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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四 ...

  •   千绝山门规,每年一度的考核试炼,考核是检验弟子们平时的学习成果,试炼则是各弟子之间的比武较量。前者师父出题考查后者众弟子自由组织,只是试炼的形式内容花样百变也更具看点。

      毕竟山上除了他们几个以及做饭的蔡大娘,貌似就没什么人了,一年到头那得多无聊啊!当然要找点乐趣调节一下。这是楼小年猜的。

      “千绝山虽处于世外,不问江湖俗事,但千门弟子向来人才济济,龙驹凤雏代代辈出。江湖上对于千门自然也多了分敬意。”顾倾歌解释道,“身为千门弟子若无所用,日后出师莫不是丢了师门的脸。”

      后一句显然是说给废物楼小年听的。楼小年暗自偷偷抹泪,心中无比郁闷:又不是自己的错,总不能要他重新投胎换副好身子吧?

      作为新人的楼小年也是头一次经历‘试炼’这种大事,看看左右摩拳擦掌的众师兄们他觉得还是先观摩一下比较实际。秉着观众心态的楼小年很快便欣喜若狂好奇的张望。

      夏天的千绝山上积雪已化了大半,被白雪覆盖的大地也显露出了郁郁葱葱的景象。苍松翠柏林木苍郁。而原本被冰雪遮盖的碧潭也终是冰雪消融重获生机,深埋于地下的睡莲彼时竞相绽放。

      因此,楼小年幸运的看到了满池莲花盛开飞雪萦绕的美景。哪怕很多年过后都无法忘记。

      今天比的是轻功,目标是取莲。有意者自池中取莲一朵,未沾湿未及花者胜。其实也就是去池塘采朵花,不过不能让全身沾湿一点,还不能直接用手去摘,不然都是不算数的。

      楼小年觉得做绝世高手真不容易,摘朵花都得要一身好轻功,实在是不容易。

      “是六师弟啊!看来今年六师弟是要一洗前耻了!”大师兄道。

      “我看今年也悬的很,指不定六师弟能胜出。”二师兄道。

      “我看未必。”三师兄严芳道。

      看着一群看热闹的师兄,楼小年很是鄙夷,用手拉了拉左淮修的袖子,小声问道:“五师兄你怎么看?”

      一向老实的左淮修坦然一笑,挠了挠头道:“我自然是希望六师弟得胜,不过……”

      一阵喧嚣声瞬时而响,楼小年并未听见左淮修剩下的话。只见一潭碧池中有一白衣随风而来轻盈若无一物,脚下生风白靴轻点碧色莲叶,赫然伫立于莲叶上。白衣盛雪,乌发如泉,眉似万里青山,眸似一幽黑潭,正是顾倾歌。

      立于莲叶上的白衣少年对着岸边的楼小年回眸一笑,眸中满是得意,气势洋洋。

      楼小年愣是没反应过来,却见一片红影掠过,红绫妖娆随风舞动,墨发束冠轻扬而浮,墨靴点足悠然立于另一莲叶上。红袖一甩,负手于背。精致如瓷的脸,秀眉微扬,薄唇嫣红,神色淡然犹如世外之人。

      傅雪衣从不穿雪衣,只爱血衣。那立于碧色莲叶上的红衣少年仿若一株血色红莲,妖娆冷艳。

      头一次见人能把大红穿的这么清艳明丽,还是个男的,楼小年被生生惊艳到了。

      白衣顾倾歌见来人立即拉下脸,挑眉挑衅道:“今年我可不会再同去年一样。出手吧。”

      红衣少年神情漠然,只迅速地跃起朝池中心一朵盛开的红莲而去。白衣顾倾歌也不甘示弱朝红莲旁的一株白莲而去。

      碧波荡漾的池中红白交织,红莲妖娆,白莲清姿。

      空中有细雪纷纷扬扬,碧池中红白交错的两道身影时合时离,一时间竟然无人知晓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红衣少年扬起一臂以指为刃对着顾倾歌轻轻一划,虽未触及顾倾歌的衣襟却逼得他不得不后退。红袖一扬,顿时一枝红莲断茎飞起,众人还未回神便见玉手之中执着一株红莲。

      而另一边的顾倾歌则退至一片莲叶上,胸前白衣上水渍斑斑乌丝赫然少了一截,。他握紧袖中的手,怒视那红衣少年,心中愤懑不已,却依旧道:“好个凝水为刃。师弟甘拜下风。”他确实算差了这一招。

      众人了然,今年胜出的依旧是傅雪衣。

      红衣少年傅雪衣淡淡的颔首,凤眸轻描淡写的一扫,正好落在对岸的楼小年身上。一双紫瞳清澈如琉璃,而眸中却是万年冰霜,冰寒彻骨。

      对上那双紫瞳,楼小年一时间无法转移视线,呆呆的愣在那里,耳边嗡嗡直响听不见任何声音,心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好像他不是他了。除了恐惧还有凌乱的呼吸。他到底怎么了?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你莫再看他那双眼睛。紫眼睛的人都会瞳术。”

      瞳术?一个激灵如醍醐灌顶把楼小年唤醒,白衣的顾倾歌已站在他身旁,脸色似乎因为再次输了而不太好。

      再回头那红衣少年已经不在了。想必是已经结束,而四周的师兄们也都早已不在。空荡荡的只剩下他顾倾歌及左淮修三人,望着一池莲花飞雪未至地面就已消融,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难过什么,你六师兄我输了两回都没难过。你难过什么?”顾倾歌依旧笑靥如花,一把攀住楼小年的肩膀,凑近他道:“你不会是傻了吧?”

      看着离自己如此近的白衣少年,又看了看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楼小年吓得立马甩开肩上的那只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说了句“我、我内急去趟茅厕。”便撒腿就跑。

      “他这是怎么了?”看不明白的顾倾歌双手抱臂侧身问身旁的左淮修,眼睛却盯着那个跑得飞快的紫衫少年。

      左淮修想了想,笃定道:“应该是内急了吧。”

      顾倾歌顿时瞠目,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边走边叹气,“五木头啊!五木头!你还真是块木头!”心下又道:怎么思维也跟木头似的!这般朽木不可雕,脑子转不过来弯。

      跑得气喘吁吁的楼小年边大口喘着气边擦擦满头汗,又四处张望下没见到白衣少年的身影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拍拍平扁的胸口小声嘀咕着,“还好,还好。没被发现。”

      话说他方才真的被吓死了,因为他是女的。虽然做乞丐那会没人认出她是女孩,连雾尘收她做徒弟那会也没发觉她是个女的,就是现在还是被人喊成‘师弟’。

      可她确实是个女的。而且还得再装下去,千绝山门规收男不收女,要是被人知道她是女的那就完了。听说会有很恐怖的惩处,搞不好小命不保。她可不能死在这。

      这里是哪?这是楼小年的第一反应,只顾逃跑却没注意方向,作为一个方向感极差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跑哪去了。怎么好像千绝山没有这么个地方?

      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在千绝山看到的都是白茫茫一个样但路好认。现在是夏天雪都化了,松柏青草都茂密葱葱,四处都是树,这不是摆明了欺负路痴嘛!

      凭着来时的记忆摸索着前行,却依旧只见望不到边际的树,。楼小年心中已是焦灼不堪,抬头看着头顶耀眼的太阳只觉得晃眼,赶紧擦擦额头渗出的汗,手上却是冰凉一片。

      大夏天的艳阳高照,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热就算出汗也都是冷汗。只得埋怨起自己这个破身体。而她却不知此刻她的脸色惨白无血色。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见到屋子了,虽然看上去不太像自己那间,也不像五师兄和六师兄的。对了,五师兄和六师兄的是临近的屋子,这间是独屋。不过总算是能找到个人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师兄,看来只好厚着脸皮让师兄帮个忙将她送回去了。

      正准备上前敲门,却看见一道红影闪过,楼小年慌忙转头,便瞧见那一袭张扬的红衣。她不敢看那人的脸,生怕见到那双紫瞳。

      心里思索着应该先打声招呼,便小心翼翼的抬眼。果然看到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却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竟然比六师兄还要小上一些。

      “四、四师兄好。”她颤巍巍道,声音细如蚊蝇。

      千绝山很大,而每个弟子的住所都是单独隔开的别院,既方便弟子平时学习也互不打扰。可这却难倒了路痴楼小年。

      红衣少年只淡淡然望着她,看不出什么异样神情,楼小年心中却咕咚一声,只听见自己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许久才听见自己有些颤弱的声音,“四、四师兄,我、我迷了路,不认得怎么回去。”

      面色清冷的红衣少年并未生气也没置之不理,只轻声开口,楼小年便听见了此生最好听的声音,琤琤琅琅似流水击玉,清泠而孤寂,余音袅袅,不绝于耳。“你叫什么?”

      听着这动人心弦的嗓音,似乎初见时那般畏惧也跟着烟消云散,楼小年神色痴痴愣了好一会才回答,“楼、楼小年。”

      “小九。”嫣红的薄唇微微启合,红衣少年似笑非笑的勾唇,如暗生花,看得楼小年目光一滞,“还是叫小九顺口些。”

      莫名其妙的被人改了名,她也不恼不气,只望着那如红莲般冷艳的少年一言不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似一幅画卷生生刻在她的脑子里。

      雪衣非雪衣,血色妖娆。天下间怕也只有傅雪衣才有这般清冷如莲的绝世容颜。

      回过神来的时候,傅雪衣已经走近她身侧,她甚至可以嗅到那丝丝缕缕自少年身上传过来的熏香,如他的人一样那香气淡而清冷似有似无,有些像莲香又有些不像,不懂调香的楼小年也说不好只觉得那香味让人迷离又让人放松。

      “你住哪座屋室?不是说不认识路嘛,我送你回去。”傅雪衣不像面上那样冷,那双紫琉璃眼睛却依旧冰霜一片。

      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那位四师兄竟然如此好心关怀自己这个‘九师弟’,楼小年惊愕的咋舌。有点不好意的回答,“回四师兄,我住辛夷居。”

      “嗯。”红衣少年应了一声,便领着楼小年走。

      跟在身后的楼小年一路上规规矩矩也没觉得压力很大。只望着面前红衣少年的背影心道:传闻果然是不能信啊!还是师兄今天心情好,对人也好点?

      连雾尘最喜欢给自己弟子的屋子取些古古怪怪的名字,楼小年觉得这完全是附庸风雅。像她住的叫辛夷居,六师兄的叫木芙馆,五师兄的叫倚梅阁,不知道四师兄的叫什么,刚才也没注意。太可惜了!

      后来她才知道傅雪衣的居所叫红枝别苑,名字比其它师兄弟都要好听多了,这点很让顾倾歌不耻。

      自从这件事过后傅雪衣却依旧同往常一样,谁也不理,似乎那天发生的事只是个不存在的梦境。楼小年也没太在意,一股脑的陷入制毒调药的世界里,期间还被顾倾歌说了好几天‘你是要毒死神医’‘还是拯救唐门改邪归正’‘该不会是想灭了南疆蛊王吧?’之类抽风的语言云云。

      楼小年一概充耳不闻,全当那是自家六师兄每月必来这几天,最后还好心好意的帮忙开几味药。一副‘我懂得了,的表情,拍着顾倾歌的肩膀语气诡异道:“六师兄,我知道的你最近身子不舒服,放心师弟我开几味药给你疏通疏通就好。便秘也需治,放心吧师兄,我不会跟别人说你有痔疮的。”

      之后顾倾歌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彻底黑了。还不忘说“谁跟你说我有痔疮的!”

      在千绝山的日子既欢乐又有趣,楼小年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不亦乐乎啊!

      如今楼小年已经十二岁,个子也长高不少,虽然脸色依旧苍白没有血色但只要蔡大娘一做糖醋排骨红烧肉之类的,也就立马恢复正常。对此楼小年高兴的痛哭流涕,嘴里咬着一块肉含含糊糊的说道:“我果然是注定无肉不欢的人啊!亲爱的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红烧肉、白斩鸡……快到我碗里来!”

      于是烧饭的蔡大娘经常看到一个名叫楼小年的少年会在自己碗里白米饭上插着的三根啃的干干净净的排骨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念念有词,好像说什么“感谢观音大士如来佛祖……赐……肉……”

      “四师兄好!”

      “四师兄你在练剑啊!”

      “四师兄你用的什么牌子的熏香?可不可以介绍给我?”

      有了第一次接触的经验,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楼小年成了千绝山唯一一个敢跟变态级人物傅雪衣主动交谈的人,而且还没被打飞。

      因为她从七八师兄那里听说,曾经想要跟傅雪衣讲话的人都会被打飞。注意是打飞!就是“啪”的一声以各种姿势优美划出一道弧线飞出去,当然以上内容都为七八师兄深情讲说,连楼小年都差点以为他们也深有体会。

      “那个,那蔡大娘呢?”听完七八师兄的讲述后,楼小年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蔡大娘有没有被飞过呢?

      不过看蔡大娘那魁梧般膀大腰圆的健硕身躯,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小的。主要原因还是蔡大娘从来没有说过四师兄的不好啊!后来她观察了很久得出了结论——蔡大娘是四师兄的粉丝。四师兄的魅力显然高过了六师兄,已经成为了中老年妇女偶像。

      七八师兄表示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蔡大娘那一套蔡式刀法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那两把菜刀舞得是虎虎生威游若蛟龙,那要是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

      几年后楼小年离开千绝山便在江湖上听说了一位菜刀女侠,两把菜刀震惊了整个武林!之后经过多方跟踪调查竟然发现这位菜刀女侠曾经是千门的专门厨娘!
      人们震惊!千门果然是人才辈出,一个厨娘的武功就如此之高更别说威震武林的剑妖公子和藏雪阁阁主。

      这天,锲而不舍的壮士楼小年一如既往的去找四师兄了,可惜四师兄不在,本着好奇的心她纠结了好久终于决定偷偷潜入红枝别苑内部,真的好想要师兄的熏香啊!

      蹑手蹑脚进入传说中的‘禁地’——四师兄的红枝别苑,楼小年贼头贼脑的东瞧瞧西看看,看了一圈竟然也没什么重大发现,走到临窗的桌案鼻尖萦绕着丝丝香气。

      闻着幽幽熏香只觉得格外舒服,全身好似飘在云端轻飘飘的,不知不觉就觉得倦意上来老是发困,眼皮缓缓阖上,整个人就这样趴在师兄的桌案上睡着了。

      梦里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依稀记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女人,穿得很好看的女人,可是总看不清脸,然后看见一个精致的小娃娃奔向那个女人。那女人在不停地冲自己喊“小阿九、小阿九、小阿九快过来。”她吓得一惊,分明看到了那个华衣小娃娃有着那样熟悉的脸,那是她七岁以前的自己。早已忘却的记忆。那样陌生又熟悉。

      梦里的人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只觉得很难过很悲伤,有泪水自她紧闭的双眼中缓缓流出,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衣袖上。

      傅雪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霸占着自己桌案的一身靛青的锦衣少年。神色沉毅,一双紫瞳中晦暗不明,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趴在自己书桌上因他房中的熏香而沉眠流泪的少年,手指不自觉的拂拭去那一滴泪珠,还带着温热的宝珠却烫得他指腹一痛。

      那个天真的傻小子又做了什么梦呢?是否梦到记忆深处最难忘怀的一刻,不知是伤心还是喜悦到竟落泪?而他自己却早已无法再像寻常人一般能够在梦中流泪,该悲痛的早已悲痛,该喜悦的却已经不复存在。而今他剩下的只有让自己安然入眠,什么都梦不到了。

      熟睡的似孩童般的楼小年,原本合着的唇微微翕动,仿若细声低语的梦呓,声音微弱的听不清楚。

      但自幼习武内力极高的傅雪衣却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那双紫琉璃眼睛中的瞳孔极速的收缩,薄唇紧抿,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深深刺入掌心,直到有殷红的血顺着指间滴落。胸腔因瞬时变化的剧烈情感而不停起伏。

      望着沉睡中的楼小年的紫眸中多了几分复杂,有不敢相信,有隐忍的恨意,有犹豫不决。而这一切的变化都因她梦中的一句呓语。

      那句不经意的话就此改变一切。

      此时,梦中的场景已经结束。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睁开眼睛时,一场梦已醒。

      眼前是鲜衣怒马的红绫少年。

      “你,说,什,么?”一字一顿的吐出,傅雪衣压抑着自身瞬息剧变的凌乱气息,紫瞳也因此染上赤色。

      睁着疑惑不解的眼睛望着面前奇怪的四师兄傅雪衣,楼小年结结巴巴答道“我、我说、说了、什、什么?”

      “没什么。”傅雪衣嗓音喑哑着低吼,神色沉郁的望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留下不明就理的楼小年,一个劲挠头捶胸。实在搞不明白她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师兄这样神色剧变,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头,她悲痛欲绝的含泪想:该不会是说梦话调戏了四师兄吧?

      “那不是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一个不注意她脱口而出,声音响彻四周。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啊!有谁记得自己说过的梦话?要是能找到这样的神人来她佩服!

      不知是不是从那件事起,她越来越搞不明白这个喜怒无常的四师兄,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多了恨意,那种恨像毒药一样不断的侵蚀着她的心,此后每次的碰面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种恨让她只要被那双紫瞳盯住就会浑身不住的颤抖,深入骨髓的寒意,那般冷。

      可她终究是不曾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亲眼看到那些与她朝夕相处的师兄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血泊中,连那么厉害的师父也败了。

      一切都无能为力,她没有武功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她的医术所以每个人的心都被生生震碎,她救不了,谁都救不了,那一刻才感觉到自己的无用,果真是个废物啊!

      那样纯白一片的千绝山却被血海染红,师父倒在那血色中央,她还记得手中涌出的炽热鲜血,好可怕!师父在临死前说“对不起。”那般纯净的手却沾满鲜血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声音悲哀凄凉,只说“对不起。”

      后来呢?

      分不清是红衣还是血色,那宛如地狱修罗的红衣少年浑身浴血踏风而来,乌发随风飘散,那张精致如瓷的脸上血迹斑斑那是师兄们的血,那双紫琉璃眼睛里依旧冰霜万里,他却笑着对她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小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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