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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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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
佐助君是两年前回到木叶的。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头遍体鳞伤的猛兽,只要有人稍微挨近便狂呼惨嚎挣扎不已。最终被钢手师父和很多暗部齐心协力紧紧捆绑在椅子上才能勉强进行手术。
那时候主刀的是纲手大人,不是因为我的技术尚未过关。而是我不敢面对。
——那手术台上扭动嚎叫不已的、血肉模糊的野兽、是佐助君啊。
——那个穿着蓝衣服坐在光斑闪烁的白杨树下看书的佐助君。
那个时候还是夏天,十二岁的夏天。我在很远的地方悄悄看他,有浅斟低唱的风时不时撩起他的刘海,侧脸是那么让人心动的好看。就像是神的孩子。
多想让人为他攥满一手心的太阳。
鸣人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外,他不肯进去,也不肯离开。当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始终只是低垂了碧蓝色的眸子,不看我。而微颤的眼睑下一大颗一大颗的泪不断地滚下来。
他泪流不止,可是真正的悲伤是没有声音的。
樱,对不起。他说。
我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我发现他颤抖得很厉害。
鸣人,佐助君会好起来的。
鸣人终于抬起头看我,他的脸上由于连续的熬夜而显得苍白浮肿。蓝眼睛下一圈沉重的青灰色,愈发显得那双眼睛在骤然显得消瘦的眼眶中浮凸出来。
我命令你给我回去休息。我皱着眉头呵斥他。
他深深地朝手术室看了一眼,最终服从了我。推开门走进倾泻一地的盛大日光,直到身影被浓烈的白光吞没。
我站在门里看着他。
和佐助不同,鸣人一直都是适合行走在日光下的。而伴佐助君同行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即便有日光照耀,也是他内心的信仰与悲伤化为的虚假的太阳,犹如在白夜里行走。
佐助那孩子心里太苦了。是鸣人亲手将他伤到这个程度的。后来纲手大人这样对我说。
我惊诧不已。可是,更强的应该是佐助君……不是吗。
千鸟与螺旋丸交汇的瞬间,鸣人的身上背负着村子的存亡。可是佐助什么都没有,只有挚友的脸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你说,他们谁的内心会更加坚定、谁的下手会比较狠绝?
这是纲手大人后来说的话。让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手术后的佐助君相当反常地变得很安静。医生为他做身体检查他会说有劳了,护士为他送去病号饭他会礼貌地说谢谢。偶尔有顽皮的小孩子在院子里踢球,球落到了佐助的窗子里,他甚至会淡淡地笑一笑,将球扔还给他们。
没有多久,佐助君就出院了。只是每周三仍旧要前来例行复诊。
穿着墨蓝色或者茶色的和服,脚上是木屐。甚至连忍者随身的手里剑包也不带。淡定安然得就像是一个迟暮老人。这就是后来的他。
但是有些生活习惯还是像是个小少年一样改不掉。比如说宁愿吃三顿番茄而不喜欢好好吃饭,比如说一直熬夜,比如说……即便似乎性情不如从前那样锋利冷漠,其实依旧落落寡欢。
他越来越像鼬了。所有人都这样说。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就好像曾经的佐助君有什么地方缺失了。
然后莫名其妙就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