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Epilogue ...
-
紫颢帝践祚，历经战火洗礼重建两年后的都府来了一古怪的说书人。
首先，是个女的。
然后，她只在偶数日摆摊说书。
再来，她的故事只有一个，且来去都是重复说这个故事。
面对行人过客的悠悠众口，她一点都不关心，仅淡然反驳，没有哪条规定限制说书人一定要是男的，偶数日说书不正意味着故事到最后定有圆满的结局而非孤单伶仃，重复讲一个故事表明她人如其说书风格从一而终不离不弃，如此云云。
离奇的是，纵然大人们听过一两次她的故事后便付钱离开，不再流连她的说书摊前，偏偏孩童们却乐此不疲，总是她刚刚站定，就有小孩一个两个三个开始把她围住，往后越来越多，小至三岁孩童，大至十五岁少年少女。
她一笑置之，也不管他们到底是冲着她那残缺着结局的故事而来，抑或只是盲目跟风不落人后，反正她说书完后得到她费了唇舌后应有的回报就好。
“姐姐，你这故事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呀？难道他们两个就那样永远分离，甚至不知彼此心意了么？”一个女孩急躁问道。
“是啊是啊，快说出来吧！”害群之马总能发动连锁效应。
“有残缺不好吗？经过事实反复验证，开放式结局是继悲剧结局后最令读者印象深刻的结局方式。你们不要在这里嚷嚷了，听完故事就回家吃饭的吃饭，继续游街的游街，该干嘛干嘛去！”
一听她逐客的口吻，众小鬼不乐意了。这时她听到，不远处有三五成群的孩童唱着那首流传成曲的律词：
瑶琴御，御瑶琴，青鸾翔息高云鸣。穷目望，极远山，岐风翻腾凌霄顶。
锦瑟弦，弦锦瑟，火凤浴寒彩羽零。栖木朽，鳞果结，蓝薇漫开藤千茎。
周而复始地唱，有人会心看着这些孩子微笑。他们跳着步，踩着足下斑驳光影，轻快地去往街巷的另一头。
“今天你不把结局说出来，咱们谁也别离开！你爱怎么都好，把拽着藏着的结局告诉我们也好，立刻编个结局出来咱们也无所谓！”
又起哄了。她蓦然回神，脸色又再沉了几分。
俗话说得好，小孩都是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
“我编的话，你们听着有意思吗？你们要是明知被骗也甘心下局，我就……”
“你就如何？”众口同声。
放过她吧，各位看官们！她直想哭：“我就……”
“说啊！”不要否认，小孩真的都是魔鬼。
“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抖出来给了我，我马上编十个个结局出来都行！”她咬牙切齿，决定破罐子破摔。
“一个故事不是只有一个真正的结局么。”
不知哪来欠扁的清朗嗓音，她想都没想就辩驳回去。
“少罗嗦！先把钱拿来！”
忽而一声轻笑：“我把自己给了你，要么？”
少女倏然一怔，不可置信地仰起脸，却见某个一身青衣面容俊美，发束玉冠的男子伫立于数步开外，倾注着至柔爱意的紫耀凤眸正深静凝望着她。
一瞬间，时空交错。岁月恍若倒退千年。是谁不经意的注目，迷离了谁的眼。
流苏城起风了。和风煦日下，歌声流转，漫开枝桠的蓝薇花倾城飞舞。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Epilog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