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于青空》迟晓

6、【佐助】

　　【佐助】
　　星期三，照例是去木叶病院复诊的日子。
　　难得阳光很好，所以一出门就撞见墙边一只黑猫也没有影响我的心情。
　　回到木叶的两年来似乎一直都持续这样的生活，比如说每周三去一趟医院听樱长篇大论将我的坏习惯一一抨击一遍。比如说习惯了鸣人莫名其妙就踹门而入让我帮忙批文件。比如说有些邻居——雏田或者井野——偶尔会端了自家亲手做的点心来登门拜访。
　　生活变得像是养老一样一成不变。温温吞吞就像白开水。
　　不过今天我去病院的时候，倒是碰见了一些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走进医院，我照例去109房间找樱。
　　和一贯预约好的那样不同，樱正在给一个病人就诊。
　　一个穿浅色碎花和服的女子，背影看去很单薄。幽蓝的卷发像是海藻一样散落在肩背，倾泻下来。
　　病人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样子，一只手被樱抓住把脉，另一只手不断地绕着头发。再松开，任由幽蓝的长发一缕一缕垂落下来。
　　好像在木叶从没见过这个人。
　　樱，你们忍者的医院再怎么检查都是没用的。
　　被樱搭脉搭了许久，那个病人早就失去了耐性，不耐烦地拖长了声音。
　　樱皱了皱眉，温和地呵斥道：小瑶，不要这么任性。
　　莫名其妙把我拖到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医院来，到底是谁比较任性？还是早点放我回去煮药吧……不然我死在这里给你看哟。
　　樱的额头上冒出几根青筋。但是那个摇头晃脑坐在她对面的病患仍旧毫无知觉地信口开河，那调侃不已的语调简直让人想把她的舌头扯出来勒在她脖子上。我打赌樱此时此刻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小瑶？
　　我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在记忆底层的深水里激起了一圈涟漪。涟漪晃悠悠在水面上荡漾了一圈，然后缓缓地消失了。
　　不行，完全想不起来。
　　我靠在门框上没有说话，饶有兴趣地想要等她们把话题继续下去。
　　不过樱一抬头便注意到了我，笑着对我打招呼：佐助君，今天有个特殊病人，你可能要多等一会儿了。
　　那个病人闻声也就回过头来。
　　我忽然愣住了。
　　那是日向家惯有的银白色泛起淡紫的眸光，望着我。
　　我忽然觉得脑子的某一处轰然一响，然后一切短路了。就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在很久以前的时候也这样对视过。但是那个时候的事情我已经模模糊糊都记不清。因为七岁那年我像是死过一次一样。
　　佐助君？
　　病人眯起眼睛，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再一次望向我。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来了她是谁，这让我几乎变得自责因为我竟然有很长一段的光阴忘记了她是谁。
　　是你，日向远瑶。
　　我机械般地一字字吐出她的名字。好久未曾说起这个名字，仿佛念在唇齿之间都显得生涩。
　　她莞尔一笑，似乎听见我仍旧记得她的全名很满意似的。
　　好久不见，佐助。
　　我淡淡一笑：没有记错的话，是十年。
　　她歪着头打量我，忽然噗嗤地笑了，毫无办法似的摇了摇头：有人说过吗，你真是越来越像鼬了。
　　我默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