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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章十、湿漉的脚步 ...
Water up to my knees,
But sharks are swimming in the sea.
Just follow myyellow light
And ignore all those big warning signs.
──「Yellow Light」Of Monster and Men
++
耳朵是温暖、粉色的,弯曲的弧度就像一颗等候采撷珍宝的贝壳。长了老茧的手指划过脊线的轻柔刮擦声与温和的呼吸声混合起来。温柔、惬意的氧气交换泵入肺中,使耳朵微染粉红,让□□变得鲜活。大大的眼睛缓缓扑闪,那是从极深的熟睡中醒来的先兆。浓黑厚重的睫毛扫过脸颊上的金色皮肤,染上一抹绯红的粉色嘴唇微微扭动,蹙额皱眉,动一动。眼睛再次睁开时,张开嘴轻轻呼出一口气。睡意朦胧,满足极了。还有疲惫。噢,那麽疲惫。
止水前倾,双唇贴上鼬的耳朵。他感到男孩的身体僵住,然後他撤身後退,鼬的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困乏的痕迹。他的眼睛明亮,蓄势待发。止水首先动作,从床底下滑出去,摆成硬邦邦的蹲伏姿势。他缓缓舒展身体,放松後背,活动肩膀。伤口已经部分愈合,但是至少拉动肌肉的时候仍然会灼痛。止水站起身,鼬跟在他後面出来。止水通过无声的动作和手势传达了他想要的。鼬警惕地注视著他,然後悄无声息穿过房间。
两人很快就穿好衣服。止水带头走到门口,然後听到衣物沙沙声。他扭过头,注意到卡卡西正看著他们,起床到一半。鼬的手上飞快做了个动作,他的身体挡住了部分视线,接著卡卡西躺了回去。止水从门外消失,鼬锁上身後的门,一边向外走,一边系好披风。
止水带路穿过储藏室的窗户,然後沿著湿漉漉的後巷下行。甚至还不到黎明,鼬睁著几乎在绚丽发光的红色眼睛,悄无声息地跟上去。如果止水有那个心情,他会认为鼬的眼睛比他自己的更加明亮。他们拥有一种将人吸进去的致命明澈,让人认识到以前从未去考虑过的关於自己的事情。那些是真正的宇智波的眼睛,不是浑浊的半血版。止水不是真正的宇智波。他们一到村庄边缘,止水就瞬身了。
不远处,他停下倾听。鼬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出现。止水对他示以微笑,然後纵身飞掠过地面,他的凉鞋轻击滑过潮湿的石头。昨夜下过雨,空气中弥漫著大海和退潮的气息。止水狠狠吸了一口气,将查克拉运入双腿,跑起来。跳跃。飞翔。他没有瞬身,而且他感到鼬就在他身後──紧随他踩过的每一步。当然,他落後了。他的腿更短。他对自己的步伐不够自信。有那麽一会儿,止水想他可能失去了他的小影子。
然後,鼬加速了。带著对同伴在这浓雾笼罩的黎明前的黑暗中的选择的信任,他纵身跳跃,跟止水一致的不羁奔放。止水放声大笑──狂笑那些相信疯子的愚蠢傻瓜。他们撒腿向下奔向大海,速度快得让人头发变白,呲牙咧嘴直面死亡一般。
他们一接触到水面,止水就转身一脚踢中鼬的肚子放倒他。
鼬击中水面发出一声响亮的溅泼声。鼬起身的时候,避开了止水的大杀招。他转身干脆利落地击中止水的肾脏,在止水回身报复的时候轻松错开。他比止水记忆中的快,流转查克拉的方式让止水觉得有点印象。
他们再次冲撞到一起,格挡,攻击。鼬翻转头部,面上神情冷酷。当他猛地一记击中止水的脸颊,让他的嘴唇开裂时,止水的脸孔扭成放肆的笑容。小家夥不错。小家夥的动作也够漂亮,每一步、每一个举动都恰到好处。他的辫子在身後舞动著,也很漂亮。致命又灿烂。何等的结合。
鼬险险格开袭向他脖子的短刀,踢中止水的地方过於接近鼠蹊部位,让他不适。再来五次出手失算之後,他们停下来,彼此间隔几码远,均气喘吁吁,严阵以待。止水缓缓放松下来,注意到鼬也一样。年少的那位缓缓地朝止水走去。他的唇角翘起。
「这麽看来你回来了。」简单的话语。他的脑袋斜向一边,脸上带有一种近乎慵懒的满足感小心地注视著止水。
「是的,原地复活,准备就绪。」就在鼬掀起嘴唇问「做什麽」的时候,止水瞬身了。他抓住鼬的腰间,把他扔向半空。鼬被这一手吓住,落下来溅起大大的水花,接著消失在水下。止水放声大笑。
++
止水花了余下的清晨教鼬如何赤手空拳捉鱼。令止水格外高兴的是,鼬实在不擅长这个。
「你会挨饿。」
「我不会。」鼬气呼呼嘟囔。他裹著止水的披风,挤靠著对方的膝盖。他看上去昏昏欲睡,正在止水的膝盖上打著瞌睡。止水对於让这孩子遭受全部这些感觉有些糟糕,可是又能怎样?并不像他计划过发疯似的。他也没计划过鼬进入海鸥妈妈模式全开的状态。吓人。
止水迟疑地放下手,轻抚鼬的头顶。他以为鼬会猛地抽开。相反,小家夥微微拧动脑袋凑上来,发出一些柔和的低喃,含混提到木叶。止水裂开嘴,分外愉快。就跟他让鼬吃鱼生的时候一样高兴,因为事情就是这样。鼬不是太喜欢,可是他迁就止水。
此物──此时此物?这是止水曾试图浮游过的最危险的事物。最糟糕的是,那感觉如同下过咒的波浪般美好。让他丧失警惕。让他感到安全,恰似不堪负荷之物。
「我们应该回去了。」鼬闷声道。
止水摇头。「我要带你去个地方。」鼬好奇地抬起头看他时,止水的笑容变大了。「接触线人,或者说线人的线人……」当鼬的表情变得像个烦透的老妇人一般时,止水的嘴巴反而咧地更宽了。他大笑出声,结果腿上被狠狠打了一下。那地方在刺痛,止水知道会留下淤痕。鼬不信任简单粗暴的暴力。如果没有遇上则不算数,那麽为什麽那样做?鼬站起身,去取他干掉的衣服,当他扔下止水的披风,穿上自己的裤子时,不知怎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光溜溜的。
止水咧嘴大笑,酒窝都露出来了,他踢了踢脚。「真可惜,我们仍然需要献祭处子。」鼬扭过头无声地瞪了他一眼,拉好衬衫。他翻起止水的披风裹在肩头,将自己湿透的那件扔给止水。
「我以为你的巧言利舌无往不利呢。」鼬反击道,像个无声杀手一般潜行过来。
「既然最紧要攸关的只是一名处子,我干嘛要浪费自己的魔力?」止水挑挑眉问道。鼬的膝盖砰地撞上止水的,算是温和的谴责。止水抬头看著鼬,明白小鬼仍然疲倦著。他很可能就蜷缩在硬邦邦的石头上面睡过去。
止水递出双手。鼬伸手捉住它们,绷紧身体向後仰,顺势拉起止水。鼬的身高只到止水的锁骨下面,可是他看上去更大个子。
「多远?」鼬问道。
「不过是潮池里游一圈,人间走一趟罢了。」止水耸耸肩,举步跨过礁石。鼬的脚步过了一会儿才跟上,他轻快地缀在止水身後,但并没有让止水感觉紧张。他将男孩的湿披风挂在肩头,放缓脚步,刚够鼬跟上走到他身旁。他们行止匆忙,可是止水的双腿已经因为此前清晨的活动而快活地灼烧著。因此,他们一起如普通人一般,沿著小径蜿蜒穿梭。
止水带著鼬走过一条允许一小队士兵迅速通过的路。是绕得较远的路之一,不过将会是小鬼的雇主想要利用的。在他们逐步经过的路上,鼬严厉地审视每一处,不时停下来检查掩蔽物。他们移动地比武装人员更快,也许这点困扰到鼬。大概他的小脑袋里不断浮现出可能发生的全部坏事情,以及所有的好事,每一次眼神闪烁都在权衡利弊。
止水任他为之。毕竟,不是他们任务。
再过二十分锺後,止水改变路线。这麽做是因为他终於认识到有人在跟踪他们。他没想过暗中告诉鼬,不过五秒锺後,鼬微妙地抽动手指发出信号,很可能是说他们被人跟上了。止水不清楚。笨瓜木叶忍者,想当然认为止水会明白他的笨瓜手势……
「雾忍。乌鸦认出了他们。」鼬低声细语,目视前方。止水骂自己。他甚至没有留意到天杀的的乌鸦!还有,这会成为一场非常不错的战斗。一场艰难的战斗。他能搞定吗,用只回复一半力量的手臂?他们今天早上已经对练过,所以他们将会处於不利位置。
没时间思考了。敌人出现。
他们的袭击者正好一击落在他们之间,企图分散他们。止水飞身落到一边,瞬身回来从背後出手,然後他意识到她的目标不是他。他猛地顿住,胫骨在抗议,他的双眼睁大、变红,注视著眼前。
这个女人──雾最出色的女人之一。她是他们的肃清部队忍者之一,她一定很出色。另一方面,鼬甚至不是暗部。他才十二岁。他花了数夜不眠,照顾止水。他在今天早晨已经花了大量体力对练,并且他必定又累又冷,因为吃了太多生鱼而胃部不适。
小鬼立於不败之地。
不仅如此,他似乎快要分出胜负了。那是由写轮眼的能力制造出来的幻术,不过鼬总是领先一步。止水此前从未目睹过其他人利用写轮眼战斗,除了鼬对他而出手的时候。鼬比止水更加精通自己的瞳术。他的查克拉流转更快──就像火舌舔上燃油。它生气勃发,当止水转动瞳孔捕捉整个战斗场面的时候,在他的眼睛上留下残像。鼬利用一柄重刃短刀击退那女人(止水的短刀,他突然认出来。小鬼留下了它。)
止水等著,计算最佳时机。他弹跳起来,让身体进入战斗节奏,有意运起查克拉。他留意到鼬踉跄了一次,又稳住自己,不过女人已经看到了。她将会开始以为大概他能够拿下他。止水咧出大大的笑容,再弹跳了一次,然後消失了。
从背後的一击把女人送趴下,为鼬提供了足够的时间重新站稳脚跟。她猛力站起来(动作挺快),扭身旋转,面具後面的明亮眼睛重新评估面前的双重威胁。她勉强闪开鼬的斩首杀招,接著又得避过止水瞄准她的脖子的短刀。鼬矮身从岩石地面上翻滚到一侧,躲过踢向鼻子的一脚,接著几乎把女人致残。止水跟著出现在她身侧,快速攻击两招後,再次瞬身消失。
她身形不稳,差点摔倒,不过她感应到了他们。鼬又袭向她──来自左边、攻向下盘,出手迅捷。最後关头,她突然抽出一支又长又细的武器──细得止水差点没能看清楚。他听到鼬的脚掌在地上的刮擦声──是他企图闪避时凉鞋摩擦砂砾的声音。他脚下打滑。银色细弧瞄上他的喉咙。止水动了。
他拦腰抓起鼬,催动查克拉,再次瞬身,然後重重落在地上,抓牢鼬突然绵软的身体。飞快向下瞥了一眼,发现鼬的脸颊上绽开血花。仅仅是个划痕而已。再次站稳脚跟的时候,男孩的手用足以留下淤痕的力道攫住止水的手臂。
「别杀她。我们需要获取答案。」这道命令几乎细不可闻,更多是靠鼬将自己推离止水时胸腔的柔和振动完成交流的。
女人花了些时间从面具後面凝视他们。愚蠢。止水冷笑,动起来,他运起查克拉送入岩石地面,撑起高低不平的石块。当她转身面对声响来源时,鼬再次从她的背後进攻。小家夥毫无迟疑袭击别人的後背给止水留下深刻印象。她将那支又长又细的剑挥到背後挡住鼬的进攻,动作差点连贯不起。鼬的刀锋掠向旁边,在她背上刻下一道细痕。止水推开岩石,从正面袭击女人,同时避过了几近将他开肠破肚的一击。
她的剑让他想起雾忍七刀的武器之一,但是她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如果她是的话,他们俩都死定了。止水後撤,伏身,踢向她的脚部。她轻松地後退一步,就如他站在暗藏危机的岩石地面一样闲适。她握住武器的双手关节发白,止水想象得到她的脸因为憎恨而扭曲。某人有问题。
止水看到查克拉,然後意识到发生了什麽。火焰熊熊爆发,燃尽空气中沈闷潮湿的暖意,取而代之是真正的的炙热,转眼间就追上他们。止水感到热度舔舐过他的脸庞,蒸发掉头发里的水分。瞬身,著地的时候绊了一下,他感到热意再次席卷过来时又瞬身动了。这一次他在反方向猛地停住,四处张望看看怎麽回事。一大团雾汽扑面而来,尽管拥有写轮眼,他仍然基本上什麽都看不到。无所谓。他能听清,他是在一座布满浓雾的岛上长大的。
鼬的脚步极轻──黑暗中的小猫步子。那个女人……她是豹子。致命、沈默,可是止水几乎能感受到她的靴子踩在石头上。他闭上双眼,细心聆听,深吸一口气,然後跃起来。止水不似任何存在。他是空气、流水与烟雾具现成为的实体,坚实到足以杀死那些冒冒然闯入他的岛屿的人。
那一刻,湿冷的空气被他激起涟漪,止水重获了某样他曾遗失在鼬那间逼仄的小旅馆房间内的东西。他不是止水,不是混血宇智波,不是受创的线人。他不是原田桥。他不是不破英太郎。他也不是深森小岛。也不是卷町操。也不是小樽剑一。他不是任何那些拥有融入骨血中的在乎与才能的人类。
他是梅雨止水,一个这座该死的小岛上无人敢直呼其名的女人的杂种小孩。他是雾中的恶作剧妖怪,带著大大的笑容静候著予取予求。
他不只是某种混血的忍者。
他是神。
他击倒女人,打掉她手中的武器。他们一起狠狠摔到地上。止水感到鲜血从他的手臂上迸出来,有几针缝合裂开了(鲜明的痛感这样传达给他)。女人朝他啐了一口,然後止水感觉自己脸上被什麽灼烫的东西袭中了。毒药。不错。止水飞身起来的时候将膝盖钉进她的腹部,籍此希望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双手一撑,站起身,接著瞬身消失。
他闻到鼬──男孩现在正蹲伏在地准备著什麽。止水能看清缠绕著男孩浑身的明亮查克拉,在他的双手上明灭吞吐。他听到女人挣扎起身,双手在地上仓促摸索她的武器。止水弹回一块礁石上面,跳起来,调皮的笑脸扭曲了面上烫伤的瘢痕。
当他踢向女人时,对方退缩一步,结果脚砸中她身边的地面,然後他们都做好准备面对一股险些掀翻他们俩的强风。止水踢起她的武器落到自己手中,就在对方掷出的苦无猛地刺中他的脚掌时刚好跳开。止水这次著陆的时候痛觉从脚上扩散开来,差点让他绊倒。止水稳稳站住,发现她的面具掉了。
他认识她。
鼬站在不远处,矮个却挺拔。他绯红的眼睛冰冷无情,止水想那让他看上去成熟了些。令人不安。尽管他小鸟般的细骨头,还有三处伤口在流血──其中一处几乎剜出他的眼睛。不过却是真正的危险。
「你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你应该清楚了。」鼬用那种冷淡清晰的嗓音开口道,表明他说真的根本不在乎这个女人或者她的性命。当她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游移时,止水的笑脸咧得更宽了。
「我只要再拖住你们几分锺。」她回答道。她的嗓音悦耳极了。有一种止水立即喜欢上的、抑扬顿挫的旋律。他想要象那样说话。
止水笑了。鼬可以是通情达理的那一个──海与浪花啊,他喜欢这个。止水知道自己的头发正在最狂乱的状态。最疯狂的。他的笑容大得挤出了酒窝。「不错的虚张声势,亲爱的。」止水吃吃笑道──尖锐错乱。女人瞪住他,鼬几乎毫不动摇。干得好!
「他们没有来,对吗?挺难让死人爬起来战斗,不是吗?」止水知道这点,是因为一些不属於他的记忆提供了这点知识。她太苍白了。眼睛瞪得太大。止水吞了口口水,拟定了应对方向。「在你的队长杀死你的爱人後,你凭本能反应。你杀了他。然後,你不能让任何目击者活下去。现在,哦,现在你可以只要告诉雾是我杀光了你的小队。」
她瞪著他他,双眼大睁,面颊通红。
「然後,为他们带回去我们的眼睛来挽救自己。」止水咯咯轻笑。「噢,那不是挺美好吗?你没法让他死而复生,但是你能够从中获益,不是吗?你能充分利用这次不幸,然後,至少你将体面地活下来。」
「你什麽都不知道。」她蔑视道。「我听过你全部的骗局──你的眼睛的力量和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们早该知道,不该允许你的母亲生下宇智波的人。你从来就不该存在,杂种。」
「我很受伤。」止水微笑,可是他的心怦怦直跳。他的母亲──这女人认识她?这想法一闪而逝。无所谓。(真的吗?)
女人轻蔑一笑,看向鼬。「我们来自不同的村子,不过我们至少知道什麽是忠诚。这个人只知道满足自身的利益,并且他拥有歪曲诱导你的想法的能力。你该知道最好不要养虎为患,宇智波。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会何时咬伤你。」
「所以我应该将他将给你自救?」鼬冷淡地问道,绯红的双眼仍然懒懒地旋转著。止水得承认,写轮眼注视起来相当令人著迷。
「拯救你匮乏的家族免於自我污染。像他那样的人永远不会忠贞。他不过是个讨价还价的筹码。他寻求自身的最大利益,尤其是他的自由。如果你把他留给我,我会饶恕你,宇智波鼬。」
她似乎挺失望,鼬好像并不惊讶她知道他的名字。尽管可以感觉到鲜血从脚掌流淌到地上,止水仍然无声无息将一支千本滑入手中,准备击杀她。
「别吓唬人,猎人桑。我们两人可以对付你,况且止水桑有充分的理由帮助我杀了你,无关忠诚与否的问题。」鼬微微扬起下巴。真是无趣的小鱼仔。
「我可以逃走,然後揭穿你们的伪装。」她微笑道。「如果你设法逃走了,那会对你的家族造成多大打击?他们如果知道你失败这麽简单的任务,难道不会极为震惊吗?」她的脸颊浮现出迷人的酒窝,止水看到鼬踌躇不决。
「你要止水。」什麽时候鼬有了他自己独有的说出止水的名字的方式的?带著一点点咬舌音和摩擦发声,让鼬的声音显出他的年纪。
「我要他。我只要你走开,然後我就和他一起离开。」她那甜蜜悦耳的嗓音回来了。止水咯咯笑起来,惹得两人都警惕地看向他。有那麽一会儿,鼬看上去正在考虑这一提议。止水不相信。鼬不会在经过一切後只是为了这个傻任务而放弃他。仅仅为了骄傲?永远不会。
可是他的表情说明他动心了。他在屈服。他在让步。
他摇了摇头。「止水的眼睛没什麽特别的,但是他跟我有一半血缘。我不能将他抛给其他力量。」鼬闭上眼睛一会儿,好像在让自己硬起心肠。「我可以给你另外的写轮眼带回去,让你的主子们息怒。」
她讥笑。「你愿意给我你的眼睛,小天才?」
鼬摇头。「不。我会给你一只已经从我家偷走的眼睛。」鼬的双唇不悦地扭起。「那只眼睛,我们由於忠心而不被允许拿回来。它应该跟我堂兄的尸体一起被火化。」
鼬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她的唇再次翘起成为一个满意的笑容。「复制忍者跟你一路。」
鼬不予置评,可是他抿紧双唇。「如果这次任务的进行没有你的干扰,我可以承诺你一只写轮眼──移植过但毫发无损。」
「尽管你的提议很悦耳,但是我不能逗留那麽久。」女人提出异议。
「那麽给我时间到後天。我会带上那只眼睛跟你汇合。」鼬建议道。
「不行。再早点带来。」女人走上前要求道。止水移近,他的脚不知不觉滑过周围形成的一滩血。他能拿下她吗?他能。他可以征服她的大脑,简直小菜一碟。唯一阻止他这麽做的是上次发生的事情。如果他这麽做了,他会彻底迷失吗?
鼬盯住女人一阵,一切似乎都变冷了。他的眼睛比止水在海滨挖出来的小块红珊瑚还要红,却是一样又冷又硬。止水想,如果他有机会碰到它们的话,它们会割进他的指头。深可见骨。区区一眼令女人犹豫了。
「不。」鼬吸了口气,看上去更像在品尝空气。「明天晚上,不会再早了。我有事情要完成,而那跟你无关。」鼬那麽小──鸟类般的骨骼,勉强超过五英尺,可是他可以把这女人变得更渺小。这让止水心痒痒。血统还是训练的功劳?止水希望是血统。他想那麽做。
他想争论。止水看出来了,又想进行突袭。他注视著她咬住面颊里侧,一半是由於那里的颤搐知道的,一半是因为他知道那是她的一个习惯。然後当他的舌头扫过时,她的口腔将会尝起来象鲜血……
「行。」她扬起下颌,看著鼬,就像他不过是个小孩。没人会信。
「别跟著我们。」鼬眯起眼,附加道。「你的存在是个妨碍,我无意为了抚平你的怀疑而危及我的『简单任务』。」
她微微一笑。「我就相信你们的话,孩子?」
「你只有相信我们说的,贱人,因为你别无选择。我们吃定你了。」止水的大裂开嘴,挖空心思找出一种特定的措辞与韵律。结果混合著她头发的气息和皮肤的味道出现。一个声音低语她是多麽甜美的时候,他的身体几乎战栗了。多麽令人愉快。你们俩在最疯狂的地方要了对方,拼命摒住声响的时候,是多麽脆弱又无以伦比──
(难道你不也想感受那些吗?)
「或者,我会像弄他那样对付你。你会去跟他们哀求回去,告诉他们你做的所有坏事,我亲爱的。」她的眼睛转向他,缓缓张大。「你会告诉他们你们本应该捉住的男人──他从你们的大脑里挖出了他们所有的秘密──不光如此,你会告诉他们你是自愿告诉他的。然後他们会怎麽做?雾对他们的叛徒怎麽处理的,我亲爱的?」
「止水,够了。」鼬柔声道,将注意力全然抽到他身上。止水啪地咬紧牙关,虚弱地攫住鼬的嗓音和他自己脆弱的自我意识。
到底谁是梅雨止水呢?
无一人?任何人?默默无闻的、满嘴谎言的杂种小孩?
如果他钻进自己的大脑深入找出他是谁,而不是靠表层的冲动和魅力活下去,他会挖掘出什麽?
『发现你并不孤独,对吗?』
发现他是数千数百的人揉碎挤进一颗大脑,每一次搅拌、混合都变形成新的个体。不必要一定得有意义。记忆尽力完满自身。即使来自不同的人,相距数里远,喜爱甜瓜的记忆撕裂了云的一位父亲的记忆。
「他是可爱的哈巴狗,不是吗?你真的相信他?」女人问道。如果将手伸进那些回忆里,止水能够知道她的名字。他能够知道她那麽多,只要他後退,走到左边,打开那个通向那些知识的小舱口。他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放在门上。
「我相信还是不相信的,不关你的事。只要知道我不相信你就是了。」鼬的手中亮出一支匕首。「你现在离开的话,对我们今後的交易有好处。」听到命令时。就像一条好狗。止水吃吃直笑──连他自己都觉得音调太尖利、令人不安。她瞥了他一眼,她还想反对。她的双手在颤抖,然後止水开始哼唱小调。
远洋线上的小女孩,
你是我的小女孩。
她的面孔扭曲成忿恨怒吼,双眼明亮。她在止水袭击她之前设法移动。他握住的那柄细剑击中岩石後,由於压力猛地断掉,於是他扔掉它。他侧身伏下,一只脚拖曳在岩石上。没关系。止水的手插进砾岩中,接著马上站起来,纵身跟上他。他瞬身,从一点到另一点,蹲伏下身等著。他屏住呼吸,直到眼前出现五颜六色斑点,听著她的脚步声啪嗒啪嗒逐渐靠近。她跑过他的位置,一无所觉。他认为她没有任何回头的意向。止水吁出一口气,起身注视著她消失。
止水想知道她是否会去向某人报告。或许她的整个小队没有死。眼下,如果他们没死,他不会冒险去跟他们战斗。他靠著礁石,吸气,呼气,然後瞬身回到出发点。鼬正站在原处,分毫未挪,他在止水摔倒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知道克制的意义,对吗?」鼬问,他那孩子气的细幼手指掐进止水的皮肤。
「我是确保她离开。」止水耸耸肩。「她逗留太久了。」他摇晃了一阵,不过振作著走对了方向。三步後,他的脚就在痛苦哀嚎尖叫。他弄骨折了吗?或许。止水从来没法判断什麽时候自己的脚骨折了。
「你想过我不会回来吗?」止水歪起嘴角笑著问道。
鼬皱起眉给了他个孩子气的阴沈表情。「如果你没回来,我会假设她袭击了你,或者你在什麽地方昏过去了……我们停一下,看看你的脚。」
「稍微前面一点。」止水一只手示意。「更适合停留。」他抓起鼬的袖子,拖著男孩向前走,伴随著沈重的喘息声,免得身体罢工。瞬身是一项艰苦的工作。有时候他几乎无法获取足够的氧气。他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今天他真的将身体逼得太过。
另外,如果他专注於自己的呼吸,他就不会听到脑袋里开始朝他窃窃私语的各种声音。
止水带著鼬下行到一小块礁石後面,进入一小圈礁石丛。止水一屁股坐下,一只脚向前伸。他的脚覆满鲜血,看上去有点浮肿。止水俯身向前就要脱掉凉鞋的时候,鼬蹲下身亲自动手了。他谨慎地移出目标物──这种经验老道的体贴让止水相当吃惊。鼬的手指冰凉,止水的鲜豔血液与它们的苍白形成鲜明的对照。
鼬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沈甸甸地贴近他的头皮。止水注视著鼬的手指抚摸他的赤足,一边摸索、推测其伤势。止水扭动脚指头帮忙,差点通哼出声。他向後仰起头,握紧双手,闭上眼睛,透过齿缝发出嘶声。
「疼?」鼬问,很可能是戏弄他,也可能就为了折磨人,因为他只要想,就能成为海女巫。
「是。没有骨折,我认为没有。」止水满心希望地回答。鼬发出赞成的声音,从他屁股上的包里拿出某物。止水向前靠了点,看著鼬拆开一小块布料。他开始用它擦拭干净血,无视那些血迹沾满他。
「你真擅长这个。」止水评论道,不只是清理伤口,更多是温柔的手法。谁曾想将杀戮之手变得仁慈?他的母亲在护理伤口的时候,总是粗暴而高效。
「我有一个弟弟。」鼬听上去很像自卫,不过当他终於找出止水的脚上的伤口时,手上却未有迟疑。伤口不大,但是相当深。止水俯下身,近到他可以闻到黏附在鼬的皮肤上的潮湿咸味。
「他受很多伤?你母亲为什麽不照顾他?」止水追问,他肯定宇智波的这位继承人会忙得没时间照料幼儿的擦碰伤。
「因为他要我。」鼬开始把药膏按摩进创口里。止水发出!声,他没注意到对方的动作。他一直盯著鼬的头皮里的沙。
「我认为我们曾有过讨论,关於你是个需要被人需要的赤贫小孩?」止水问道,任由自己的脑袋前倾,抵在鼬的头顶。鼬的双手动作不停,完美连贯地将绷带缠在止水的脚上。那可真疼。
「我喜欢照顾那些我所爱的和负有责任的人们。」鼬反驳道,同时使劲系好绳结。
「就像个优秀的家族小头领。」
鼬坐回地上,抬头看向止水。他的双手覆满血污,黑裤子上也涂抹的有。止水疼痛的脚搁在他的膝盖上。他自己的脸庞有三道刮痕,似乎全瞄准他的眼睛。
「你要什麽止痛的吗?」鼬问道。
「算了,没事。会过去。」可能。
「你的脸……」鼬一副苦相,然後他抬起手。
「帅气无比?」止水满心期待接上话。
「满是灼伤──我以为你本该是够快的,瞬身止水。」鼬叹了口气,从他的魔法卷轴里拉出某样东西。这一次,只是块湿布。鼬将它举向他的脸时,止水皱起鼻子。
「那是有史以来最无聊的绰号。」止水抗议道。
「闭上嘴,不要吃进去。」鼬将布按压在止水一边脸上,吩咐道。止水翻了个白眼。湿布拭走脸上稍微的灼烧痛感。鼬的眼中不再是冷硬无情的绯红。它们是一种温柔的灰色,眼角皱起盛著慢慢的关心。
而这个,止水认识到,是更加强大的鼬。
「嘿,把布给我。你帅气无比的脸上都是血,宇智波天才。」止水抓住鼬的手腕,然後,鼬莞尔一笑,松开手。
汗颜……这次没有按时更新的说,人家可以说节假日都是万恶的吗~~~抽走所有动力啊Orz
再说,眼看着止水步步沦陷,情不自禁跟不为所动的鼬少年调情,很欢脱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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