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雨天rainy

89、084全世界都知道

　　“李青爱着斯特林。”
　　皇家休息间里，李玉涵对璀璨说。璀璨正在忙着帮她弄干头发，听到这个结论性的发言笑了起来。“你到今天才想明白这件事啊！不过对你来也算是难得了，老爹他们说你大概到这次任务完成都不可能想明白这种事。”
　　“你们都知道？！”
　　“嗯。”璀璨头点地毫不留情，“估计整个帝都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不知道了。”
　　你顶着所有人看情侣的目光，愣是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都知道怎么没人告诉我？”李玉涵很是尴尬。
　　“告诉你干嘛？”璀璨反问：“对你这次的任务有影响？能有什么帮助？”
　　“没什么帮助。”李玉涵回答：“真要说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对了。连他们本人都没有打算告诉你的事。我们为什么要去问？可见这件事在他们心中，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李玉涵点头。
　　“倒是你，”璀璨带着一点探究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都不像平常的你了。”
　　“我，”李玉涵犹豫了一下，看着璀璨担忧的神色，还是说道：“我喝多了酒……”“喝多了酒也不会这样啊。”璀璨道：“你酒量不是很好吗？”
　　“我喝多了酒之后，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李玉涵吞吞吐吐地说道：“然后，我体内收集的李青的灵魂，就在那个瞬间控制了我大部分感官。就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
　　她为了摆脱那种酒醉后的状态，才直接跳了冷水池，把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夺了回来。
　　“……”璀璨一脸震惊地盯着李玉涵看，“李青的灵魂在你体内？！”她的声音很响，李玉涵着急，“小心被别人听见。”
　　“不会，我封闭了这附近的空间。”璀璨摇着头，然后突然拔高了声音说道：“你在搞什么啊！上次我问你那个亡灵还在不在，你不是回答我说清除了吗？怎么会把别人的灵魂收在自己体内？难怪我最近觉得你怪怪的？师父知道吗？这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璀璨说了一串子的话，李玉涵只得一个一个回答她的问题，“凛冬城那次，我确实事后就已经把灵魂的残片从我体内赶出去了。但是收集灵魂这件事，是师父授意的，这也是我来帝都的主要目的之一。”
　　“那个老妖妇让你收集亡灵？”
　　“嗯。”李玉涵回答，“李青死之前，灵魂已经衰败地差不多，师父说她的灵魂无法前往枉死城。让我务必收集她灵魂的残片，在自己身体里凝聚成一个灵魂。”
　　“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情！”璀璨尖叫起来。“在自己的身体里重塑灵魂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一不小心你就会像今天这样被她夺了身体。”
　　“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李玉涵说：“璀璨，在我和你还没有认识之前，李青对我有续命的恩情。所以我一定要帮她。”并且，我也是唯一能做这件事的人。
　　她还是没有告诉璀璨，自己身上的，就是李青另外的五分之一的灵魂。她与她的灵魂同出一源，所以只有她能做这件事，她也必须做这件事。
　　不过就算她对璀璨说了，后来那些发生的事，也不会改变。
　　“……”璀璨沉默，一旦牵涉到恩情，那就如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玉涵必须要做这件事，无关斯特林，无关李青，这是为了她自己。“我知道了。”璀璨说：“只是你小心一点，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帮你的。”
　　“好。”李玉涵点头。
　　两人说完这话，沉默了一会。璀璨挥手，撤了禁闭。她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对外面等着的人说了几句话，大意是涵涵落了水有些受凉需要休息什么的。
　　李玉涵拿着毛巾继续擦自己头发上的水，堵在门口的璀璨突然转过身，“涵涵，斯特林将军想见你。”
　　李玉涵一愣，连连摇头。
　　璀璨便对斯特林说：“她落了水又怕受凉，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她顿了一下，又道：“现在都零点了。”大约是这样才把斯特林打发走，她关上门道：“你该不会告诉我，说你见他还要点心理建设吧。
　　李玉涵有些郁闷，“我刚刚被李青附身，突然见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她又看了一眼闹钟，道：“都十二点半了，他倒闲地慌。”居然一直守在门外。
　　璀璨‘哼’了一声，“我们本来还在打赌，赌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真相。现在看来，比预计的早一点，不过还好。”
　　“你们都怎么知道的？”
　　“我么，是李青本人告诉我的，不过她没说那个人是谁，我猜是斯特林。老爹他们是因为你说了句‘带兵奔赴战场不是正常女人的行为’，就猜到了。嗯，没事，你不用郁闷，这种事你总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
　　李玉涵抱着被子闷想，现在才晃过神来。原来军五局和还有姆妈她们都是这样看自己的，原本她是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的，可是现在知道了，总觉得有些气恼。
　　“别担心了。”璀璨拍拍她的脑袋，“就拿出你以前的态度应对这群人好了。该给白眼的给白眼，该扇耳光地扇耳光。嗯，可千万别客气，受了什么灵魂影响的缘故。”她想了想又问，“李青不是正常死亡吗？为什么她的灵魂会衰竭。”
　　“我不知道。”李玉涵摇头，“她在死之前灵魂就衰败地差不多了，这也是她会中龙吟埋伏的原因。她的灵魂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燃烧殆尽。”
　　除去她对自己有恩这一点外，李玉涵对李青放任自己灵魂衰亡有点不满。作为一个仅有五分之一灵魂的不完全人，她十分爱惜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因此决不能容忍这种挥霍。
　　“……”璀璨听了，神情却变化莫测，最后又叹了口气，对李玉涵说：“你可不能像她一样……”
　　“哦。”李玉涵不大懂璀璨想明白了什么，只是点头。她怕死，怕失去最后仅有的灵魂，她断然不会走上李青的道路。

　　自从李玉涵无端跳了喷水池后，斯特林开始觉得李玉涵在躲着自己。那日隔天早上，他再去医院，却被告知李公爵一早就回李公馆。他去了李公馆，却被告知年轻的女公爵去了医院，他也没傻头傻脑地往医院跑，很干脆地守在李公馆门口。
　　总算四个小时候后，李玉涵从医院回来了。
　　斯特林问李玉涵，“昨晚为什么要跳水池。”
　　“因为感觉到身上有东西，一时情急就跳了。”
　　“什么东西？”斯特林不解。
　　“脏东西。”
　　一般说脏东西，普通人的意思就是指衣服被弄脏了，但是李玉涵说出来，便有了另外一层含义，例如一些咒术什么的。斯特林信了，并且大为关心，于是又问：“那你……”
　　“还好吧。”
　　斯特林看她满脸倦容，话也答地简单勉强，自己不好意思再叨扰下去，很快告辞走人了。

　　但至此之后，他想见李玉涵就难了。总务处处长很少往局长办公室走，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或者托哈勃克、迪兰去传个话。
　　又过了几天，李玉涵通过雪尔薇亚知道自己将会被调往军二：升任军二局的副局长。白蔷薇家族的梅菲尔会过来接替她总务处长的位置。
　　梅菲尔是个粉红色的小姑娘，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她跟李玉涵不是很熟，双方在贵族头衔上差了几级，小姑娘便缠着斯特林去见李玉涵。梅菲尔要去见李玉涵是一定的，因为还带着‘取经’的心愿。她暗恋荧惑，但是荧惑似乎喜欢上了绀碧馆的馆主，这馆主又跟李公爵关系，这里头的关系有些复杂。但那时候的梅菲尔并没想很多，梅菲尔想要跟李玉涵学一些东西。
　　“从小，妈妈就说李姐姐很聪明呢？”梅菲尔眨着眼睛，蝴蝶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我就不行了，总是被人骂笨。”
　　李玉涵正烦着呢，随口应了一声。昨天斯特林来探望自己，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谈到了做菜，自己被姆妈和这个混球挤兑火了，当场宣布自己会做一道好吃的菜。于是，她瞥了斯特林一眼：所以这家伙今天又堂而皇之地坐在李家花园里了。
　　“什么菜？”昨日斯特林和姆妈一齐惊问。
　　李玉涵被他们俩如出一辙的神情搞得火大，“白菜煮豆腐。”她没好气地丢下一句。
　　所以，今天斯特林是过来吃白菜煮豆腐的。
　　她有种感觉，无论她这道菜做得好还是不好，这家伙都不会走了。至于他带来的这个一团粉红的小东西，李玉涵不认为她是安心过来拜访自己这位前任总务处长的。
　　顺便说一下，李玉涵不喜欢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