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记》温青衣

2、第二章

　　“记着，一定要找到……”
　　那人的声音自雾中传来，不甚清晰。
　　什么？找到什么？

　　2.

　　“你就是傅雷？”
　　薄薄一页白纸，自那老人手中递出。
　　递至我眼前。

　　傅雷。
　　年，二十四。
　　父，傅正英，原傅氏集团总裁。母，薛晴，小学教师。傅雷高二时，傅氏倒闭，其父母双双自杀。此后傅雷辍学。
　　目前并无职业，一直靠吃软饭谋生。
　　此人并无特别之处，除了花钱。

　　呵，这是哪位私家侦探，评语可真是一针见血。
　　“正是。想必您就是程先生。”
　　程生并未回答，反问。
　　“你勾引她？”
　　“确切的说，是尊夫人勾引我。”
　　我全身上下也就这一张脸可以见人。
　　李白也说过，天生我才必有用。
　　所以，我为什么不善加利用呢？
　　程生气息微窒，有半晌没有说话。
　　谁叫我说的是事实。
　　“这里有两百万。你懂我的意思。”
　　“多谢程先生。”
　　我傅雷向来见好就收。这程生并不是好惹的人物，当初若不是急需钱用，我也不会碰那女人。
　　两百万。
　　呵，也够我逍遥一阵。
　　我拿了支票，正要走出咖啡馆。
　　“雷！你别走！”
　　身后有女人尖利的叫声。
　　叹口气，我回身。
　　“程夫人。”
　　艳丽容妆的女子急走过来。
　　“你真的不要我了？你真的为了那两百万不要我了？”
　　“程夫人，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们各取所需，好聚好散。而且，你也不止我一人。”
　　这女子确是美丽，只是未免多情了些。除我之外，另有不少情人。
　　“他们都比不上你！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是爱我的，对不对？雷，你说呀……”她扑进我怀里，嘤嘤哭泣。
　　“程夫人，这样对你我都好。”
　　“骗我的，骗我的，你不会离开我的……”
　　“程……”
　　腹部一阵剧痛。
　　我低首，瞧见那已入半的短匕。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
　　我微微叹气。
　　不是说好了吗？
　　你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绝不谈感情。
　　可眼前这女子满手鲜血，神色疯狂，似是已恨我入骨。
　　意识逐渐模糊。
　　算了，当是我欠你的吧。

　　“傅雷，醒来。傅雷，醒来……”
　　谁在叫我？
　　这聒噪的声音，真是吵死人。
　　我睁开眼。
　　瞧见一黄衣人漂浮在半空中。
　　四周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清。
　　莫非我死了？
　　“你醒了就快回去。”那黄衣人居高临下，不耐地开口。
　　“回去？”这人一张脸甚是秀气，不过听声音，应是男子。
　　“回你该回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擅自投胎至现代，犯了多大的罪！要是……”
　　什么该回的地方？什么投胎？什么现代？
　　我有些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理清了思绪。
　　“请问，你是谁？”
　　“我是月季！你居然什么都忘了！这也难怪，你喝了那河里的水……”
　　“河？”难道我应该认识他吗？
　　“忘川！哎，我跟你说也是白搭！乘着上面的人还不知道，你赶快回去就对了！啊，不好，时辰快过了！你快走！”
　　那人一把抓起我，朝前方猛地推去。
　　“记着，一定要找到……”
　　那人的声音自雾中传来，不甚清晰。
　　什么？找到什么？
　　我还没来及问清，便一头载进雾中。

　　然后。
　　然后一出来就到了这里。
　　再然后，就看见了那叫做秦无衣的白衣人。

　　这么说，我是从二十一世纪到了唐朝？
　　这未免也太诡异了些。
　　我明明记得我被刺了一刀然后就昏了过去。
　　对了，我被刺了一刀怎么不疼？
　　我摸摸腹部。
　　没感觉。
　　用手按了按。
　　真的不疼。
　　解开衣带。
　　皮肤光洁，完好无损，哪里有什么伤口。
　　“别看了，你没受伤。”
　　“可我明明被……”
　　等一下，这屋子里不是只有我一人吗？
　　抬头四处打量。
　　据那自称我表姐夫的老伯所说，这破旧简陋的屋子就是我的卧房。
　　跟他说了多少次我不叫大春，他却置若罔闻。
　　四周安静无声，除了我和一条狗，确实再无他人。
　　那这声音打哪来的？
　　莫非是它？
　　我望望墙角那半眯着眼的黑狗。
　　呵，怎么可能。
　　我真是想太多了，狗怎么可能会说话。
　　“咚咚咚”
　　传来敲门声。
　　“大春，快开门！”
　　是个女子细巧的声音。
　　我整理下仪容，打开了门。
　　门外站的是个秀美的红衣女子，一双眼睛水灵水灵的。
　　瞧她这打扮，是个丫鬟吧？
　　呵，美女呢，就是凶了些。
　　不过不怕，对付女人，是我的专长。只要我傅雷露齿轻轻一笑，什么女人不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瞧，就象这样。
　　“小姐有事吗？”
　　那女子果然脸色一变。
　　变得更凶。
　　“我不是小姐！别乱叫！这是你衣服！换好了就出去见刘总管！”
　　说着，把一件衣服扔我脸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生头一次在女人面前吃鳖，我站在门边愣了好一会儿。
　　莫非我变丑了？
　　苦笑着把房门关上。
　　哎，还是穿上这衣服去见那什么刘总管吧。
　　既来之，则安之。
　　脱了衣服，怎么着我瞧着自己有些别扭呢。
　　还有这衣服，到底该怎么穿？
　　“那是中衣，穿里面的。”
　　啊，这样啊。
　　“谢……”
　　等一下，谁在说话？
　　我迅速抬头。
　　没人。
　　“我在这里。”
　　声音又传了来。
　　可这四周的的确确再无他人。
　　莫非……有鬼？
　　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禁打个寒战。
　　“这里，这里。”
　　我四处张望，瞧见那墙角的黑狗，伸出只爪子，向我招啊招。
　　“……你……叫……我？”
　　我指指自己，瞧见那狗头不耐烦地点了点。
　　“对！”
　　狗……在说话……
　　天，我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