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于青空》迟晓

11、【佐助】

　　【佐助】
　　我并不是很喜欢在傍晚散步。
　　一直觉得黎明前世界宛若浸在一汪蓝色池水的时候最适合外出，由于我总是习惯性熬夜到很晚，往往都是一抬头天空就已经蒙蒙亮。
　　那个时候整个村子还在沉睡，白日里熙熙攘攘的木叶大街上没有一个人。
　　那光景，才比较适合独自漫游。
　　但是今天实属无奈，冰箱里的番茄吃完了，只好在这种暴雨将至令人窒息的傍晚里上街买东西。虽然昨天有叫鸣人帮我买，但是那货靠不住。
　　我带了把伞。天地间不时传来雷声的低沉轰鸣，气势汹汹地漫过大街小巷。乌压压的云层直逼人头顶。但是雨滴迟迟未落。
　　一个转弯，便走上了木叶大街。弹子球机店门口的两个人让我蓦然收住了脚步。
　　离我比较近的是纲手。
　　而和她沉默对峙着站在另一侧的，竟然是日向远瑶。
　　我不想惊动她们，便站到了街巷的阴影里。
　　木叶有着一流的医术水准，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找到你的病症所在。这是纲手在说话。
　　小瑶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但是我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某种否定的味道。
　　没用的。忍者的医术都是异端邪教。她顿了顿，慢慢地补充道：我必须要找到紫川间照。
　　为什么？纲手问道。
　　小瑶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我已经忍受了三千昼夜的无眠，黑夜的百鬼恶灵和各种扭曲空间的梦魇早已深深侵蚀进我的体内。而紫川家族最擅长秘法术的便是催眠和织梦——比如说我的母亲，【镜花水月】紫川映，就是一个织梦者般传奇的存在。
　　纲手沉默了。
　　站在一边阴影里的我亦感到心境纷杂。
　　我虽然并不是很明白她说的被百鬼恶灵侵蚀的概念，但这大概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病入膏肓。和我们忍者血肉模糊的伤口不一样，而是对精神和灵魂的啃噬和毁灭。
　　可是，等等。三千昼夜的无眠……
　　三千昼夜。
　　莫非是十年？
　　后来我连番茄都忘了去买，就在小瑶回家的路上拦下了她。
　　暴雨已经开始下了，天地间都浸没在一汪朦胧的雨雾里。饶是我撑着伞却也被淋得半边湿透，而她没有撑伞，仅仅是手握白骨法杖轻轻一挥，便有风的屏障缭绕在她的周身，保护她不受雨点侵袭。
　　幽蓝的长发在雨中微微拂动，就像是深水里流动的海藻。
　　那一瞬间我忽然很想问问她，那十年对于她来说究竟都发生了多少事情。我想起来十年前我们在木叶病院隔着窗的对视，但是那个时候我们由于各自沉重的打击甚至都没有认出来彼此。
　　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小孩子。怎么可能知道就此一别至今。

　　你方才说三千昼夜的无眠，那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问她。
　　她抬起头看我，莞尔一笑：自从雪见死后我就不敢合上眼睛，一闭眼就是宁次杀了他时的场景。待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梦魇和恶灵已经住进我的身体，彻底剥夺了我的睡眠。
　　她说完，我们都沉默地伫立在原地。
　　然后就觉得雨声忽然变得嘈杂起来了。
　　Sasuke。或许你们觉得稀松平常，但那是我如今唯一的梦想。
　　我眯了眯眼睛：什么梦想？
　　她在雨里笑了：眠于青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