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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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来齐国国都顺城的人，都必去钱局街，因为那里有齐国最美的男人跟最美的女人，还因为他们……
白天的钱局街，仕林学子，彬彬礼来，清风雅洁得让人不敢有一丝猥琐。文成院青砖灰瓦的矮屋，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圣殿。只因它里面有全齐国乃于诸国里最美的男人，最有学问的先生：叶恩。
皎如玉树临风前，世人在惊见他样貌的同时亦为他的风彩所倾倒，听过他讲课的人更是把他奉为圣者，他们心目中的神。但他，并不是真正的齐国人，他的家乡只是越国一个不甚名详的小村庄。
与文成院毗邻的是荷衣坊，齐国最大的青楼，里面住着齐国最美最妖娆的女人：云荷衣。
倾国倾城，天生尤物，回顾千万，一笑千金，这是去荷衣坊的人对她魔力的精炼解释。
云荷衣用她的倾国之貌，终于倾得齐国最有权势的暗皇蒋王爷的心，而且很快就要被迎进王府做侧妃。做蒋王爷的侧妃一点不亚于齐王的贵妃，甚到比贵妃更荣光，对于她这样的出生，能得到期份荣耀，已是极致。而这样一个传奇美人，她的家乡，也是越国。
白天的荷衣坊不若它夜晚的艳丽，才换上没多久的红绸灯笼，因为骤日的风吹日晒，憔悴地垂在坊两侧。朱红大门紧闭，里面静得除了蝉声，什么都听不到。
到了夜晚，荷衣坊一扫白日里的萎靡。廊台上妖娆女子悦耳的歌声，门坊两侧闪着艳光的大红灯笼，进出人群的喧闹，老远就把街头行人吸引过来。
但今天，子时才过，丑时的鼓更刚刚敲响，荷衣坊已一片黑暗。
外来客或许会奇怪，知道的人却是一点也不奇怪，荷衣坊每月十五都会停业一日，据说这是坊主云荷衣给姑娘们的福利，那一天，她们可以任意着装，自由外出，过一天普通人家女儿的生活。
文成院与荷衣坊，一个是通达天上的圣殿，一个是腐化人□□的沉渊，它们毗邻而居，主人同样是来自越国，同样是齐国最美的人，却从来不会有人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一点也没有。
昏黑的暗道里，一个红衣女子手持桔色纱灯缓步前行。绣着荷叶的浅湖色锦纹翘头履不时从裙摆处露出，在如此幽静的空间，它的行走没有一丝声响，只有纱灯里轻轻摇曳的烛光才能看出她在移动。
灯光还未至，叶恩就闻到熟悉的清荷香，他浅笑着转过身，等待佳人的到来。
转过最后一个弯，云荷衣前面的视野变得豁然明亮，暗室中间的檀木桌上置着一盏青铜烛台，灯火很旺。他的白衣跟披散的黑发因为她的行近，微微飘拂，他的肌肤隐隐有光在流动。他凝向她的目光里，似有一千种琉璃在轮转，他脸上的笑容比世上最醇美的酒还让她迷醉。
“来了？”他的声音也像醇美的佳酿，悦耳动听。
“嗯。”云荷衣将将答应，她怀里的小猫儿就探头钻出，跳向叶恩，“喵……！”
“这个调皮的喵儿，每次来前都装得多乖，一看到你就显出本色。”放下纱灯，云荷衣在叶恩对面坐下，半嗔着骂道。
叶恩揽抱住跃进怀里的喵儿，温柔地拂着它纯白如雪的毛，琥珀色的眼睛却盯着云荷衣，一眨不眨，“那还不是它也知道你的本色。”
云荷衣面上一赧，垂下头，“主人就是狡猾，猫儿自己也狡猾。”
叶恩笑容更深，“你说它的主人是谁？”
云荷衣撇过头，“不知道，这得问它。”目光移转，她才发现，桌上除了那盏青铜烛台，还有一个深色木盒。眼神一黯，将将泛起的顽皮沉下。
叶恩的视线也跟着云荷衣一起转到木盒上，他面上笑容一滞，拂猫的手推过木盒到她面前，“按你提供的消息，东西找得很顺利，你检查下是否有误。”
云荷衣素手拉下木盒上的小搭扣，打开，明黄色绸缎上，一卷泛黄的羊皮用麻丝系着。轻轻拉开麻丝打的结，羊皮卷摊开，上面奇怪的文字跟图案跃入她眼。
仔细审阅完，她卷好羊皮，重新系上麻丝，放回木盒，搭上搭扣后，再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黄铜小锁，锁上木盒。
“没有问题，就是它。”
推过去木盒，叶恩的手又回到喵儿身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拂，“回越国后有什么打算？”烛光微微摇晃，把他的神情也映得不甚清楚。
“我来齐国时16岁，按越国的习俗，16岁已经可以出嫁做新娘了，现在我20了，回去当然是赶紧嫁人。”不知是烛光的摇晃还是红衣的映射，云荷衣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叶恩不知是怔住了还是没听清，面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蜷在他怀里的喵儿，被他突然失力的挠扯疼得“喵！”地一叫，窜出，跳回到云荷衣身上。
他尴尬地缩回手，问：“你已经找到婆家了？”
重回到怀里的喵儿让云荷衣甚是欢喜，她笑着答：“早就找好了。”
叶恩脸上的笑容已无法再维持，他抿紧嘴，沉默了好一会，才哑哑地说：“义父你对真好，这么早就把婆家给你找好了。”
“义父我是好，不过婆家是我自己找的。”云荷衣偏过头望向纱灯，只留半边脸给叶恩琢磨。
叶恩纳闷，“你自己找的，何时找的？”她来齐国前他未曾听说她有许人家，她来齐国这四年也未曾返乡，怎么找的婆家？
“在我12岁的时候。”说完这句话，云荷衣就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再看叶恩。
12岁？叶恩陡然醒悟自己被这小妮子戏耍了，等他看到云荷衣捂脸的羞态时，更是确定无误。懊恼之余，他的心里又充满喜悦。
“那就早点回去，备装待嫁。”
“嗯。”云荷衣微微颔首，起身握住纱灯要走。
叶恩拾起木盒提醒：“诶，盒子！”
“哦……！”云荷衣惊呼自己都忘了是来干什么的，她放下纱灯去拿盒子，盒子入手后才发现，纱灯再拿不起来。
叶恩哂笑，“没灯你怎么看清路，把喵儿留下吧。”
云荷衣防备地扭过身，“不，喵儿跟我同吃同睡，形影不离，没有它我就没了念想。”
“那我就更要留下它。”这时候的叶恩，神仙般的脸上漾起坏坏的笑容。
“为什么？”云荷衣不解，转过头疑惑地问叶恩。
“云芝，那个夏天柳树下，我对你说过的话？”
“我走了。”云荷衣羞恼地把喵儿往叶恩怀里一塞，举过纱头，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喵儿因为主人的突然抛弃还伤心地哀嚎两声，叶恩则是希翼地凝视云衣身影的远逝。
夏天，越国某处无人知晓的小院，蝉声齐鸣的柳树下，12岁的云芝与18岁的叶恩，一同倚坐在柳树下，他左手牵着她的右手。
“云芝，等我从齐国回来时，你正好16岁，你愿意做我的娘子吗？”
“娘子？”云芝偏过头，扑闪着清澈的大眼睛望向脸泛红晕的叶恩，“是像义父跟义母那样同寝同食，一起生孩子吗？”
“嗯，是的。”叶恩羞赧地点完头，再望向云芝时，是满目的期待，“你愿意等我吗？”
“当然愿意！”云芝蓦地倾向叶恩，在他细白如脂玉的脸上印下青涩的一吻，“这是我盖的章，从现在起你就算是我的人，你可千万小心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不然……”她嘿嘿一笑，纤细的手指往那吻痕上一点，“我就把我的章挖下来，看你再如花似玉，看你再拈花惹草，看你再……”
少年一把捂住云芝的嘴，“不会的，我的心里眼里，永远只有云芝一人，永生永世都不会变。”
“我……唔……也是。”被捂住嘴，云芝说不清话，但她的声音还是从他指缝含糊泄出，充满少女的清新，纯真。
“云芝。”手心与少女的唇相触，她张嘴间的热间湿润让叶恩燥动，他放下手，倾身朝她靠近，“我想在走前也亲你一下。”
云芝大方地扬起脸蛋，说：“亲吧，我给你盖了章，你当然也可以给我盖个章。”
云芝的坦荡无知让叶恩羞愧自己的邪念，可少女甜美如蜜桃般的脸又让他舍不得放弃这次机会，心里还在挣扎，他的唇却已吻上她的面颊。
“大师兄你在哪？”
瑶儿的呼唤打断了柳树下的旖旎，叶恩将将蜻蜓点水的吻下，就被她惊得连忙收回，起身整衣，跑出去，“我在这……！”
“还以为你至少要到寅时才会出来，没想到这么快。”瑶儿低沉的声音把云芝从回忆拉回到现在。
“今夜就要赶路，我怎会误了时辰。”云芝撇眼淡淡扫过瑶儿平庸的面容，看到她眼里的嫉妒时，转过身，用执灯的手指指暗道的入口，“走前人找让将这里填死，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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