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素食者》月夜之下

8、第 8 章

　　东仙的折损并没有影响蓝染分毫。跟在一旁的月山不由得感叹蓝染真是个冷漠的人啊。

　　蓝染并没有因为破面们落于死神队长的下风而惩罚他们，不如说是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有胆冲上去想和蓝染对决的假面们，也没有那么好的下场。甚至只需蓝染的一招，就彻底完败。

　　白头发的少年怒吼一声就以卍解之势去攻击蓝染，却被三刃再次毫不留情地打得飞出了十几米远。

　　“这么冲动可不好啊，日番谷队·长。”

　　在对方还想怒嚎什么的时候，众人这才看见蓝染身后侧的空间竟然奇异的扭曲了一瞬，接着显出了一个人影。

　　尸魂界上面曾下达过命令，要将「鹤」带回尸魂界，自然「鹤」的外貌他们也都是认识了的。只能说，蓝染的确有几分本事。一百多年的耐心策划，接着占领虚圈，现在又将虚圈里传说的「素食者」也拉入了自己的阵营。
　　这么看来，要擒住蓝染，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且在这个同时他们还要带回「鹤」……
　　这难度，众队长表示想求加薪！

　　“为什么不带市丸来？”月山直接无视死神众，若无其事地问蓝染。

　　“嗯，为什么呢……？”蓝染漫不经心地说着反问的话。
　　月山觉得蓝染的内心动作应该是无奈摊手，“你知道他不会这么乖的。”

　　对面的队长们听到这句话内心不由得一抽。他们想象了一下前三番队队长市丸银那腹黑的笑面虎，和“乖”这种形容词……实在是连接不起来。

　　蓝染微笑表示并不在意，“这次计划就要达成了，以一个部下来说，银还是不错的呢。如果他一直按我的计划行事的话，容忍他这次的‘小错误’也不是不行呢。”

　　市丸银为什么一直跟着蓝染，这个原因蓝染一直知道。在当初他利用死神魂魄去制造崩玉的时候，市丸银可以说是目睹了那一切，只不过他当初还是个少年心性的孩子罢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成为死神，潜伏在自己身边，恐怕是因为十番队的那个女人吧。
　　虽然说市丸银也很有耐心的花了几十年潜伏在蓝染身边，但是光凭他这几十年获得的信息，怎么可能打败他呢。

　　要知道，有时候，即使掌握了某种重要的信息，而自身的力量却不足，这样的话，总是会失败的呢。不过，如果他仍然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他也不介意放他一马。

　　月山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奈，“所以我说，他不会这么听话的。”

　　果不其然，蓝染很清楚地看到了那笑着的银发青年。

　　“呀，蓝染队长。真巧啊～”

　　“银。”蓝染语气中带有些许笑意，脸上表情却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原本市丸银是打算在蓝染与崩玉的力量融合之后抢夺崩玉，接着打败蓝染的。但是很显然，蓝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改变了原计划，而且也没有告诉他。当蓝染告诉他，让他留守虚夜宫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自己一直没有看透过蓝染，而蓝染却从一开始就将他看透了。那么为什么又将他留在身边几十年呢？
　　以他这几十年对蓝染的了解，或许只是因为，有趣吧？

　　然而蓝染的一个小小改变就将他几十年的累积全部打消。蓝染没有与崩玉融为一体，那么他取得了崩玉，也只是一块玉而已，崩玉没有选择他，亦不会将自身的力量赐予他。但是，蓝染与崩玉融合却是他计划打败蓝染的最重要的环节。

　　如今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蓝染眼中不过是愉悦自身的节目，那么他无论再做什么，也只是徒劳了……
　　东仙的下场他不是没有看到，但他也知道，东仙，只不过是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
　　东仙想要的是——眼中的光明。
　　而他市丸银想要的——他自己也不太确定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初怎么会就这样做出了这种决定呢？

　　……或许仅仅只是希望某个人能够幸福吧。

　　却为了让对方不再哭泣，做出了这些事情吗？

　　“值得吗？”

　　市丸银看向发问的月山。他似乎，总是可以洞悉人心呢。虽然蓝染也可以，但蓝染并不喜欢做出这种发问，他需要的是内心肯定的回答。

　　“或许吧。”

　　对于乱菊，他说不上是爱，或是喜欢。
　　但是，是乱菊，在他毫无生意的情况下，将他拉了起来，给了他那么一点点的希望。至少对他来说，她是特别的。那么，他也应该给予对方一些回报。

　　想要让对方不再哭泣。想要让对方一直笑着活下去。

　　为了这个，他什么都可以做。
　　反正，他本来就只是个没有任何生存意义的人……本来，就该在那个时候饿死的……

　　在他与月山对话的期间，蓝染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反而趁着他们对话的时候，已经几招就重伤了对方所有队长。当然，除开总队长之外。
　　不如说，在场的所有队长，也只有总队长能稍微与蓝染抗衡一下了吧。但就目前来说，蓝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现在还并不想和总队长对战，于是叫来了汪达怀斯去和总队长对打。

　　汪达怀斯是第一只利用崩玉而进化成破面的虚，但他却并没有十刃那样的说话能力，智力也只相当于几岁的小孩子。在第二次用崩玉进化之前，实在可以说是鸡肋，然而在第二次进化之后，他的各方面能力都得到了很高的提升，而且他可以说话，也会说话了。不过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习惯使然，他并不喜欢说话，还是喜欢嗷嗷叫唤。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召唤大虚的附带技能。

　　总队长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虽然最后牺牲掉了汪达怀斯这个最成功的破面，但能够重伤总队长，目的已经达到了。

　　蓝染满意地看着一行无法行动的死神与假面们，也不再去管市丸银，转身朝着目的地走去。市丸银纵然在他身边几十年有着某些目的，但是蓝染也很有原则，市丸是个聪明的人，既然他有自知之明而没有选择背叛，那么他仍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市丸银选择背叛他，那么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

　　况且，月山似乎对市丸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所以，暂且就让我们的蓝染大人难得的发一回善心放过他吧。

　　……

　　死神与假面被蓝染一举歼灭，那么阻止蓝染以及带回「鹤」的计划只能看黑崎一护的了。

　　很快黑崎一护便知道了去虚圈只不过是蓝染为了一个引他们过去的调虎离山之计，经过重重阻碍之后，他们终于突破了虚夜宫来到了现世。至于留守虚夜宫的第四十刃乌尔奇奥拉到底怎么样了，或许只有等他们回到了虚圈才能知道了。

　　一护来到现世后很快便发现了被重伤的死神与假面们。相对队长们而言，假面们显然伤得更重一些。此刻他正在追寻蓝染他们，不由得想到总队长的嘱咐。

　　“请务必……将「鹤」带回来！”

　　「鹤」，难道不仅仅只是虚圈的一个特例吗？一个……特别的虚。
　　为什么，尸魂界三番两次提到要将他带回尸魂界？看起来甚至比阻止蓝染这件事更加重要。从浦原的话开始，再到总队长的亲自命令，似乎都有另一些他所不知道的背景。

　　黑崎一护显然从来没有见过蓝染的真正实力，无论是蓝染本身的死神力量，还是加上崩玉力量的蓝染。

　　强大。

　　他的脑海中只浮现了这一个词语。

　　强大……

　　强大到……令他的内心产生恐惧，令他的身体开始颤栗，不由得想要退缩。
　　那一瞬间产生的退缩逃避甚至要将他全部淹没。

　　一瞬间产生的念头充满了他的内心，想要离开这里，停止这还未开始的战斗，逃避这一切，不再面对这场明显万分的强弱之战。

　　“银，你知道该怎么做。”

　　蓝染看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围观的市丸银，轻声说着。

　　或许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市丸银笑着点头，然后朝着黑崎一护走去。他知道，以黑崎一护目前的能力，是完全没有胜算打败蓝染的。而他此时此刻的目的，只是尽有可能的拖延时间，或许，还可以使黑崎内心的想法更加……更加的……

　　“看到了吧，蓝染队长……是何等强大……”

　　一护猛然转身，内心的混乱竟让他没有察觉到市丸银的到来。
　　是的……蓝染的强大……让他萌生退意……使他软弱，内心的懦弱让他忍不住想要逃走！

　　“逃走吧。”

　　一护惊愕地看着市丸银，他仿佛在肯定与支持他内心的想法。

　　想要……逃离……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就好了……

　　“不……”

　　他看着与蓝染对战的浦原、夜一以及他的父亲黑崎一心三人，内心仍然有一份执着在坚持着他。

　　市丸银抽刀攻向黑崎一护，让他防不胜防。

　　“逃走吧，黑崎一护。”市丸银一边攻击着一护一边说着，“以你现在的力量，怎么可能战胜蓝染队长呢？看吧，即使是他们三人也无法打败蓝染队长呢。”

　　“现在不逃走的话……”

　　“会死哦——”

　　“——！”

　　是、是的……

　　毫不费力的与三人对打，蓝染甚至还没有卍解。即使没有使用崩玉的力量，蓝染也比他们强上百倍。
　　这就是差距啊——

　　市丸银趁着一护内心的动摇，一举将他打倒在地。

　　他睁开眼，俯视着地上有些僵硬的黑崎一护，“就这样，不要再做任何行动。否则，就算是我，也无法帮你呢。”

　　一护的脑内彻底混乱了。在蓝染与尸魂界的事件中，似乎所有人都不可信了。原本的四十六室早就被蓝染消灭，东仙要与市丸银也和蓝染是一伙的。尸魂界又想要带回明显属于虚圈的素食者。
　　而现在，市丸银却并没有要杀掉他，反而劝他逃走，这些举动又不像是在帮助蓝染。

　　在这一连串的事情里，到底应该相信谁？到底哪一方才是正义，哪一方才是邪恶？他已经无法再用肉眼去分辨……

　　“再做更多的话，蓝染会生气。”

　　“啊，我也只是，”市丸应了一声，收回斩魄刀，“不想后悔罢了……”

　　不远处已经击倒了浦原三人的蓝染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月、月山……”

　　“黑崎……”月山出言提醒市丸银，看似是提醒了市丸银不要触怒蓝染，却也在这同时拦下了黑崎一护被蓝染一个不高兴就秒杀掉的可能性。

　　“该走了呢，银，月山。”

　　“……蓝染队长，”市丸银在那一瞬间做出了决定，“抱歉，在此之前，我还想去做一件事。”

　　“是吗，”蓝染知道市丸银想去做什么，也不甚在意，“知道了。”转而便等着还看着黑崎一护的月山的回答。

　　“知道了。”月山很快收回目光便跟上了蓝染的步伐。

　　黑崎一护觉得，月山的那一眼中，似乎有某些不同于以往那种平淡的感情。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似是道别，亦或是别的。

　　……

　　“终于找到你了。乱菊。”

　　“……银？”

　　市丸银仍然笑眯眯的，“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上次，太仓促了呢。”

　　“……银，你……”乱菊思考了很久，为什么银会与蓝染一起背叛尸魂界呢？可是，她仍然没有想出一个答案。她颤抖着问：“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蓝染一同背叛尸魂界？”

　　“对不起，乱菊。”市丸银的道歉让乱菊动摇了，他还是笑着说：“能够站在这里和你说一声抱歉，真是太好了。或许……以后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市丸银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乱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抬手摸了摸乱菊的头，阻止她即将说出口的话语。

　　“这几十年来，我都只是为了一件事而已。”

　　“为了让你——不再哭泣。”

　　“不过，似乎一直以来，用错了方式呢。”

　　“……”得知了真相的乱菊已经无法理清心中混乱的思绪。

　　市丸银收回手，“嘛，不过，或许这就是‘近墨者黑’吧？不知不觉中我也变了呢。”

　　“——银！——回、回来吧！”乱菊鼓起勇气说。

　　市丸银后退几步，轻笑着，看起来却有几分悲凉。

　　“不。”他摇头拒绝了乱菊。

　　“再见了，乱菊。”已经了却了心愿，他并不需要再做过多的解释了。

　　“不……”

　　乱菊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场景，她知道。她再如何，也无法挽回市丸银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彻底的……断开了。