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之殇》边涯食梦

7、次之幼年——初春

　　溪水边，蓝裙子女孩把头上扎着的蝴蝶结发带摘了下来，展开后拿到水边洗了洗，走到杨慕次身旁坐上，把整齐叠好的发带递了过去，说道：“给你这个，我看我们得去找依达嬷嬷吧。”
　　杨慕次没答，看着她手里的发带，接了过来握在手中却也不擦。
　　蓝裙子女孩也没管他，抱着双膝低着头小声说道：“其实，刚才所长嬷嬷根本没来。”
　　没来？杨慕次惊讶地扭头看向她。
　　“如果我不说所长嬷嬷来了，足球班班长肯定不会走的。所以我只有撒谎了。”蓝裙子女孩不好意思地笑道。
　　原来是这样！杨慕次看着女孩的笑容，干净清澈，一点都没有那天雨中背影的悲伤，难道是自己错了。
　　“你……你……，我那天看到你在雨里。”杨慕次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开口问了。
　　“哦。”蓝裙子女孩被问后，显得略微地低落，说道：“我那天是去送我妹妹。”
　　杨慕次疑惑地看着她。
　　“我和妹妹都是孤儿，是被父母抛弃的，我是所长嬷嬷从马路上捡回来的。妹妹比我晚一年来，也是所长嬷嬷从外面捡的。”蓝裙子女孩说道，语气平淡好似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被抛弃的不止自己一个。
　　“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是我们两个很好很好，我认定她就是我妹妹，我们说过一辈子不分开。”
　　“前些天，所长嬷嬷说，有一对叔叔阿姨想收养一位女孩，我妹妹被选中了。我去求所长嬷嬷，看能不能让我和妹妹一起去，但是不行，怎么说都没办法。我很舍不得她……”蓝裙子女孩用手抹着眼眶中的泪珠，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
　　杨慕次有些不知所措了，慌忙中想起自己手中的发带，忙递到她面前。
　　蓝裙子女孩拿着发带擦拭着眼泪，慢慢平静下来，对着天空扯出一个微笑说道：“她现在一定有一个很好的家，那里有爸爸和妈妈，都会很爱她，我也会很高兴的。”然后，对着杨慕次说道：“我没事了。”
　　杨慕次嘀咕道：“你们女孩子就是麻烦，一会哭，一会笑。”
　　“难道你没哭过？”蓝裙子女孩狡邪地笑看着被问得脸色已慢慢变黑的杨慕次。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那般的平静。
　　几秒钟之后，杨慕次忽的站立起来，上前迈出一大步，对着面前宽广的湖面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杨慕次一定不会再哭了！”
　　蓝裙子女孩傻傻地看着这样的杨慕次，他就像一颗大树那样的坚韧挺拔，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夜晚偷偷躲在树下哭泣的男孩了。
　　“怎么样！”杨慕次扭过头，对着蓝裙子女孩得意地笑道。带有泥土和淤青的脸上，两排露出牙齿显得洁白无比。
　　“那我以后也不哭。”蓝裙子女孩也跟着站起来，对着杨慕次伸出了右手。“拉钩。”
　　“这是女孩子的玩意，男子汉一言九鼎。”杨慕次撅起嘴，不屑地看了一眼她勾起的小指。
　　蓝裙子女孩也不恼，放下右手说道：“女孩子也一言九鼎。”
　　“不许学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不许！”
　　“霸道！”
　　“管我！”
　　“呀——”
　　“怎么了？”
　　“发带被我弄脏了，你脸上……”蓝裙子女孩指了指杨慕次脸上和手臂上的泥土说道。
　　“这有什么。”杨慕次说着便快跑几步，一个完美的姿势，“扑通”跳进了溪水中，溅起了好大的一团水花，洒向岸边，蓝裙子女孩赶紧用衣服去挡。待再次看时，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哪里还有杨慕次的影子。
　　“杨慕次，杨慕次。”蓝裙子女孩着急地叫喊道。
　　半分钟之后，杨慕次吐着水冒出了水面，脸上泥土已经被洗去了，只剩下一些淤青，“这下洗的干净了吧。”
　　“讨厌，我先走了。”蓝裙子女孩都快急死了，看他一点都不在意，有点生气了，转身就要走。
　　“你叫什么名字？”
　　蓝裙子女孩没理他，继续走。
　　“对不起嘛。”杨慕次看她真的生气了，抱歉的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蓝裙子女孩依然继续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笑着回头道：“我可没生气，骗你的，我们算扯平了。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丫头。我现在有名字了，我叫”顿了顿，用手做喇叭状，大声对着杨慕次说道：“江——小——鱼——”
　　往后的日子，杨慕次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各种技能，他加入了篮球班，拳击班等，每天早上都早早地起来在幼儿所里跑十几圈。而画画，杨慕次答应江小鱼一定会一直坚持下去，就像她妹妹那样。

作者有话说

　　幼年的杨慕次终于渐渐走出了被父亲抛弃的痛苦，目测要进入少年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