。”
好，没空出来吃饭是吧，那她就亲自上门去。
马不停蹄地跑了亦非的欧式花园官邸，按了门铃，佣人应门时一条小狗钻了过来，冲着她很不友好地吠着。这架势要不是佣人用力拽住它的颈绳，它一定会扑上来咬她。难道这条高贵冷傲的小狗能嗅到她身上的穷酸味？
趁着佣人去通报，唐遥诚惶诚恐的将早上吃剩下的半块火腿肠扔给他，还不断腹诽道：“狗啊够啊，我知道您的主人高贵，您也高贵，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可请您看在我请您吃火腿肠的份上，对我宽容些，我完事后立马就走，不再出现在您面前。”
狗只是闻了闻，远处的佣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一把将小狗抱了起来，嘴里还喊着：“要死啦，要死啦，你瞎喂啥……”
唐遥心里满腹委屈，她喂它是想表达友好啊。
这时，穿着丝绸睡衣，敷着面膜的亦非从长长的走廊上袅袅而来，“天啊，这狗狗是我妈从法国买回来的纯种斗牛犬，大好几十万一条，我妈可宝贝着呢。这狗是不能随便喂的，它吃的都欧式配方饲料，多一点不行，少一点也不行，你乱给它吃东西，会打乱了它的内分泌的。”
这TM还是狗么，比欧洲教皇还讲究，她都快气得冒火了。看着那条狗，心想就这死样子还配从法国进口？咱国家的中华田园犬比它俊一百倍。
唐遥心里想归想，嘴巴上却说：“好好好，我对比起。”她拾起那半根火腿肠放回自己的包包里。
亦非嫣然一笑，“哎，阿姐，你怎么来了？”
现在才发现是她？还问怎么来了，她怎么会来，亦非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还装腔作势地问。可有什么办法，她现在是有求于人。只得厚着脸皮又将事情说了一遍，“亦非，你千万别退组，我们合作一起把片子拍玩吧。我相信这部戏一定能红起来。”
亦非为难地看着她，“阿姐，也不是我要退的，原先公司很看好这部戏，也愿意让我在影视方面发展，可现在你看看，资金不到位不说，除了以尘哥，演员没一个出名的。我是麦子的新人，好不容易发了张专辑，公司现在不同意我接这片子，在这上面，我是一点发言权也没有。”
行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啥可争取的了。走出亦非家的大门，唐遥的胃史无前例地开始疼了起来，仿佛牵动了五脏六腑一起疼，她无法承受的蹲下身子，急促地倒抽着凉气，冷汗也哗哗的流了下来。
现在还不到心灰意冷，走投无路的地步，她给自己打着气，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掐着自己的虎口站起来，咬着牙拦车去了银行，办理抵押贷款，她的房子小，两室户无足挂齿，可以尘虽然过气，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市中心200平和郊区的三层别墅使她贷到了不小笔数额。
看着热钱重新注入剧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想去要去趟医院，万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风吹着深秋傍晚的落叶，暮色穿越空中的云翳，唐遥捂着胃，哀恹地坐在医院的长凳上，最闹心的是，她对面的液晶电视上正播着聂云天出席某开幕仪式的片段。虽然镜头只有两三秒，可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缓缓眨眨眼，苍白的脸上流泻着愁云惨淡的心情，女播音员悠扬的嗓音，他峥嵘飞扬的身姿，像结了霜的冰激凌，在这嘈杂的医院，有些心事，在锁在的日记里，在握紧的手掌心里。
屏幕已换成了广告，唐遥仍傻傻地望着，她的眼中浮现出那年骨折，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画面，恍然如梦。梦里花开如梦，梦外落花落一场空。回首前尘不停的翻涌，心中的梦如影随形，为什么爱总善始不善终呢？
她沉沦在回忆中，可同时她又清楚地认识到这些过往就像褪色的老电影，搬迁的老地址，再也回不去了。
一阵胃抽筋，让她回到了冰冷的现实中，这家三级甲等医院，人还真不少，生病的人大多都有人陪同左右，嘘寒问暖，只有她形单影只。
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她，是不会让唐大款知道她生病了，而美男正在拍摄《我想要你好好的》，更不能让他知道，影响摄制组的进度。微薄上有个很热的帖子，说的是孤独级数表，级数最高的便是一个人去医院。此刻的她无比脆弱和孤独，她也想有个人能关心她，陪伴她，爱护她……可惜，不行，她是唐遥，她是女汉子唐遥，她要坚强，可是泪水却在脸上任性。
远处的唐遥，近处的照片，他心里最美好的风景。
她为什么要哭？
生病很难受吗？
他开始唾弃自己，他觉得自己很卑鄙，玩起痴汉跟踪的把戏。
都是因为她。
她这样的女人，让他成熟，却更能让他堕落。
“张院长吗？我是小天，有件事想麻烦您……”
“哎呀呀，怎么哭了，是不是有医生欺负你？”有些苍老的声音，让唐遥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一位慈祥的长者站在她面前，
“没有，”她抹掉泪泽， “我只是胃疼得厉害。”
“不要哭了，哭得某人心疼死了。”他奇怪地笑了笑，“过来，我给你看看。”唐遥有些木头木脑的，一旁的小护士开口道：“还楞着干么？老院长要亲自给你看病，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院长用手按了按她的肚子，X光不用照，连胃窥镜都没做，就开始诊断：“你这个女娃娃，平常三餐一定从不按时吃，对不对？”
唐遥点头。
老院长边开药方，边批评她，不出三分钟，他说：“去一楼配药，回去不光药要按时吃，饭也要按时吃，知道了吗？”
唐遥又是连不跌地点头。
拿了药回家，吃了两颗，胃立刻不疼了，自己也太好运了吧，躺在床上的唐遥觉得明天务必要去买彩票。
可是生活有时像个调皮的小孩，总把你玩弄与鼓掌之中。不久后又一噩耗传来，将唐遥逼上了绝路。
电影一审没通过，被指出肉戏太多，剪辑师也无法弥补，需要演员回组重拍。这么一来，又要花上一大笔票子。
“我们还欠银行很多钱呢。还不上的话会坐牢的。”唐遥急得都带有哭腔了。
以尘安慰她说：“没事的，大不了不上映，我另接片子就是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唐遥带着母带，打车回到了麦子，她想找麦子的高层谈谈，阿美也好心地帮她打点上下，可还是被拒之门外。
闭门羹吃多了，唐遥也就麻木了。阿美喟叹：“要是我认识大boss就好了，至少那些高层们也畏惧几分，帮着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而不至于这样撒手不管。”
唐遥默不作声，阿美不认识大boss，可是她认识啊。
而且还孽缘匪浅。
晚上她和美男去喝酒，望着故作坚强的美男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啤酒，心里说不出酸涩。
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只有一句台词的小配角东山再起，可现在因为她的一意孤行，很有可能就要去吃牢饭了。
“别担心，”他满嘴酒气，“大不了我走穴，去酒吧或舞厅唱歌，你帮我抢装打下手，我们祸福相依。”
祸福相依，唐遥要哭了，她梗咽地说：“就你那破嗓子唱歌会有人听？”
“那好，不唱歌，说笑话，我笑话说得特别逗……”他说了一半就趴在桌子上醉死过去。
唐遥望着他凌乱的头发，紧阖的双眼，一阵心塞。他从不怕吃苦，上次拍一则广告，导演让他从8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还不让请替身，因为导演要拍他的近景和脸部特写。他不假思索的同意了，可跳下来时，威压却断了，他重重地摔在气垫，半天才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来站起来，能走之后，他又立马重新跳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导演满意。后来导员一喊咔，他就开始呕吐，最后送进医院才得到他的脑子被撞得轻微脑震荡了。
他有今天的成绩，并不是靠她这个经纪人，而是靠他自己的拼命和敬业，可她却一手毁了他的全部。
所幸，美男的酒品不错，醉了就睡了。唐遥将他抬回家，安置妥当后自己也回家洗了个热水澡。坐在窗前，低头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4点了。躺下来，睁着眼睛到8点多。起来，呆呆地站了会儿，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这号码，曾经她拨打过无数次，不知道那个主人是否还用它。
电话通了很久，却没人接起来。
唐遥换了件衣服，去看了看美男死了没有之后，回到公司。
阿美兴冲冲地跑过来找她：“晚上在湖边有个宴会，很多政商名流都会到场。”她挤了挤眼，问：“你去不去？”
“不去。”
阿美白了眼她，又星星眼道：“听说大boss也会出席，我要打扮得……”
“去！”
“什么？你刚刚不是……”
唐遥打断她：“现在又想去了。”
阿美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赶紧到楼下服装部借件礼服，去晚了，好看的都被人给抢了。”
一身简单大方的白色小礼服，唐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再浓的妆也遮不住眉目黯然寡淡。打车来到湖滨，那里已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盛况。
下了车的她打开香奈儿粉饼，顺了顺微卷的长发，想让自己不要显得太晦气。然后她深深的吐出了郁结于胸口的闷气，向场内走去。
一个晚会安保级别搞得跟开联合国首脑会议似的，经过几道关卡，她步入会场。一位服务生给她端来了一杯香槟，她摆摆手，“有没有橙汁？”
“有，请稍等。”服务生恭敬地说完后，转身帮她去取饮料。
笑意晏晏的名媛中，她睨见亦非正朝她摆着手，今天的亦非穿着elie saab的定制黄裙，即使在这场美女如云的宴会中也毫不逊色。
唐遥本想大方礼貌地回一个笑容，可她做不到，头一扭，眼不见为净。她就是这么个小气的人，怎么着吧。
橙汁送来时，她接过来道了声谢谢，却也不喝，只是托在手中，怔怔地发呆。因为衣香鬓影，影影绰绰中她寻见了正在和几个高官推杯换盏的小天。他时而一副磐龙君临天下的形容，和时而一副狡黠资本家的形容。
唐遥很想上前，却踌躇不敢迈步。
“你很漂亮，”忽然一个人走到她的面前，差点吓了一跳的唐遥抬起头看她。一个陌生女人，有着一头让人过目不忘的俏丽短发。
“虽然他喜欢你这类型的女孩，”她微仰着小脸，上下打量着唐遥，然后摇头：“可你不该招惹他。”
“哈？”唐遥不懂她的话。
她拈起唐遥的一撮头发，边把玩着边说：“你不该刻意装扮成他喜欢的女孩模样，你知道吗？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唐遥拂开她的手，“我就是我，我喜欢我自己现在的样子，而且会一直喜欢下来，所以没有必要copy任何人。”
“哦？是吗？”她玩味地笑了笑，“你的这头秀发，乌黑飘逸带有微微卷度的长发，难道不是为他所留，你的眉梢眼角的妆容难道不是为讨他侧目所化？你久久注目与他，那般神情，早已暴露了你的心思。”
唐遥觉得这女人一定有神经病，她决定不予理睬，急促地吸了两口气，她勇敢地走向小天。
可身后却传来那女人的声音，似乎带着啼血般绝望，“你会后悔的，像当场的我一样，那么卑微地讨好他，打扮成他喜欢的模样，可结果呢，他会接着喜欢另一个女孩，把对我的好，同样也给了她。到头来是缘是劫或者是空，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原来又是一位被小天伤透了心的女人，唐遥虽惆怅，却没有停下脚步。
她可以爱他，爱他的模样、爱的睿智，甚至爱他的财富，但请不要爱上他对你的好，他的好是属于他的东西，随时可以收回，可以作废，随时可以赠予下一个人。
唐遥笑意淡淡娟娟地向他走去，他明明看见了她，却目光一掠，对旁边的黑衣保安说：“去把车开来。”
唐遥舔着脸拦住他，“聂总，我想跟您谈谈，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
他没回她，面无表情地越过她走了。
唐遥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跟到了他的车上。
司机嘭的关上车门，聂云天不置可否地望着唐遥。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在他强大的气压下，又一次唐遥紧张得无以复加，她觉得她的胃又开始疼了。
聂云天皱了皱眉，问：“你找我有什么事？”语气中带着某种被打扰到的厌憎感。
唐遥强忍着疼痛，抓紧时间简明扼要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并请求他借钱给她。
“我凭什么要帮你？”他冷冷地问。
“我会按银行贷款利率的两倍还给您，这可是等同于高利贷的利率了。”她着急地掏出手机，“如果您有意向，我可以马上将协议书发到您邮箱……”
“我不差钱！”他倦怠地截断她的话。
“小姐，请您离开。”在他的示意了下，他的司机说：“请不要为难我。”
唐遥笑了笑，手紧紧攥着。为了美男，她可以抛弃一切。
“要怎样，你才肯帮我？你说，我都答应你。”
她说这句话时，甚至不敢看他的表情，只是将头低得很低。
他又一次静默。静默，像是无声的嘲笑，唐遥不后悔，就算自取其辱又如何，她竟然来了，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很长时间的静默之后，她听到牙齿咬合的声音，他抓住了她的下巴，恨恨地捏着，逼迫她与他直视，“你为了那个男人，竟然如此作践自己。”
他的眼眸显得那么森冷，可他的声音更加冷：“你就没想过这一切是我策划的，就是为了让你来求我，我好痛痛快快地报复你当年的所作所为。”
想过，当然想过，可她更相信他的人格……她说：“我的小天，是一个知道‘复仇者不折镆干，虽有忮心，不怨飘瓦’的大丈夫。”
他松开她的下巴，唇线弯成了嗜血残忍的曲线，声音更像毒蝎在爬行：“真的为了他什么都愿意？”
为了美男，唐遥豁出去了，她重重地点头。
“好，从今天起，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他恢复了精明的商人嘴脸。
唐遥揉了揉发麻的下巴，义无反顾地说：“只要不是违反法律法规的事，我都愿意。”
她脑子门清，在一个男人深爱她的时候离开他，那个男人将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中。如果今天小天让她做他的情妇，玩到厌倦后再丢掉，这就是走出那段阴影的最好方法。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唐遥表示十分谅解，权当赎罪吧。
“放心，不会让你作奸犯科的，”他蔑笑，“我让我的律师起草一份新的协议，你只管签字就是了。”
她曾经的誓言就像一巴掌，每想起一句就挨一击耳光，让他凭什么再相信她。
“还要协议啊。”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不愿意就滚。”
唐遥从没有见过如此不耐烦的小天，也许男人在爱着你时，百般包容，可一旦不爱了，便什么也无法容忍了。
今非昔比了，以前可以仗着他喜欢你，可现在人家对你除了厌恶还是厌恶，该知趣了。
“愿意，愿意”她将身体凑近他，讨好般挽住他的胳膊，头亲密地枕在他的肩上。他身上有香味，在她闻来比任何古龙水都香的味道，她最喜欢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