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纯白［秦时明月同人］》凌纱

8、轻功莫攻

　　墨家一行将雪影、荀夫子等送出，远远地大铁锤看见，只顾冷哼，也无人与他计较。
　　倏地，却见盖聂眉头蹙紧，冷声：“什么人？”
　　刀剑出鞘，在各种零碎的金石碰撞中，雪影半弯了唇。几缕雪白旋旋自树阴下盘起，白羽绕叶，羽落叶碎。羽带凌风直跃到半空，带起那一身悠然的月白，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唯留半点浅蓝点缀在叶尖。
　　聚散流沙，白凤。
　　“你来做什么？”班大师理着胡茬，看似很淡定，却远没有他所表现出的那般淡定。
　　“没什么，不过倒是听到些有趣的。”冰蓝撞见墨绿，对视片刻又各自调开。
　　“我改变主意了。”从木栏到房前，几尺的距离，而他的移动却在转瞬之间。盗跖拖着那领灰衣绕到子影面前，“小子，我现在看你顺眼了。怎么样，要不要大哥教你轻功？电光神行步，举世无双。”
　　“举世无双？也真好意思说。”羽箭落在盗跖身前三寸，盗跖微怔抬眼怒视，白凤笑意凉薄，不知是轻蔑，还是揶揄，“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追得上我。小子与其跟他学半吊水的功夫，不如跟我学吧？”
　　“哼。”异口同声，鼻音冷冷，天明、少羽更是挡在她身前，小声道，“子影，不要理他。”
　　“流沙，白凤，轻功独步天下，天赋异禀，驾驭万禽。”
　　“子影？”不约而同，目光聚焦到雪影，若不是见她望着白凤的目光清冷而平静，几乎是要以为她中了蛊。
　　——“如果你愿意，自然是最好的。”
　　语出惊人，所有人看着她，成了难以置信。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笑，快到只有树梢上的他来得及看清。
　　“怎么办？人家还是更相信我。”浅笑凝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如他所喜爱的那般，难以辨别。

　　“哼，我看啊他就是特别喜欢那个杀手团，干脆让那什么破凤凰带他去算了。”
　　自然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在这诸子百家之中选择了它。
　　相对片时，白凤读懂了雪影的讽刺，报以一笑。默契，不是靠传音，那是一种无声却知己知彼的力量。
　　“我若是跟他去，在我走之前不就该被诸位杀了？”
　　“从他们手下救人，还难不倒我。”
　　“要试试吗？”砰砰两声中，盗跖解下腿上的负重，活活是要动真格的架势。
　　“如果我出手，会攻击你的背面。”他一手拈羽，浅浅哈了口气。
　　“你以为，我会信？”
　　不答，只是指尖轻拈，羽翼飞出的瞬间，白凤的人影也就此消失。正面或者背面，盗跖只能选一处，这好比一场赌局，或正或反，只能押一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原本就是游戏中所有判断的，而这不正是游戏的乐趣吗？
　　只是……
　　屏气凝神，甚至忘了呼吸，每一个人都贯彻了全身的精力四处搜寻。然而，没有，到处都找不到那抹飘然的月白。一秒，两秒，然后羽翼落下，直到轻柔的羽毛安然与土地粘合，再不动弹，他也没有出现。

　　不会来的。雪影低垂了眉睫。方才他凌空的一跃不过是为了挡去飞来的谍翅。
　　流沙，有事。从三日前的那夜开始，便生了变故。
　　每次每次的地点都在不断地变化，卫庄找她只在深夜。换一句话说，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究竟身在何处，起码现在不想。
　　白凤此行，不是为了监察墨家，只是晃时间。寻找失踪的卫庄，自有谍翅鸟，而他怕是来躲纠缠不休的赤练。
　　这一走，若非是找到了行踪，便是赤练有了事。

　　来回确认，四下查看，几次几回之后，盗跖终于肯定白凤是离开了，不禁悻悻：“切，就这么走了，亏我还想好好和他比试比试。”
　　“小跖，莫要意气用事。”
　　“知道知道……”
　　纷纷的言行渐渐不能再听到，那些或褒扬或鄙弃的脸庞也只凝成了记忆中的一点，一切在西渐的日光下成为过去。
　　左右是天明和少羽，你一言、我一句不住议论，或是对天山灵族的憧憬，或是为雪影的妄自辩护，世间的种种，在年少而充满正义的少年口中，不知不觉变得美好。
　　红日西落，他们踏着最后的余辉，将美无尽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