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考小拉

8、第 8 章

　　回到导航者，我依旧保持表象上的快乐，在复仇前不能让他们有半点怀疑。

　　好在，那边的一切所谓探究的“结果”，我可以支支吾吾，连能干的船长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当然不必解释什么。

　　都是一目了然的。

　　私底下，我在食物配方里加入少量的□□，非常少量，但一旦达到目标剂量，他们都会死得很难看。

　　但，除了范德钢和林菱。对于这两个人的复仇，我自由更残忍的手法。

　　那个实验舱里的“墨瞳”，也让我用高浓度钾离子汽雾搞到心脏骤停，连续四、五次抢救不成功，死翘翘了。

　　不管怎么玩，只要看到范、林二人忙碌，我就特别开心。

　　或者，他们没想到我如此沉得住气，慢慢地如用放大镜烧蚂蚁一样，把他们逼入绝路。

　　杀人不能耽误我的正事儿，在导航者上我一直很关心的问题莫过于范德钢与之前莱诺的关系，为什么他们会约在莱诺母舰上见面？有什么约定？

　　一切都徒劳，电脑和纸制打印品没有任何信息。我还尝试若干次潜入每个人的脑回回里去翻答案，而其却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结果。范德钢的如此，其他人也这样，让我束手无策。

　　可是，自始至终，我有一个人的思想没有碰触过。

　　不错，是她，林菱，我的女神。

　　就算到了如今万般无奈的时候，我也没有潜入她，因为我不想看到自己不愿意，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于是，我鸵鸟般选择的逃避。

　　于是，这件事情毫无进展。我能做什么呢？加速其他人的死亡！

　　我选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这和某个世界末日的预言相吻合，也让我随着复仇的快乐兴奋、满足。

　　这天试验舱里只有对“墨瞳”的死亡一筹莫展的范德钢和林菱。我找了个借口送资料过去，其他研究员去了餐舱。在那里，我设置了定时钟，1个小时后自然有毒气喷出，高浓度□□，他们必死无疑。

　　而这边，我跟范德钢、林菱却进行了一次讨论。与其说讨论，倒不如说它是盘问，林菱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记录着。

　　“小陈，去贝塔号，真的什么都没发现？”范德钢高高在上地看着我，摆足了船长的样子。

　　“一片破旧，跟我们上次去的时候一样。”我心里啐了一口，小心地回答着。

　　“真的么？”范德钢比小陈高半个头，他瞪着眼逼视我。

　　“真的。”我尽量然语气平静，不让他察觉出什么来，“我连电源都没找到，一直用应急灯到处翻，除了冰冰冷冷的舱板，不见其他的东西。”

　　说不惯谎，我咽了口口水，眼睛飘开。林菱的眼神很复杂，匆匆扫了我一眼，又赶紧低头记录。

　　“那么，那些残骸呢？”范德钢开始在我面前踱步，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衣服。”我干脆低头不去看他，省得自己烦。

　　随着他手臂一挥，我整个人咚的一声飞出去。范德钢就势拿了条铁链将我锁了，一边嘴巴不停地嘀咕：“你怎么解释‘墨瞳’的内在结构突然变得跟人类近了？你怎么解释高浓度钾离子？我们上次去贝塔舰的时候根本没有你，你又是怎么知道上次它是什么样子的？”那铁链子传过范德钢的愤怒，“我不明白你怎么乾坤大挪移的，但我知道这其中的种种奇怪的现象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我一时之间很惊讶，怪自己太低估了范德钢的智商和他的淡定，不愧是做领导的。

　　当然，我也不是吃素的。

　　“你不用这么恶狠狠的，反正你是绑不住我的。”我理了理嗓子，大声对范德钢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未完的计划呢？”

　　啪的一声，一记火辣辣的耳光落在我脸上，脑子空白了一秒钟。奶奶的，居然敢打我，要你十倍还！

　　“别以为我现在被你绑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翻了个白眼，继续：“既然你之前的囚笼都关不住我，这么区区一条铁链子能奈我何？”言毕，我已褪去链子，站起来立在他面前，再增高20公分逼视他。

　　范德钢的气势一下子若了下去，我心下暗自得意，正在考虑要怎么收拾他。

　　谁知这会林菱说话了：“小墨瞳。厄，我还可以这么叫你么？”我点头暗许，她继续说着：“现在我不确定你对之前的记忆保留了多少，但，我肯定这之间有误会。”

　　说着，林菱慢慢移近我，我想着范德钢也奈何不了我，于是我干脆恢复了紫色真身，定定看着林菱：“我不知道你所谓的误会是什么，刚醒来的时候我的确一点记忆都没有。”对她，我相信自己内心深处渴望诚实。

　　“给我一分钟，我给你一些资料。”说毕林菱回到自己的舱房里，拿了一块很精致、细小的磁盘，浅紫色，写了我的名字。

　　我接过资料，迟疑看着她，

　　等待继续的解释。林菱看了看范德钢，见他并不阻拦，干脆拉了我来到主控电脑前，将磁盘插入主机。

　　一切变得清晰、一目了然。原本我的骄傲有些动摇。原来我只是一个混合体。那5320个实验体中并非只有我一个存活，而只有我一个由我、副机长斯卡、助手杰克、汉森四个人的DNA合成，最终克服了排斥、相溶才留下来的。而，真正的“我”的克隆体，已经早被毁灭。所以，对于一个星际多物种结合体的我来说，不论是思想还是结构，都是复杂的。

　　我看完资料，双腿酸软，瘫在地上。此刻的我，像个无能的孩子，只会抱着头，选择不去相信那些事情。

　　林菱轻轻拍打我的肩膀：“小墨瞳，小墨瞳，你别难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如同抓到了救命草一般，立即爬起来将林菱深深埋入怀抱，在她耳边呢喃：“告诉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依凡要杀我？”

　　不得不承认，所有事情中，我最难接受的是被女儿杀死。

　　“因为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贝塔太空城所有的稀有矿藏卖给我们了。”林菱一边说一边询探我的态度，我点头鼓励她继续，“可是喇叭花星当时要灭了E星，于是比我们出更高的价格买你变节。我们一直很担心，所以约你出来谈这件事情。谁知道等我们到了贝塔舰上的时候，你，厄，不对，莱诺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要杀了依凡？”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该不该信，但失去亲人的痛苦此刻啃噬着我，仿佛要撕裂我般地折磨。

　　“你别怪德钢。”林菱很紧张，我听了非常生气，他有什么好，她要如此维护他？“因为那些矿藏对E星太重要了，当时我们需要那些矿石回去研发节能，你们已有的技术对我们来说非常宝贵。我们只是希望向你们学习。所以，德刚他一着急就。。。”

　　“一着急就滥杀无辜。”我愤怒了，我死死钳住林菱地肩膀，恨不得要捏碎她。

　　嘭地一声，我脑后吃了一记，条件反射地我松开了林菱。面对他们，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相信他们所谓的事实。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他们跟我不是同类，不能同伍。

　　我抬头看看实验室的钟，释放□□气体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此时此刻，我只要争取时间就好，将来只剩下他们两个，就一切都好说了。

　　留下他们，不是因为仁慈，是因为茫茫外太空里，不能没有伴。再说，我还有很多未解开的谜。

　　“暂时我不会相信你们说的话，直到我找到事实真相的时候再说吧。但，目前，我们谁也不是谁的阶下囚。”我揉着后脑勺，气氛地说。

　　“小墨瞳，你不相信我么？”是林菱，我的软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跟他一伙的。”我的口气像个孩子。

　　“可是我从来没骗过你。”林菱在做最后的努力，我的内心很挣扎，要信么？不要信么？

　　“不代表你不会，不用多说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再去纠缠什么，目前他们只要知道自己是束缚不了我的，就够了。

　　就在此时，主控舱报警，餐舱传来撕心裂肺地惨叫声。我知道，时间到了。

　　空灵、墨黑的太空中，站在船舰中，听到那些声音不能不说是震撼的。内心深处一抹温柔的纠结在丝丝蔓延，我的心揪着痛。

　　那种痛苦、挣扎持续了半小时，才淡淡隐去，墨黑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林菱傻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转过头去，冷漠地说：“人少好办事，那些人每天的消耗太大了，我们支撑不了多久！”

　　林菱张大了双眼看着我，泪水一下溢出来。

　　那种眼神，是如此失望、痛苦，她摇着头往后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些都是生命啊！”

　　“不为什么，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贝塔太空城去，这一路上的负担太重了。”我强压住心痛，故作冷漠地说。

　　“为什么要回去？”好容易，范德钢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惊讶、意外地。

　　我得意地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因为那里有我的家人。”

　　“小墨瞳，咱们不要回去，好么？”林菱突然一下扎进我怀里，长发扫得我脖子痒痒的。

　　“为什么？”我察觉到有些不妥，连忙捧起林菱的脸颊问道。

　　“不为什么，你回去怎么跟族人交差呢？”范德钢抢先说道。

　　“交差？我是将军，自然有我的办法。”我隐约觉得范德钢的话外有话，林菱听到他如此一说，也闭嘴不言语了。

　　这一切，让我觉得很不踏实，到底为什么，是什么让他们反映如此失常？在贝塔太空城，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