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月弯弯

7、第7章

　　母亲问她：“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虞薇很坦承：“我交了个男朋友。”

　　“难怪，这几个月我看你老是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就能傻笑半天。”母亲叹着气：“你年龄还小，该以学业为重，但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要有个三长两短，有人能照顾你，我也放心。”

　　“妈，不许说这种丧气话！”最近，母亲的病情不稳定，时好时坏，让她很是担心，她倔强的说：“我们说好要相依为命的，你还要看我工作，结婚，生个可爱的孩子，我还在孝敬你，让你晚年生活快乐。”

　　母亲露出欣慰笑容：“我的薇薇最贴心。”

　　虞薇凑到母亲旁边：“妈，我男朋友今天要来看你。”

　　母亲显得很高兴，还责备她：“怎么不早说，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把你给我买的那件新衣服找出来，我要换上。”

　　久卧病床的母亲下床梳洗，还不停的问她：“看上去还好吧，会不会给你丢脸。”

　　“妈，你这么漂亮，谁敢说你不好看，我跟他急。”

　　她趁机又说：“妈，他今天会带我出去玩一天。”

　　“去吧去吧，你每个周末假期，都在医院陪我，难得出去玩一次。”

　　天朗来得很准时，穿着正式的白衬衫黑西裤，带着鲜花和水果，他向虞薇的母亲鞠了一躬，然后非常恭敬的叫了一声：“伯母好！”

　　母亲打量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她就跟天朗离开了医院，今天，对他们来说，尤为珍贵，因为过了今天，要再见，得等上五年的时光。

　　天朗说：“我们去游乐场，吃过晚饭，再去看场电影。”

　　去哪里都好，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乐园。

　　正值夏季，街上闷热得如同蒸笼，游乐场在烈日下，人烟稀疏，一些游乐设施的工作人员，放了高温假，天朗帮她撑伞，她还是被热得脸颊发红，热汗淋漓，他说：“我们还是找个凉快的地方。”

　　两个人东拐西转，最后在地下商场的过道里乘凉，天朗买了一杯柠檬茶，插两根吸管，喝的时候，鼻尖碰着鼻尖，她说：“要是再来点音乐，就完美了。”

　　对面有间玩具店，橱窗里放着一架儿童钢琴，只有十公分大，天朗走过去对店主说：“老板，能不能把那个小钢琴拿给我看一下。”

　　店主递过玩具钢琴，天朗对着比他手指还小的琴健试音，然后对着虞薇说：“我要把我平生学的第一首钢琴曲，献给我的爱人。”

　　她以为他会弹《梦中的婚礼》之类浪漫的曲调，没想到他最后弹的竟然是《我是一个粉刷匠》，他还配合着唱起：“我要当个钢琴家，钢琴本领强，我要挣很多钞票，给我老婆花……”

　　他很懂音律，却故意唱得荒腔跑调，想逗她笑，歌还没唱完，她的眼泪就噗噗往下掉，他急了，赶紧给她擦：“我这才发现，你是个爱哭鬼，动不动就掉眼泪，看来以后我要手帕纸巾不离身了。”

　　他拉起她的手：“别哭了，走，哥哥给你买糖吃。”

　　她喜欢吃河鲜，他特地打听了一个临江的农家乐，让家里司机来接，在骄阳下晒了三个多小时，手臂上掉了一层皮，才钓到两条鱼，厨房师傅用泡辣椒一烤，吃起来又辣又过瘾。

　　虞薇呼呼的喘气，又猛喝了两口可乐：“好辣。”

　　“那要怎么办？”

　　见他手足无措又着急的样子，她想起一部港片里，钟丽缇演的小美人鱼，渴望得到郑伊健的吻，她就告诉他，听说接吻是最好的解辣圣品。

　　她学着样子，嘟起嘴：“我听别人说，接完吻就不辣了。”

　　说的时候，她还挺不好意思，觉得没脸没燥的，怕被他笑话，谁知他真的吻上来，含住她的唇瓣，动作笨拙。

　　想酝酿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她没忍住，就这么笑场了。

　　从农家乐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天光阴不知不觉到了尽头，虞薇的心很慌，她紧紧拉着天朗的手，她问：“你要走了吗？”

　　“今天晚上，我陪着你。”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对面马路上那栋彩灯闪烁的大楼上，霓虹装饰的招牌格外耀眼——君豪大酒店。

　　没有之前她预想的天雷地火，男欢女爱，他们相互依偎着躺在床上，就像飘泊在无尽大海的孤舟，他们只有彼此。

　　她仰头看着他，然后一点一点抚摸他的眉头、眼角、唇瓣，他说：“一定要记住了，千万别忘了。”

　　“那你记住我了吗？”

　　“那天，一个女孩子站在海棠树下面，红色的花蕊映着她白色的连衣裙，就什么一眼，我再也没忘记。”

　　她笑：“真酸！”

　　“你说谁酸！”他挠她痒痒，虞薇笑得前仰后翻，差点从床上跌下去，他一扑，就把她压在了身下，他低头就吻她，唇齿交缠，直到两人喘不过气。

　　她问：“你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他假装若有所思：“对呀，要是我笨，五年都毕不了业，怎么办？”

　　“那我就在再等你五年。”她主动与他勾手：“我等你十年，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嫁个比你好十倍的男人，气死你。”

　　后来母亲问过她：“薇薇，这样的等待值得吗？”

　　她很坚定的回答，值得，因为她不会看错人的，事实证明，她的确没看错人，只是高估了自己。

　　*

　　这么长的时间，他应该已经走了吧，她推开消防通道的门，慢慢的走了出来。

　　“小薇。”天朗叫住了她，原来，他一直在门的别一端注视着自己。

　　她想逃，已无路可退。

　　天朗将她逼到墙角，捧起她的脸：“为什么不来，你答应过我的事，你都忘了吗？”
　　虞薇泣不成声：“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虞薇，我违背了当初的承诺，请给我留点尊严，就假装没遇到我，让我安静的离开。”

　　她一点点想要瓣开他的手，却被他搂得更紧：“我只想知道，你还爱我吗？”

　　“我……”这个问题对她，何其残忍，她想要避开这个话题，问：“真巧，你今天来买东西吗？

　　“小薇，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虞薇觉得自己真的失去理智了，才会同意跟他走，他们一路驱车，真奔江县，虞薇把包放在医院了，只好打电话让房东来开门，房东一见儒雅的沐天朗，给她递着眼色，直夸有眼光，她心里却像捣鼓一样，忐忑不安，怕房东认出他的身份。

　　她招呼他坐，然后到厨房去烧水泡茶，天朗跟进来，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我来吧。”

　　水溅出来弄湿了他的衬衫，虞薇用纸巾帮他擦了擦，又说：“你脱下来我帮你晒晒吧，只是，我这里没有能替换的衣服。”

　　见他傻笑，她问：“你在笑什么？”

　　“幸好你这里没有可以替换的衣服，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也笑了。

　　他牵起她的手：“走，我们去买菜，肚子饿了。”

　　天朗在江县住过，开车载她去老市场，老市场在县郊，能买到附近农民自家种的新鲜蔬菜。

　　菜品琳琅满目，他买了一大包，拧得满头大汗，她说：“买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放着慢慢吃，反正以后日子还长。”他指指卖河鲜的地方：“你爱吃鱼，再买两条鱼吧。”

　　回去的路上，他去商店买了两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看这架式，真的是要住下来，她问：“你家里要怎么交待。”

　　他愣了一下：“我会交待的。”

　　虞薇系上围裙，为心爱的人洗手做羹汤，天朗来帮忙，却把菜掐得乱七八糟，她把他推出厨房：“去看会儿电视，我很快就弄好了。”

　　客厅里响起电视的声音，她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有家的感觉。

　　宝依抱着阿喵过来，她病得突然，宝依就把阿喵带去家里，房东太太去蛋糕点买东西，说她回来了，宝依才赶紧过来看看。

　　宝依是外貌协会的，看到天朗，笑颜如花，钻进厨房里问她：“这次这个，虽然没有上次那个帅，不过也是极品，我发现，他跟报纸上那个沐天朗，长得可真像。”

　　“是吗？”她心里发虚。

　　这时，天朗站到厨房门口，热情的问宝依：“你是小薇的朋友？”

　　宝依雀跃，伸出手：“我叫刘宝依，跟小薇在一个店里打工，都认识六七年了。”

　　“我叫沐天朗。”他也伸出手。

　　宝依瞪目结舌，看着虞薇：“他真的是那个……”

　　天朗回客厅继续看电视，宝依不可思议的问：“小薇，你真是身藏不露呀，报纸上，他登的那个十年之约，找的就是你吧。”

　　虞薇低头默认了，她拉住宝依的手：“你能帮我保密吗，我不想给他找麻烦。”

　　宝依点头：“我明白，我们老百姓看明星，都是异类，会说长论短的。”

　　她要留宝依吃饭，宝依一口拒绝了，说要留二人世界给他们慢慢享受，临走前，宝依给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那股兴奋劲，比她还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